第十五章 憑什麽？
“林公子，看看我。”
“那位少年是何人，竟然有幸可以當林公子的書童，不知道是哪輩子修來的福分。”
“是啊是啊，跟了林公子那位少年以後可謂是一步青雲了。”
“那位少年可不簡單，剛才可是打殘了好幾位趙家的家將，小小年紀便有這般手段，實在是不簡單啊。”
周圍的路人們紛紛低聲議論了起來，就連一些本來路過的人也停了下來，隻為一睹那青年的風采。
畢竟他們見到林大公子的機會也是非常小的，而這次見到了難免有些激動，甚至有幾位年輕的姑娘們給那青年拋去了媚眼，希望那青年能夠看上她們，隻做一夜風流也好。
而他們也紛紛認為這是李天一的福氣，隻要當了那青年的書童就能一步登天了，而這是他們羨慕不來的。
於是有一位賣肉的商販對著李天一提醒道：“小子，趕緊答應啊，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可不能白白浪費了啊！”
那賣肉的大叔看到李天一像是在發呆一般，似是沒有聽到周圍人的議論般，忍不住提醒他，在他看來李天一早就應該向林大公子謝恩，以表感謝了。
李天一之前聽到那位青年的話，眉頭便深深皺起來了，他隻覺得那青年有些不講道理，憑什麽要讓他去做那青年的書童，寄人籬下，聽那青年使喚，做一些下人要做的事。
再聽到周圍人紛紛說什麽福氣之類的話，他便有些生氣了，做那青年的書童就是他的福氣了，憑什麽？
於是他對著周圍的人群包括那位青年大聲說道：“你們問過我的意見了沒有？”
“憑什麽？憑什麽我要去做人家的書童，誰愛做誰做，我反正是不想做。”
“對，憑什麽要讓我弟弟去當什麽書童？”李巧巧也似是忍不住說出聲來，在她看來林耀羽一上來就高傲地說，讓李天一當他的書童，這憑什麽？
但最主要的是李天一不想，她便無條件地支持自己的弟弟，在她看來李天一在哪裏都能綻放光彩，何必居人籬下。
周圍人聽到後瞬間炸開了鍋，紛紛勸李天一和李巧巧收回剛才那句話，更有些人罵李天一有些不知好歹，明明林公子給了他那麽好的機會，他卻不知道珍惜。
“少年，你可能不知當林少的書童有什麽好處，隻要你當了林少的書童，什麽修煉資源啊，身份實力名譽這些的通通都有了，這可是普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你要是現在答應了，林少說不定對你剛才的話既往不咎。”
有一位老人忍不住提醒道，他也不想看到一個好苗子就這樣白白毀了。
“有沒有錢啊？”李天一眼色微眯，嘴角翹了起來，張開嘴露出了潔白的小虎牙，如春風一般地笑了。
那老人看到李天一笑了，還以為他這是答應了，趕忙說道：“肯定有啊，你以後都不會缺錢了。”
“那太可惜了，我是無福消受了。”李天一輕輕搖了搖頭，作出一副很無奈苦惱的樣子。
他知道他自
己家裏很窮，而且他想成為一名武者的原因也是錢財，但他卻並不想要這種方式。
因為他覺得他可以靠自己的努力來掙到錢，而不是靠這種居人籬下當別人的書童還覺得十分光榮的樣子得到錢財。
周圍的人群又一次炸開了鍋，李天一明明知道當了那青年的書童會得到什麽好處後，還是拒絕了青年，這已經不是李天一當不當青年的書童的問題了，而是李天一拒絕後打了那青年的臉的問題了。
那青年是誰，靈雲城五大公子之一，林家下一任的家主，逐鹿書院核心弟子，林耀羽，每一種身份都有著顯赫的名望，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夢中所求。
而李天一卻拒絕了。
那之前提醒的老人和商販此時也臉色有些難看，似覺得李天一有些不識抬舉了。
眾人偷偷看了林耀羽一眼，發現他白玉般的麵色上十分的平靜，沒有一絲的動怒，反而眼中欣賞之意更加的濃烈了。
眾人心裏都暗暗覺得林耀羽品行之高尚，怪不得擁有如此多的赫赫威名。
“那也罷了，以後你若想的話，便來我的府上即可。”林耀羽露出笑意對著眾人臉色不改的李天一說道。
他隻是有些欣賞李天一，看李天一有如此的膽識和實力，想把他拉到自己的麾下，成為自己以後得力的助手，但既然他不想，那便算了。
於是林耀羽便灑脫地飄然離開，準備回自己的府上了。
留下的眾人一直看著林耀羽離去後，這才緩過神來，看著那位不肯成為書童的少年，心裏五味雜糧，不是滋味。
如果他們自家的孩子遇上這種事，他們都快高興地感謝老祖宗了，但他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
有人歎息，有人憤怒，有人羨慕，有人嫉妒。
各種各樣的人都有，他們或多或少都會再看李天一一眼，甚至脾氣暴的直接罵起了李天一，說他不識抬舉。
不過卻被另一個人勸著說：“若是以後他去了林家，林公子不是還想讓他當書童嘛，萬一接受了，還是少說兩句吧。”
那人這才訕訕地離開，似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過了。
“還是考慮考慮吧。”那位之前提醒的老人忍不住說了一句後，這才離開了。
李天一靜靜地看著眾人離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子便走了大半，從那些人的眼神裏，他或多或少感到了一絲失望和憤怒，不過更多的是冷漠，不過他也並不在意這些目光。
因為他想要的並不是苟且在一人之下，而是想要自己闖出一番名堂。
所以他不想。
他不在乎。
李天一像是一顆石子丟進了大海，掀起了一陣漣漪，但卻立馬散去不見蹤影了。
那些人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印象，那就是一隻可憐蟲放棄了成龍的機會，一輩子隻能當做一個普通人了。
但李天一卻不這麽覺得，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不需要別人的可憐，對於林耀羽他也並沒有太多
的好感，因為他覺得林耀羽太高傲了，高傲到收養一隻他以為可憐的但卻牙齒鋒利的小狗。
但他卻不知到，自己卻是頭狼，不需要誰的施舍，總有一天他自己會超越林耀羽，少年心裏突然如此想到。
是龍是蟲，是狗是狼，現在還說不定呢。
而一直站在一旁的李成拍了拍李天一的肩膀，也沒有說什麽你怎麽放棄了這一機會這類的話，隻是靜靜地站在李天一的旁邊。
因為他覺得李天一已經快是成人了，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無論李天一是否答應成為林耀羽的書童，他都尊重李天一的選擇，因為這是他成長的必經之路，他不能為李天一做出選擇。
“去宋家吧。”李成淡淡對著李天一說了句，此刻街道上的人已離去了很多，但人還是蠻多的，看起來有些擁擠，而小販的販賣聲，叫賣聲又重新響起，又聚集了一些路人圍觀砍價。
而這都跟李天一已經沒關係了。
“好。”李天一看了下林耀羽離去的方向，握緊了拳頭，雖說不在乎，但麵對一些人的指責聲，謾罵聲，還有林耀羽自以為和藹卻高傲冰冷的目光，他還是有些生氣，嘴變得氣鼓鼓的，似是還有些生氣。
畢竟還是小孩子，李成心裏想道。
“別生氣了，回頭給你買好吃的。”李巧巧看出了李天一此時的情緒，便開口安慰道，輕輕地握住了李天一的手。
“姐，等下帶你吃冰糖葫蘆好不好？”李巧巧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思索著城裏有什麽好吃的，但由於她來靈雲城的次數也不多，隻能說出個冰糖葫蘆來。
不過少年聽到後，臉上又重新堆滿了笑容，張開嘴似乎有些嘴饞，口水都快流了下來。
畢竟李天一從小到大也沒吃過幾次好吃的東西，一聽到李巧巧說冰糖葫蘆後，便拉著李巧巧準備去買冰糖葫蘆。
留下李成一人有些無奈，但還是慢慢追上了李天一和李巧巧兩人。
“老板，冰糖葫蘆怎麽賣啊？”李天一對著一位街上賣冰糖葫蘆的商販說道。
那商販旁邊圍著的都是些小孩子，其中最大的一位也不過李天一這樣大，甚至還有些穿著開襠褲不過幾歲的小孩，正在向父母吵著要冰糖葫蘆。
而那些大人們看到李天一後，自覺地讓了位置出來，也不管孩子們哭鬧的聲音，因為他們看見了此前發生的事情，實在不想和李天一發生什麽交集。
至於冰糖葫蘆，他們認為等下時間一過，小孩子便忘了這事了，這時候隻要哄著不買就好了。
而那些沒有父母的小孩便沒有那麽多的顧慮了，甚至有一個年紀也不過像李天一這麽大，卻壯得像頭牛一樣，比李天一看起來還強壯的少年此時正好奇地看著李天一。
“你真厲害。”那少年似乎發自內心地對著李天一說道，說著還豎起了自己大拇指。
“沒有沒有。”李天一聽到後，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搖了搖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