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他很擔心,很害怕
賢皇叔將昏迷不醒的應蘭曦抱在懷裡,很是急切,而閉月和羞花尾隨在後。
如今圍場已呈封閉狀態,他們也未必能安全逃離。
但應蘭曦的傷口如若不趕快處理,只怕會有危險。
賢皇叔本是反對應月仙帶應蘭曦過來圍場,在他看來,應月仙的算計過於危險,有可能一不小心將自己搭了進去。
他本以為依照應蘭曦的性格會拒絕和應月仙一同出行,但沒想到她竟然答應了。
明知是坑,應蘭曦竟然還要跳。
這女人是真的蠢。
至於賢皇叔為何出現在這,剛開始是擔心應月仙,後來見應月仙無事,他便開始擔心應蘭曦了,畢竟應蘭曦是他見過最奇特的女子,他不希望應蘭曦就這樣死了。
但如今,憑他的力量,也許真的無法帶她出去。
畢竟如今的他在世人眼裡只是個無權無勢的閑散王爺。若讓人知道他在圍場,定會被別人說他居心叵測,對陛下不利等話語,這對他以後的謀朝篡位極其不利。
「賢王殿下,我們家小姐可怎麼辦?現在楚國公主已經派兵將圍場封死了,這該如何走出去?」閉月焦灼爛額,不知該如何是好。
羞花也滿是擔心,如今小姐昏死,她們二人又是拿不定主意的,現在只能靠賢王殿下救救小姐了。
而賢皇叔,現如今也有點自身難保。
因為他的地位,不能任由他任性。
正在這時,他們幾人遇到了在樹林里打坐的白寂塵。
從他們幾人的角度看他就如一尊佛。
白寂塵也發現了這幾個人,便睜開了眼。當她看到躺在君若風懷裡受傷且昏迷的應蘭曦時,神經崩起,心揪成一團。
她,怎會在這裡?
怎麼受傷了?
「君若風,她怎麼樣了?」白寂塵一副興師問罪的走過來,眼底一片涼意。
賢皇叔看到這樣的白寂塵有點吃驚,他平日里看到的白寂塵都是不急不躁,淡定如斯,溫柔待人,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物。可今日,因為他懷裡的這個受傷女人,白寂塵竟然質問他?
他第一次在白寂塵的臉上看到其他不一樣的情緒。
原來白寂塵的軟肋是她。
呵呵,實在有趣。
「她私闖皇家圍場,不小心被楚國公主的箭射到了,如今楚國公主讓人封住圍場,就為了堵她,你看看有什麼辦法能帶她出去醫治。」賢皇叔將懷裡的女人遞給白寂塵。
白寂塵小心翼翼的接過,看著應蘭曦蒼白的小臉,他的眼底滑過一抹心疼。
楚留香!
她竟然敢!
「這件事交給我,我會救她。」白寂塵冷冷的看了一眼三人。
閉月和羞花眼裡滑過一抹懷疑,「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小姐可是她們的命啊。
「現如今,你們還能不信本相嗎?或者說,你們是相信賢殿下?」
白寂塵冷冷的掃了賢皇叔一眼,嗤笑道,「賢皇叔此刻也怕自身難保。」
似乎被他說中了心事,賢皇叔只能冷冷的盯著他。
閉月和羞花互看了一眼,似乎下了個決定,二人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們需要為你做點什麼?」
「將這個令牌拿去本相府上,告訴他們本相在皇家圍場,他們自然會知道自己要做的事。」白寂塵從懷裡揣出一個精緻的令牌遞給羞花。
賢皇叔緊緊盯著白寂塵,不放過他的任何一個小動作,他看著這個令牌充滿疑惑,這個令牌上的文字他從未見過。
這個白寂塵,果然是個迷,果然不是什麼平民之子。
但可以肯定是,他並非這個國家的人。
那他來到這個國家,還當了一國丞相,究竟有何目的?
白寂塵,本座真想知道你的目的
「是,白丞相。」閉月和羞花聞言,便迅速離開。
她們二人離開很簡單,畢竟有武功在身。但如若帶著一個受傷的應蘭曦,定離不開這裡。
「賢皇叔還在這做甚?」白寂塵一改往日的溫和,冷言相對。
「沒想到白丞相有朝一日也被美人所牽絆,不過你今日暴露了自己的弱點,是否會後悔?」賢皇叔笑道。
「呵,這世上還從未出現過讓本相後悔的事,賢皇叔就不必為本相擔憂,管好你自己吧。」白寂塵說完,抱著應蘭曦踏著輕功離開了。
只留下賢皇叔一個人在原地風中凌亂。
白寂塵將應蘭曦帶去了一個小溪旁安頓,這裡比較隱秘,還有一塊岩石可以掩飾他們的存在。
所以這個地方絕對不會被別人找到。
這個地方是白寂塵偶然一次受傷中找到的,當時他被那個女人派出的死士追殺,他寡不敵眾,終究受了傷。
現在,這個地方終於派上了用場。
白寂塵小心翼翼的將應蘭曦安置好,將長箭一把擰斷,只聽應蘭曦痛苦的唔了聲便再也沒有反應。
他安置好應蘭曦后再去外面采了點草藥,將草藥配置好,拿樹葉裝了一點水放在身側。等這些東西都備好后,他再小心翼翼的將她上身的衣服褪掉,因為他要親自幫她拔箭。
褪掉了衣服還剩下了一塊肚兜遮羞,女人的肌膚很白,也很瘦,手臂上還有一塊紅色宛如梅花般的小胎記,很是好看。
但是白寂塵此時已來不及欣賞,現在最重要的是將箭拔出來再給她止血。
因為聯想到傷口會引起發燒,所以他才讓閉月和羞花去通知他府里的人。
白寂塵穩住應蘭曦,一把將箭拔了出來,箭一拔出,血立刻濺到他的衣服,他便眼疾手快的將草藥敷在傷口上。
接觸到傷口傳來的刺痛感,應蘭曦痛的尖叫,而在這一刻,她也清醒的睜開了雙眼,看到了一旁滿臉緊張的白寂塵,但只是一瞬,又昏死了過去。
白寂塵將她的傷口包紮好,再給她穿上了衣服,緊緊的將應蘭曦抱在懷裡,給她傳遞溫度。
接下來,只等他的人過來救援。
但他沒發現的是,他的衣服上,全是應蘭曦的血跡。
白寂塵也沒想到,自己有生以來竟這麼緊張一個人,他空寂的心,忽然在這一刻被填滿,他知道了這種情愫是緊張,是喜歡,是愛。
因為他在意,所以害怕。
以前他的心是空的,是冷的。
他的母親早逝,他從未享受過親情的味道。父皇對他更多的只是嚴厲,教誨。從未給過他一分關愛。
久而久之,他也變成了一個不懂感情的人,雖然他對人溫和,但那也只不過是他面對世人的態度。
從他救了應蘭曦的那一天起,或者從那一日贈花開始,他心裡就一直住著一個她。
他喜歡這種感覺,但又懼怕這種感覺,好害怕他在意的人會出現意外,或許,會消失。
所以當看到應蘭曦受傷的時候,他慌張了,慌張到已經顧不到他人的存在。
因為在他的眼裡,任何人都比不上應蘭曦的安危。
而這邊的閉月和羞花拿著令牌去了丞相府,丞相府的侍衛看到這個令牌便立刻交給了白寂塵的近身暗衛影一,影二。
影一看到這個令牌就立馬得知了白寂塵遭遇了危險,隨後便帶著幾個精英暗衛和府上的大夫過去找白寂塵了。
一切,還算順利。
閉月和羞花此刻也準備回府向夫人請罪。但在回府的時候竟看到了受傷的應月仙策馬奔騰回府,只見她的左腿血紅了一片,一到府前便跌下馬,虛弱不已。
府里的侍衛一見到這樣的應四小姐,立刻將她扶起來,並趕緊去通報應國公兩位小姐遭遇不測的事。
閉月和羞花二人面面相覷,她們記得黑衣人只追了她們三人,為何應四小姐也受傷了?
難不成黑衣人殺不成她們轉而拿應四小姐開刀?
閉月和羞花真不知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只能趕緊回去稟報給夫人。
白寂塵這邊,他發現應蘭曦已經發燒了。
此刻她額頭很燙,小臉紅撲撲的,嘴唇又有點乾燥,全身濕透了。
白寂塵只能拿塊布沾點水給她擦擦額頭降降溫。
懷裡的女人一直在夢囈語,嘴裡不停的在說一些奇怪的話。
「媽媽…」
「媽媽,我想你了…嗚嗚嗚」
「爸爸…」
媽媽?爸爸?白寂塵真的從未聽過這樣的辭彙,卻在這個女人口中第一次聽說。
而且,她竟然說想媽媽。
媽媽是何物?是她喜歡的人嗎?如果不是喜歡的人為何會想念?
白寂塵不知為何,聽到她說想別人,他就很不高興,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很有耐心的給應蘭曦擦額頭降降溫。
很快,影一影二帶來的人準確的找到了他的位置。
「主子。」
「白大人。」大夫尊敬的鞠躬道。
「先給她看傷,傷口本相處理過了,你再仔細處理一下,她現在發燒,要趕緊退燒才行。」白寂塵說道。
大夫聞言,立馬拿著醫箱過來,開始醫治應蘭曦。
此刻的白寂塵依然將應蘭曦放在懷裡,不肯放手。
影一和影二等一眾暗衛看到這樣的主子,大吃一驚,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他們那個表面溫柔,實際冷漠的主子嗎?
他們竟然看到主子會關心別人?
而且還是個女人?
平時的主子雖然溫和相待任何人,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骨子裡是個極其冷漠的人。
可如今……
白寂塵當然看到他們的反應,也不打算作任何解釋,畢竟他在意應蘭曦,是真的。
「外面情況如何?」白寂塵問道。
影一聞言,答道,「皇上派兵圍住了圍場,現在太子他們已狩獵歸來,就只差你了,主子。」
「影一,你假扮我去復命,我現在走不開。」白寂塵望著應蘭曦道。
大夫見白寂塵竟對一個女子這麼關心,也不由得吃驚。
畢竟在他們府里人的印象里,丞相雖然對外人溫和,但只有伺候他的人才知道,丞相很冷漠。
「是,主子。」影一聞言,立刻從懷裡拿出一個人匹面具戴上。
隨後,另一個「白寂塵」出現了。
只見「白寂塵」微微鞠躬,隨後退下。
白寂塵心事重重,望著懷裡昏睡不醒的女子,他很是著急。
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按道理說,應蘭曦是不會跑來皇家圍場。
看來,要好好查一下,究竟是誰想害她?
還有楚留香,那個蠢貨,竟用箭射她,實在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