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章 禪師番外——路遇沙匪
西境的沙漠裏黃沙漫天,三個人騎著駱駝在沙地上前行。
一聲嬌呼自最後一匹駱駝上的女子傳出:“李玄,你為什麽不用劍氣幫我擋沙子?!”
“我為什麽要用劍氣幫你擋沙子?”李玄反問道。
葉江沅指著無名對李玄說道:“憑什麽你幫他擋不幫我擋?”
李玄莫名其妙地看著葉江沅,“他又不會武功,我不幫他擋沙子,他死在沙漠裏,我怎麽跟無塵大師交待?”
葉江沅卻是眉毛一挑,“本姑娘可是花了大價錢雇你的,怎麽?想賴賬?”
李玄笑了笑,“葉姑娘什麽時候雇我了?我怎麽不知道?可有字據?”李玄笑著說道。
“劉玄!你不要臉!”葉江沅說著,從隨身攜帶一個皮帶子裏掏出了一把銀色的精致小刀向著李玄扔去。
李玄伸出兩根手指輕輕一夾,便是將那把隨手扔來便是帶著些許刀芒的小刀夾於指縫之間。
“怎麽樣,我李玄的手指雖然沒有你們葉家人那麽長,但是這靈犀一指的本事,即便是在你葉家裏也能算是首屈一指了吧。”
“你竟然會我葉家的靈犀一指,你是從哪裏學來的?!”葉江沅十分震驚,嘴張得極大,灌了不少沙子進去。
“葉小姐睡著的時候,在下偷偷翻了一下葉小姐的行囊,以確保葉小姐不會帶些威脅在下性命的藥物。”李玄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這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幾張紙,上麵記載了一種奇特的指法,在下好奇,稍微看了看然後學了學發現這是傳說中的靈犀一指啊。”李玄裝作很震驚的樣子,完全沒注意到身後葉江沅漲紅的小臉。
小和尚轉身看見葉江沅那要殺人的眼神後趕忙轉過頭去,雙手合十,心中默念“阿彌陀佛”
心裏想到:“師父說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一開始看見這位姑娘時還不相信,現在看來師父誠不欺我。”
李玄看著從駱駝上飛來的葉江沅,笑了笑,也是從自己的駱駝上向後飛出,待得與葉江沅擦身而過時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隨即便是安穩的坐在了葉江沅的駱駝上。
而反觀葉江沅,被李玄拍了一下,在空中身形不穩,從空中摔了下去,一屁股陷進了黃沙裏,不過確實沒有沙子陷進衣服裏的感覺,仔細看去,自己的周身早已被模糊的劍氣所籠罩。
從沙子裏跳起,葉江沅已然感受不到之前被風沙洗臉的難受之感。冷哼一聲,騎上了李玄的駱駝。
“等會就在你水裏下毒。”半是開玩笑半是威脅地嘀咕著。
傍晚時分,三人生起火堆,普通的火堆並不會造成如狼煙那般的煙霧,但是嫋嫋炊煙如透明絲帶般向有些暗淡的天空飄去卻是別有一番風味。
如血的夕陽在天邊暈開像潑出去的鮮豔顏料般的晚霞,天空有些暗淡,另一邊已然掛上了依稀可見的彎彎月牙,天空下的沙丘閃爍著金光,三人靜靜地坐在火堆旁,啃著略微加熱的幹糧,欣賞著這日月同輝的景象。
小和尚閉上雙眼,口中默念著經文,想著在禮龍寺裏的師兄弟;葉江沅看著火堆,跳動的篝火中她看見了一名身穿錦袍的女子手把手得教著她女兒刀法,一個身穿黑白兩色長衫的男人正在房間中搗藥。
李玄望著像彎刀般的月牙,想到了江南那個笑起來眼睛也像月牙一般的女孩。為什麽要逃婚呢,這他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不夠喜歡吧。
喜歡隻是喜歡,而愛則是非常喜歡,是足夠喜歡,是一種無時無刻都會感到心神不寧的喜歡。
“小和尚,隨身帶簽了沒?”李玄問道。
“你要簽作甚?”無名不解地撓著自己的小光頭。
“你幫我解簽啊,不然這麽早大家直接睡了?”李玄說道。
“簽倒是有,但是就是有的還不太會解。”無名仍舊是撓著頭說道,大大的眼睛裏滿是真誠。
“沒事,你不會解的本公子自己解,把簽拿過來。”李玄說得好似自己真的會解簽一般。
小和尚從行囊裏拿出一桶簽來,遞給李玄。李玄剛想接過竹筒,葉江沅卻是搶先一把將竹筒和簽奪了過去。
“我也要算。”她嘟著嘴,好像有些賭氣般地看著李玄和無名。
“好,你搖一支簽出來,本公子破例免費幫你解一簽。”
“誰要你解?!不許你解。”葉江沅拉著無名到了一旁,無名生平第一次被女孩子拉著袖子,很是羞澀,紅暈從臉頰一直蔓延到了頭頂。
葉江沅手裏緩緩地搖著簽筒,李玄卻是陡然站了起來。天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是完全暗了下來,東邊隱約傳來了震動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一聲嘹亮的戰馬嘶鳴聲響起,一個滿臉虯結胡須,腦後紮著數道小辮的彪形大漢騎著馬一刀將火堆劈得四散而飛。
“喲,老子今天運氣真不錯,能在這碰上這麽個俊俏姑娘。”大漢哈哈大笑,無視了那抱著長劍得李玄和嚇得不知所措的無名。
身後又是十幾個騎著馬的男人趕來,看著像白麵書生一樣的李玄和手無縛雞之力的無名,最後也是色迷迷地看著葉江沅。
為首大漢看著手下的眼神,清了清嗓子。
“這比買賣兄弟們每人多拿半成利,老子隻要這個小娘們兒了。”
“好嘞大哥。”身邊一個形貌猥瑣的矮子騎手滿臉諂媚,看了看那位令他流口水的美若天仙的姑娘,咽了咽口水。
和大哥搶女人這種事他們這些屬下是絕對不敢的,但是能窺得這位美人兩眼,還能從那小白臉公子哥那兒撈點油水錢也是不錯的。
“你敢!”葉江沅憤怒吼道,她看了看李玄,卻是發現那家夥手裏拎著落雁劍,但是臉色漲得通紅,她忽然想起來,自己先前為了報複這家夥,在他水裏下了軟筋散。
“你們別過來!”葉江沅手裏拿著一把銀色的小刀,自那年棄刀之後第一次調用內裏真氣,但是那道黑色真氣從氣府裏出來時,她便是感到頭痛欲裂,一道聲音在她腦海裏炸開。
“你還敢練刀,要不是因為你練刀練的走火入魔,你娘親怎會出事?!”父親從來沒跟她說過這話,但是此時腦海裏的話分明就是父親的語氣和父親的聲音。
葉江沅臉色蒼白,隻能用小刀在麵前比劃著,看著那些不斷逼近的壯漢,眼前的恐懼和腦海中的痛苦交融,她感覺自己甚至難以呼吸。
那壯漢一腳踢開她手中銀刀,像提起一隻小雞般把她拎了起來,另一隻手已然是摸上了她的俏臉。
隻是一聲嘹亮的雁鳴聲響起,刀劍插入**的撲哧聲令得這位在刀尖上舔血了許多年的匪徒心頭一緊。
撂下葉江沅,轉身看去,手也是自覺地放到了刀把上,隻是刀剛出鞘一寸,他便是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胸口已然是多了一個血洞,他用著最後的意識看了看四周,他一共帶了二十餘名兄弟出來,現下所有人皆是倒在了地上。
手腕輕抖,斬碎麵前沙匪的心脈,李玄便是抽劍而出,拿麵前這位壯漢的衣服擦了擦劍上鮮血,平靜地收劍入鞘。
葉江沅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景象,難以想象這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在服用了軟筋散之後,三息之內將二十餘名騎馬的沙匪全數斬殺。
似乎是看出了葉江沅心中震驚,李玄笑了笑,“你那點軟筋散,對本公子基本沒用。”
葉江沅不去理會,隻是一把握住李玄的左手,不料卻是被李玄甩開。
“為什麽?為什麽要自行衝破穴道救我?”葉江沅對著李玄問道,捏到李玄手腕的那一刻,她已然是探知到了李玄的脈象。李玄用內力強行衝破了被軟筋散封住的穴道,這樣可以短時間內獲得極強戰力,但是會對自己的經脈造成不小的損傷。
“你自己說的,花了錢雇我當你的護衛。”李玄將火堆重新擺好,然後鋪開一塊毛氈,躺了上去。
“拿了錢,得辦事啊。”他閉上眼睛,好像沒事人一般。
葉江沅眼神複雜地看了看那一副風輕雲淡表情的男人,掃了一眼混合著他自己和沙匪血跡的衣衫,抿了抿嘴唇。
“如果不想出刀的話,就不要出刀了。”李玄又是開口說道。
“反正有我在,你應當是連出刀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