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司穹歸來
歐紫葉忍著哽咽，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她坐在床邊沉默著。藍洛澤隨後跟了進來，拿把椅子坐在她對麵，陪著她沉默。
良久，歐紫葉終於緩緩開口，“很難堪，對嗎？”她沒有抬頭，可濃厚的鼻音卻泄露了她急欲遮掩秘密。
藍洛澤聳聳肩：“也許你該慶幸，在陷得不深的時候看清楚了大哥的本來麵目。”
陷得不深嗎？那為何她感覺自己有氣無力的，像是全身的力氣被瞬間抽光一般。如果這是陷得不深的表現，那陷得深的人會是怎樣一種痛苦？
“之前，他有很多這樣的女朋友嗎？”她抬眉，想要確定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
很可笑，是嗎？在他們即將完蛋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居然愛上了他，不能沒有他。
“女人他有過很多，可是帶進家裏來的，那女人是第二個。”
第二個嗎？“那第一個是誰？”
“你。”藍洛澤很盡責的回答。
“你騙人，我是幹媽帶進來的，不是他。”
“如果他不同意，媽再說什麽都沒用。而且……”像是故意要吊她的胃口一般，藍洛澤拉長了尾音，“要你住進來，是那家夥先提出來的。”
歐紫葉震驚，良久，她深吸了口氣，道一句，“還好。”
“什麽事還好？”藍洛澤不懂。
“雖然做不了最後一個，可我做到了第一個，不好嗎？”突然，她有些明白母親的癡心守候了。
“很慶幸你這麽想的開。”藍洛澤諷刺一笑，“以後有什麽打算？”
“你希望呢？”她反問。
“我自然是希望你不要因此脫離軌道，也許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糟糕。”
“即便我真的愛上了藍亦辰？”
“大哥是個有魅力的男人，你愛上他我並不意外。”
歐紫葉先是一怔，繼而苦笑道：“你還真是對我放心。”
藍洛澤笑笑：“時間不早了，睡吧。也許明天，你會收到一份意外之喜也說不定。”
一夜未眠，直到淩晨四點的時候，她才迷迷糊糊入睡，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上班注定是要遲到了，她打了通電話給霍思淼要她幫她請假，說是今天不舒服。霍思淼不疑有他，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等她沐浴過後，王媽上來叫她吃早餐，她才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有點不服舒似的。噯！人果然不能撒謊。量了量體溫有點發燒，吃了藥，她又陷入了昏睡。
昏昏沉沉的，她正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時，感覺頭上涼涼的，像是被放了一塊冰。隨後，便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隻是有點發燒，不礙事。吃過藥，睡一覺明天就好了。”她認得那人的聲音，似乎還真讓他說對了，他們是挺有緣的。
“泊桑，你確定她睡一覺會好？夜裏不會加重病情吧。”這聲音也是她所熟悉的，卻又帶了點時空的陌生感。
門開了又關，再次被打開的時候，她聽見了一道輕微的歎氣聲。她知道是他回來了，她試圖睜開眼睛，可眼皮的沉重感讓她有心無力。
“何苦呢？”她聽見他無奈地聲音，卻不確定他話裏的深意。
等她再次清醒，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她下床找尋那道聲音的主人，可怎麽也找不到。難道她是在做夢？
歐紫葉拍了拍自己發疼的額際，又爬回了床上。這時，門板上床來兩聲輕輕地敲門聲。
“進來。”她起身，坐在床上。
意外的，夢裏的人真實的出現在她麵前。她眨眨眼，笑中帶著淚珠，“你回來了。”
“怎麽會發燒的？”藍司穹走近她，將手裏的粥攪拌再攪拌。
搖搖頭，莫名的她就是很喜歡親近他，“很抱歉。”
對他，她真的很抱歉。抱歉她利用了他，他卻還這麽關心她；抱歉她把他當做跳板，一步步接近藍家，做著連自己都覺得可惡的事情；抱歉，如果哪天她一旦成功，將會害他受到傷害。對他，她有太多的抱歉，可那些抱歉隻能留在心裏，無法說出口……
“吃粥吧。”藍司穹挖一勺粘稠稠的白粥，送到她嘴邊，帶著一貫溫和的關懷。
她吃一口，淚不經意間滑落。
“你怎麽會回來的？”她問。
“休假。”
“會休多久？”她又問。
“等你好了，我就離開。”
歐紫葉吃粥的動作停下，看著他，眼神裏有著錯愕。
“別多想，這種感覺我解釋不來，和你，我像是早已熟悉了幾十年。”藍司穹的語氣很平穩，讓她理解不了他對她究竟是出於一種什麽樣的情懷。
“你很喜歡大哥？”藍司穹這話問得很遲疑。
歐紫葉苦澀一笑，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怎麽會愛上的？藍司穹沒有發現一時失誤，自己居然將心裏的疑問說出了口。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覺一陣尷尬。
可歐紫葉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她聽見了他的問話，兀自陷入了沉思。怎麽會愛上的？她也不曉得，隻知道，從一開始她就不曾排斥過藍亦辰的接近。她曾試圖借口自己出現這種反應，完全是為因為她要接近藍亦辰，意圖報複藍家。
可感情卻一再脫離自己預設的軌道，他的冷漠、他的溫柔、他的精明不知道什麽時候一點一滴的注入到她的心裏，等她發現的時候，早已退路無門。
她記得，當他要她做他的女朋友時，她的心跳有多快；記得他細心嗬護，對她溫柔體貼時，她曾如何偷偷規劃屬於兩人的未來。不得不承認，她之所以會在答應做他女朋友時提出那些條件，無非是不想讓兩人的關係蒙上金錢的塵埃，她要的是一份純潔的感情，不帶汙染和雜物。可現在……
在她沉默的時候，藍司穹悄悄退出了門外。沿著走廊又走了幾步，他站在藍亦辰的門外，思索著該如何開口。
藍亦辰像是知道藍司穹站在外麵，說了句：進來吧，藍司穹便推門而入。
“大哥。”他喚了藍亦辰一聲，對於將要出口的話有些猶豫。
“你有話要說？”藍亦辰沒有抬頭，手裏還在不停地翻著文件。
“大哥有一點喜歡她嗎？”藍司穹輕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