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竊取機密
清晨，吃過早飯藍司穹離開了公寓，一如往常提著皮包去上班。歐紫葉再次走進書房，她猶豫地站在電腦前麵，右手幾經伸縮，就是按不下去那一連串的數字。
掙紮著，她知道，自己應該按下去的，一想到母親的癡等，就連生命最後的那句話都是呼喚著‘藍恪政’的名字……
可是，腦子裏偏偏又閃過藍司穹無偽的眼神，毫無戒心的帶著信任。下意識的，她後退幾步。
“孩子，媽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弟弟，當初是媽狠心才會惡意遺棄了他。所以，媽媽求你，在我死後替我好好的照顧他，就算是替我補償對他的虧欠好嗎？我的女兒，媽求你了……”
母親的臨終遺言讓她再次握緊了拳頭，她承諾了母親會好好照顧弟弟，所以當她想要複仇的心跟那人的野心走向重合時，她不得不答應他的要求，那是她的承諾。
深吸一口氣，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靜默了一會兒，她終是按下了那一連串的數字。
電腦開啟，她一一複製那人所要的資料。
時間有多長，她的煎熬就有多長。殊不知，從她打開電腦的那一刻，同時也開啟了她良心譴責和命運殘忍的大門。
在書房裏，她踱著步子，坐立難安。腿上疼痛襲來，她卻有種快意的感覺。意識裏，她覺得這是老天給她的懲罰。抬頭三尺有神明，她的疼是活該！
她的腦子亂糟糟的，直到文件傳輸結束。她快速的拔下存儲器，那台電腦像是惡魔一般，她迅速地關機、逃離。
一回到房間，她就將存儲器扔得遠遠地，蹲下身，她抱著頭，罪惡感頓時侵襲了她的神經。陽光照進房間裏，她卻覺得自己是陽光陰影處的存在。
她討厭自己，惡心的令人反胃。
夜裏，她做了噩夢。
母親一貫溫和、安詳的麵龐突然變得猙獰。她問她，為什麽沒有好好照顧弟弟，不信守對她的承諾；她問她，為什麽不替她去報仇，她恨藍恪政，她要她去搗毀整個藍家……
夢裏母親一再逼問，她節節敗退。
夢醒的時候，藍司穹不在家裏。於是，她快速撥了一組號碼，約定了地點。整理好衣服，她出了門。
其實，她本意是想連行李也打包好，一並消失在藍司穹的生活裏的。可是，那人卻警告她不準這麽做，因為接下來才會是這場戲的高潮部分。
她突然覺得有種被戲耍的感覺，明明說好東西到手，她就可以離開的。可是他卻又搬出了母親的遺言，她無力拒絕。
再見到‘那個人’時，是在一家很隱蔽的咖啡廳裏，店裏沒什麽人，環境倒是很優雅。
他一派悠閑，見到她後薄唇微揚。可她，卻沒什麽好心情對他露出笑容。
接過存儲器，他揚了揚手裏的咖啡，“祝賀你的成功，我親愛的姐姐。”
莫名的，歐紫葉覺得火大極了。她不理他，起身準備走人，卻聽見身後那人涼涼一句：“如果姐姐的冷若冰霜用在那人身上，不知道會怎麽樣？”
她猛然轉身：“你又想耍什麽花招？”
那人聳聳肩，也站了起來，走到她跟前：“姐姐別把我想得那麽不堪嘛，這次可不是我安排的，不過我倒是很感謝做這個安排的蠢貨！”
“你到底想說什麽？”
那人不答，大笑著從她身邊走開。莫名的，歐紫葉抬頭。咖啡店的玻璃上映出自己的臉龐，她突然覺得自己怎麽會這麽麵目可憎的。
這天，霧蒙蒙的，天空下起了小雨。藍司穹回來的時候身上沾滿了水珠，想來是從公寓前的停車場一路小跑回來的，開門時還一副氣喘籲籲的模樣。
她拿了毛巾給他，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眸。連續兩天來，都是如此。每當她看到藍司穹清澈的眼眸時，她就覺得自己肮髒極了。
藍司穹客氣的說聲謝謝，回房洗完澡，換了套衣服，再出來時感覺清爽了許多。
“你的腿怎麽樣了？”相處以來，這是藍司穹對她最常說的一句話。她有時候會想，這句話是不是意味著他有驅趕她的意思。
“好多了，現在都可以不用拐杖了。”
藍司穹盯著她的腿瞧了一會兒，開口道：“你有什麽打算？”
平淡無奇的問話，歐紫葉卻覺得今天藍司穹有些不同與以往，是哪裏不同，她說不好。
“會暫時找份工作。”
“總裁特助？”
點點頭，歐紫葉終於知道哪裏不對了。她跟藍司穹相處半個多月，卻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坐下來聊過天。
他的話很少，大多是問她的傷勢或者換藥、吃什麽之類的。這是他第一次詢問有關她自己的私人問題，這算是好現象嗎？
他沒有再說話，詭異的安靜在兩人之間醞釀，他修長的身形端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剛剛她拿給他的熱水。蹙眉，她還是覺得藍司穹有不對勁的地方，他那張儒雅俊秀的臉龐在今晚總讓她覺得有幾許捉摸不透。
昏暗的燈光淡淡的灑下，照在藍司穹略顯疲憊的臉上，“我可以幫你介紹一份工作。”
又是一長串的沉默。
“這、這怎麽好意思？”一時間，她有些慌亂。
“大哥的一個助理昨天辭職了，正好急需人手，你以前做過，應該會比較好上手。”他的口吻依舊是那麽平淡，好像在說一件平常稀鬆的事情。
“我？！”歐紫葉的慌亂轉為震驚，“可以嗎？”
“你做過的。”
這句話讓歐紫葉下意識的有些心虛，突然她想起了那天見到‘那個人’時他說過的話，應該指的就是這件事情了。
歐紫葉答應了，她想她沒有理由拒絕。隻是她不明白，當她答應之後看著藍司穹回房的背影為什麽會顯得那麽失望和悲傷。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她才明白藍司穹那時的感觸。如果可以重新回到那個時候，她會不會選擇另外一個答案……
命運就是這樣，掌握在自己手裏，卻又被別人左右著。
歐紫葉的腿傷終於痊愈了，藍司穹說再過兩天會領她到藍氏上班。於是，拿一打資料放在她麵前，要她熟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