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世界的本質

  伊凡完全沒有發現身後的動靜，因為消滅怪物以後，小塔又發出了提示：“成功消滅附身‘’罪孽‘’，業力+40。目前功德值：26業力值85”


  “這醜八怪的名字是‘罪孽’？確實長得挺犯罪的。”


  “現在這功罪德值不見增加，這業力值唰唰唰的猛串，這讓老夫如何是好啊！沒有說明書的東西，萬一把我玩壞了，也沒有保險公司買單啊。”


  伊凡蹲在地上，腦子裏不停思考。


  與此同時。


  沃爾管事已經完全來到了伊凡身後，眼見下一秒就能讓這新加入商隊的少年變成一具無頭屍體。


  這時候，一個因為腿上受傷，一直躺在兩人身後的強盜喊出了聲：“小心啊，還有人！”


  沃爾管事和伊凡都被這突然想起的聲音嚇了一跳。


  管事趕緊收回手，向後一躍，同時惡狠狠的看向發出提醒的強盜。


  而伊凡則順勢往前翻滾，等到拉開了足夠的距離，才轉過身來，看向身後。


  看見是沃爾管事在身後，伊凡鬆了一口氣，望向發出提醒的強盜，感謝道：“不用擔心，兄弟，管事大人是自己人，不過還是謝謝你。”


  沃爾管事心裏恨極了這個多管閑事強盜，陰狠的說了一句：“你們這些強盜膽敢搶劫韋德商會，都該去死。”


  就在說話之際，迅速移動到強盜身邊，一把抓住了強盜的脖子。


  伊凡覺得不管怎麽說，這強盜也算好心提醒過自己，看見沃爾管事的動作，不由得出聲：“管事大人，這強盜已經受傷了，要不還是放過他吧。”


  回答伊凡的是一聲“哢嚓”。


  沃爾管事手指用力，強盜的脖子直接折斷，腦袋歪在一旁。


  一把捏死了強盜，沃爾管事緩緩轉過頭來，眯著眼睛，眼神中露出一道冷光：“怎麽，你們是一夥的？所以幫他求情？”


  伊凡沒想到沃爾一點餘地都不留，直接就殺死了強盜，雖然心中覺得過於殘忍，不過畢竟自己也是商隊的一員，怎麽也沒有立場指責商隊管事殺死搶劫商隊的強盜。


  隻好咽下心中的鬱悶，搖搖頭急忙解釋：“管事大人可別誤會，我歲數小，沒見過世麵，不知道怎麽處理這種事情，我說了不算，都聽你的。”


  沃爾管事目光鎖定著伊凡，雙眼微眯，也不說話，就這樣站著不動。


  伊凡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為強盜求情得罪了商隊管事，雖然殺死不能動彈的強盜確實有些過分。不過商隊和強盜畢竟不共戴天，也許沃爾管事與強盜之間確實有很深的矛盾，自己剛才貿然開口，想一想，是有點孟浪了。


  正式上班的一天就得罪頂頭上司，伊凡心裏也很忐忑，傻兮兮的站在管事麵前，小心翼翼的不敢做多餘的動作。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抽出餘力的商隊護衛也紛紛趕了過來，看見滿地強盜傷員和站在場中的兩人，護衛們急忙控製住強盜，同時恭維場中的沃爾管事：“是不愧是商隊第一強者，管事您一出手，這些強盜哪還跑的掉啊？有您在，商隊的安全就有保障。”


  “是啊是啊，這些強盜就像小醜一樣，如果不是管事大人為了保護貨物耽誤了一會時間，哪還有他們猖狂的份啊。”


  “有管事大人在，我們這些護衛就像不用幹活，白領工資一樣，實在是讓人感到羞愧啊。”


  一大堆馬屁鋪天蓋地的湧向沃爾管事，沃爾身邊的伊凡自然被濾鏡過濾掉了，一個新加入商隊的小鎮土包子，能把這麽打一夥強盜打倒？開什麽玩笑，莫非在場這麽多老護衛還不如一個十幾歲大小的小孩子？


  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是沃爾管事大發神威，不但擊潰了來犯之敵，還順手救出了想出風頭卻被強盜俘虜的沒腦子年輕人，這樣的劇情才合理嘛。


  看見商隊的護衛都來到了身邊，沃爾管事沒辦法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掉伊凡，畢竟冤枉一個從來沒有出過灰森林的毛頭小子勾結強盜打劫商隊，這理由也比較牽強。


  最重要的是，這小鬼身上那未知的力量，既然能夠克製‘黑暗原力’，那麽也應該能克製自己，沒有十足的把握，沃爾自己也不敢直接麵對伊凡。


  沃爾管事收回陰冷的目光，看向四周的護衛，安排道：“這裏沒事了，自己組織隊伍，分散開來打掃戰場，將零散的強盜解決了。”頓了頓，沃爾管事的聲音變得冷冽，繼續道：“不用留下活口，直接找屍體拋入林子裏，不讓這些蠢貨回歸自然，難道還要商隊護送他們回城嗎？”


  “是，明白了！”眾護衛紛紛回答。


  沃爾管事看向伊凡，麵無表情，語氣平靜的說：“你的功勞我會如實匯報給商會高層的，你也加入其它護衛的隊伍吧。”說完，也不等伊凡的回答，轉身向商隊中心走去。


  伊凡拍了拍心髒：“嚇死寶寶了，要是真的在上班第一天就得罪領導，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之後就算想要退出商隊，也可能沒那麽容易了。還好，還好。”


  伊凡鬆了一口氣，看向四周，隨即不忍的閉上眼睛，自己好不容易救下的雜兵們，除了一部分已經逃開的，剩下還有十幾名傷員躺在這裏。看著商隊護衛一一上前將雜兵傷員補刀，伊凡心裏麵感到十分複雜，從理智上來講，商隊與強盜雙方確實是不死不休的敵對關係，在這種荒郊野外，相互之間也確實隻有這種你死我活的結局。不過上輩子深植入伊凡內心的道德概念，和源自於正義之師不殺俘虜的優良傳統，讓此刻伊凡的內心充滿糾結。


  生命是如此脆弱，不管是被搶的商隊，還是搶劫的強盜，最後還不是死在了這荒郊野外，這個世界的混亂，首次如此直白的展現在伊凡眼前。


  在這種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法律變得和玩笑一樣，隻有力量才能決定每個人的命運。在溫室中生活了十幾年的伊凡，感覺自己清楚了這個世界的本質，善惡不重要，生死不重要，法律也不重要。隻有力量，強大的力量，能夠定性善與惡，能夠裁決生與死，能夠決定對與錯的力量，才是在這個世界立足的根本。


  伊凡選了一個方向，離開了這裏，他無法阻止護衛殺死沒有放抗能力的傷員，這不是為立場，而是因為弱小！若此刻伊凡強大一百倍，那麽阻止護衛的殺戮，也不過是一句話而已，可是現在的伊凡，還沒有資格去決定別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