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陸虎聽手下說那個沒事的一個兔族長老跑了，當時眉毛就立了起來，瞪起眼睛咆哮道：“怎麽可能會跑了，你們都是吃幹飯的？”
白狐也很奇怪，她之前已經在那長老身上下了禁製，封住了他體內的妖術，那意味著他體能和普通人幾乎一樣，憑陸虎手下的能力完全可以看得住，不可能逃出這裏。
陸虎手下急忙解釋，那長老並不是憑著自己的能力跑的，而是有人協助他一起逃跑了，先是一波喜鵲和麻雀從窗戶衝進來擾亂了看守的注意力，然後一隻外形像禿鷲的大鳥抓起那長老就飛走了。
陸虎眼睛一眯，目光似刀地盯著段標，道：“是你的手下那個姓王的幹的吧。”
一直在聽著的段標，這次可真是差點昏過去，哭喪臉看著屋內幾人，辯解道：“這可真不是我指使，我是一點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馮凡想起件事，忽然插嘴問道：“上次聽風樓我在門口遇到一大群烏鴉襲擊，也是你指使這個姓王的手下幹的吧，他本身就是隻鳥？”
段標此時不敢再對馮凡耍橫，賠笑著點點頭。
馮凡揚了揚眉，聳了一下肩，閉上嘴縮回沙發。
白狐奇怪地問他：“你對他感興趣？”
馮凡撓撓頭：“我隻是對鳥人比較感興趣。”
白狐給了他一個白眼球，道：“無聊。”
馮凡也意識到自己插的這句嘴有點多餘，為了表示自己也有貢獻，忙對陸虎道：“呃……虎哥，先別管這些，把何小輝弄來問問吧，盡早了解一下那個他們族人為什麽對他這麽感興趣。”
說完，他笑嘻嘻地看了看白狐。
白狐瞧出他想表現一下自己的想法，不過他這次說得還算有道理，便衝他點了點頭，馮凡小得意了一下，喜滋滋打開兩聽飲料，遞給白狐一聽，自己拿起一聽喝了起來。
白狐沒想到馮凡這麽在意自己的看法，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本來她沒打算喝什麽的，但還是伸手接了過去，輕輕抿了一口。
陸虎也覺得現在隻能這樣，他隻好一邊吩咐手下繼續追查兔族長老的下落，一邊讓人想辦法把還醉得稀裏糊塗的何小輝弄醒。
何小輝的腦袋差不多被完全塞進一大桶涼水裏，泡了好一會兒，他才算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等他看到前麵坐著的白狐、馮凡還有陸虎時，剩下的三分酒意立時順毛孔飛散出體內，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他馬上意識到自己幹出了什麽蠢事。
白狐看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陸虎看出白狐不想問，便轉頭看了看馮凡，畢竟何小輝是小白樓的人，他明白這會兒他最好還是不要插手。
馮凡左看看，右瞧瞧，見一個眼神盯著手中的飲料，一個拿眼睛直瞅他，總算明白這事要落到他的頭上，偷偷嘬了嘬牙花子，他扶了一下眼鏡，幹咳兩聲，看著濕淋淋的何小輝，那樣子實在看著不養眼。
“挺幸福啊，我在前麵喊打喊殺的，你卻在後麵喝酒？”馮凡不由自主拿腔作調地問道。
何小輝聽馮凡發問，將目光移到他身上，隨即一臉羞愧地低下頭，沉默不語。
氣得馮凡揪下一個葡萄扔到何小輝身上，提高聲音道：“嘿，說話啊，都不知道向我道個歉？”
雖然葡萄扔身上根本不算回事，但何小輝還是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身子，戰戰兢兢小聲說了句：“對……對不起……”
馮凡還想繼續多找詞數落兩句，白狐伸手輕輕捅了他一下，小聲道：“不早了，你明天還得上班呢。”
“呃……”馮凡覺得這場合下她突然冒出這麽一句，感覺很詭異，但還是聽話地換個了角度繼續問道：“我說，輝子，你到底哪兒值錢，讓你們族裏人這麽放不下。”
何小輝聽他這麽一問，臉頓時拉長了三寸，苦著一張臉搖搖頭，道：“我怎麽知道，我……我在族裏本來是很本分的，根本不知道怎麽變成這樣。”
終於，在馮凡再三詢問下，何小輝將他被族裏陷害的經過講了一遍。
其實說起來很簡單，何小輝本來的確就是九尾兔族內很普通的一員，修成人形後偶爾跑人間逛逛，也沒幹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唯一一個缺點就是喜歡上了人間的酒，久而久之，便添了個好酒貪杯的毛病。
可是他好酒卻喝不了多少，典型的不喝正好，一喝就多，還好他喝多了沒有撒酒瘋的毛病，最多就是睡死過去。
至於他逃出族的原因，按照他的說法，就是突然一天就發生了飛來橫禍，那天早晨他發現自己又宿醉在族外樹林裏，迷迷糊糊剛回家不久，便聽說族長要找他，正要去，他一個同族酒友偷偷過來，說族裏內部宣布，要處罰他，原因就是他勾引了族長弟弟家裏的三姐妹。
這個不亞於晴天霹靂的信息直接把何小輝嚇傻了，如果這個罪名成立的話，他將麵臨點天燈的懲罰。
這樣看來，他當時的選擇有兩個，一是去族長那裏報道，解釋清楚；二是悄悄逃走，遠走他鄉，從此過上亡命天涯的生活。
本來何小輝並沒有打算逃跑，他認為自己並沒有做過，隻要解釋清楚的話，應該可以洗脫自己的這個罪名。
沒想到，決定還沒下，便發現有族長身邊的近衛隊向他家奔來，這下何小輝意識到，族長根本就沒打算讓他解釋，近衛隊隻有行刑時才會出動，也就是說，族長那邊是準備直接將他拿下接受製裁。
無奈，他隻好選擇逃走，逃得越遠越好。
他能逃出族也虧得早就在家裏安排了秘道出路，本來是方便他出去喝酒，因為他這喝酒的毛病族裏早就警告過他，而且還明令禁止他晚上出去，主要是怕他在外麵喝多了醉倒後在人類麵前顯出個原形，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但何小輝發揮“狡兔三窟”的本性，在自家也安排了幾條出族的秘道，正是這樣才救了他的小命。
何小輝還要向他們講敘自己逃亡的經曆，但馮凡實在提不起興趣了解這些，忙打斷他的敘述，轉而問道：“你就真沒想過，到底為什麽會給你安上那麽一個大的罪名？”
何小輝習慣性地搖搖頭。
馮凡不死心，探著身子，繼續問道：“你最好仔細想想，現在可是事關你小命啊？你就一點想法都沒有？哪怕有一絲懷疑的可能性也成啊，好好想想。”
沉了沉，他又道：“你出事前一天有什麽你覺得不平常的事情發生？”
何小輝低下頭，皺著眉沉默不語，似乎很努力在思考，好半天，他抬起頭，猶豫著說道：“好像有件事，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做夢……”
馮凡招招手：“說，不管是不是，先說出來看。”
何小輝咬著嘴唇，又沉了片刻，道：“我不是說頭天在樹木裏一個草窩裏睡著了嘛，好像半夜時醒過來一次，主要是給憋醒的，但又懶得動，就幹脆躺著就地解決了……”
馮凡抬手打斷他：“拜托，不必說這麽詳細，就說什麽事吧。”
何小輝遲疑著略過描述自己的事情，繼續道：“我好像看到了族長在不遠處一棵樹下，旁邊還有一個人，兩人好像在聊天……”
馮凡心急，不等他說完便插話追問道：“那人是誰？你們同族的？聊的什麽？”
何小輝仰頭望天，思索半晌，搖搖頭：“不知道……不過，我覺得那好像是個人……”
馮凡翻著白眼問他：“我知道，我是問你從背影什麽的看不出是你們族裏誰嗎？”
何小輝忙道：“不，不，我的意思是，他是個人，一個普通人類，至於說的什麽，我實在不知道，好像有個‘合作’之類的詞，但不能肯定是我聽到的，還是我瞎想的。”
“普通人類？”馮凡重複了一句，轉頭看看白狐，又看看陸虎，這才發現，他倆臉上神情一下子嚴肅起來。
“不正常嗎？”馮凡問了一句。
白狐輕輕點了一下頭，沒回答馮凡的問題，轉頭看向何小輝，問道：“你當時真沒覺得好奇？”
何小輝苦笑著搖搖頭：“我當時根本不清醒，說實在的，要不是馮大哥剛才一個勁地追問我，我都沒想到把這事說出來，因為一直以來我都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隻是夢。”
白狐“嗯”了一聲，道：“如果是真的話，你感覺他是普通人類，那就一定是個人類，問題是，人類和你們族長怎麽會在一起，九尾兔一族不是從不與人類打交道嗎？”
馮凡輕咳了兩聲，表示抗議。
白狐微微一笑：“九尾兔一族天生有分辨人類和妖族的能力，而且規定，族中修成人形的可以入世，但不能帶人類帶入族中，這是死規矩。我不是奇怪族長和人類聊天，我是奇怪為什麽會把談話地點選在族群住地外麵。”
馮凡這才恍然地點點頭，繼而又疑惑地問道：“可是單任這一點，至於找個那麽大的罪名放他頭上，還要追殺到這裏？”
白狐若有所思的輕聲道：“除非，有人事後發現他也在那裏，很怕他聽到族長和人類的談話內容。”
馮凡瞄了何小輝一眼，嘖嘖歎道：“行啊，看來搞不好你一不小心知道了一個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何小輝不禁呆若木雞，陷入無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