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她是我女朋友
老王天生的多疑，凡事都會再三琢磨一通後，還要考慮半天，這讓他在剛才能分析出王毅話裏的漏洞。
隻是現在，他的天性無形中幫了馮凡一個大忙，本來以他的眼光，掃上幾眼就能看出馮凡到底是不是個普通人，但現在，印象中已經先入為主認為馮凡不普通，有了這個前提再打量背手而立，一臉孤傲之色的馮凡，立時更覺得此人絕非普通人類，別看表麵上不像，很可能已經達到了氣息內斂的境界，至於看著年紀輕輕，那不過是修煉之人的保養之術而已。
不得不說，也正因為他這種性格，讓他對馮凡多了幾分顧忌，沒有一照麵就出手，否則，隻要他或者任何一隻妖上來對著馮凡放上兩個法術，馮凡就是再想拖也拖不下去了，別看剛才對付烏鴉攻擊時，他西服裏大胡子設的保護法術挺牛，但對抗法術的話，那保護罩隻能防住並反彈一次，如果兩道法術同時扔向他，第二道絕對會結結實實打在他身上。
見老王沒說話，馮凡往前邁了一小步，背在身後的手使勁掐自己的屁股，不讓自己表示出害怕來，感受著臀部傳來的痛感，他微微皺著眉頭，幹巴巴又擠出一句話：“白狐呢？”
老王陰沉地一笑：“白狐在樓上，不過想見她的話，你得問過我們老大。”
說著，他翹起大拇指向身後樓梯上的陸虎指了指，後麵的陸虎鼻子差點沒氣歪了，何著到了關鍵時刻，自己的手下也這麽不給力，本來是讓他出去試探一下對方，沒想到，三兩句話，他先把自己給賣了。
可沒有辦法，眾目睽睽之下，人家都管自己叫老大了，這個老大還不得上嗎？陸虎很無奈地越眾而出。
乍見出來一條大漢，馮凡的確被嚇了一跳，剛剛他已經嚴格按照老八在耳機中教的，十足十地擺了一通架子，結果倒還不錯，這麽多人馬沒說一擁而上，反而把老大給騙出來了。
架子還得擺，風範還得裝，馮凡衝陸虎點了點頭，沉聲道：“在下馮凡，未請教閣下是哪位？”
“呃……”陸虎心中不禁一凜，果然不一般，說話都古裏古怪的，有點武俠小說裏大俠的風範，難道麵前這看似普普通通的年輕男子，竟然真是身藏不露的高手？
難怪他這麽想，能入住小白樓的，肯定是知道樓主人白狐的真正身份不是人而是妖怪，馮凡住了進去，還和白狐走得那麽近，那他肯定是知道，而他今天來酒樓，也絕對知道樓內所有的人其實都不是人，而是妖怪，問題是，陸虎直到現在，也沒有見過哪個普通人在麵對妖怪時還能泰然處之，鎮定自若，除非此人有過人的本領，身上有十成十的把握能對付他們。
既然人家問了，陸虎隻好冷笑一聲：“我是陸虎。”
馮凡頓了一下，背著雙手忽然伸出來抱拳拱了拱：“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虎哥，聽說全市的貨運物流在虎哥手中搞得是風生水起啊。”
陸虎不由得暗暗吸了口涼氣，沒想到這個馮凡居然會知道自己道上的稱呼，看起來他果然是有備而來，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自己的多少底細，不過看到馮凡話裏話外都是捧著自己說的，陸虎心裏還是一喜，看來自己的名頭還是夠響的。
“好說，好說。”陸虎剛下來時刻意營造的肅殺氣勢，無形中被馮凡這一拍，立時削弱了不少。“不知馮先生到訪有何貴幹。”
陸虎這句話說完，自己差點沒抽自己兩個嘴巴子，他甚至聽到後麵有低低地嗤笑聲，本來自己想拽上幾句文縐縐點的話，結果沒經大腦便甩出這麽一句，對麵的馮凡早就和老王說了，要來接白狐，自己還來了句廢話。
馮凡強繃著臉上的表情，忍得很辛苦才沒笑出來，他使勁咬了一下嘴唇，很淡然地說道：“貴幹不敢當，聽說白狐在這裏吃飯，估計她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來接她回家。”
陸虎嘴角一撇：“你和白狐什麽關係，還接她回家？”這會兒，他已經放棄拿腔作調了。
馮凡忽然怔了怔，臉色頓時一陣陰晴不定，半晌，他咬了咬牙，心一橫，說道：“她是我女朋友。”
樓上樓下，眾妖大嘩，陸虎更是臉色大變，脫口驚問：“她是你女朋友？”
其實不隻是對麵的妖怪們，就連馮凡也差點沒能接受這個理由，老八在耳機中教他說出這個理由時，天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讓自己喜怒不形於色，他很想不這麽說，但老八告訴他，這個如此強大的理由就是為了以後動起手來埋下最好的借口。
目前的情形，如此緊張的時候，馮凡也沒法去琢磨這個借口合不合適，充分不充分，不過既然說出來了，他就得硬著頭皮認下去。
深深吸了口氣，馮凡再次用力點了點頭：“是的，我來接女朋友回家。”
絕對的妖族世紀大爆料，一直隱居市裏的白狐，竟然短短幾天內，多了一個人類的男朋友，不隻陸虎覺得不敢相信，其他的妖怪更覺得這事有些匪夷所思。
可偏偏這個借口卻能解釋很多問題，比如為什麽一個貌似普通的人類會入住小白樓，為什麽白狐會隻身替他出麵，為什麽馮凡現在會站在酒樓的大廳裏。
大廳內絕大多數的妖，都與人類發生過關係，但那都是在他們以人類身份的前提下，人妖戀那是白蛇傳，是傳說，而就算白蛇傳裏，當許仙知道白素貞是妖後，也嚇得跑法海那邊玩去了。
陸虎下意識問了一句：“你也不是人？”
“呃……”馮凡嚇了一跳，忙搖頭道：“我當然是人，絕對人類。”他可沒有當人妖的打算，不能讓陸虎把自己當成和他們同類的一分子。
“你是佛門的俗家弟子？”陸虎皺著眉問了一句，一時不察，他把剛才討論馮凡背景時的結論給說了出來。
這沒頭沒腦的一個問題，把馮凡給問愣了，還是老八反應快，馬上想到了他們可能看見了剛才馮凡身上冒出來的金色保護罩。
按照老八的指示，馮凡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沒說話。
陸虎很鬱悶，他很討厭這種默不作聲的回答，不禁又問了一句：“你們俗家弟子真的能結婚？還是和妖怪？”
馮凡頓時生出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還不等他回答，萬沒想到陸虎緊接著又追問了一句：“你會不會和白狐結婚？”
馮凡差一點就得口吐鮮血昏倒在地上，陸虎這一連串的問題聽上去實在的不著調，這那裏是妖族老大問的問題，狗仔隊還差不多。
這回換成馮凡該鬱悶了，原本負手而立的氣勢頓時消彌得幹幹淨淨，他撓了撓頭，又習慣性地扶了一下眼鏡，還好眼鏡腿比較緊，不然剛才那麽一通折騰很可能就掉了。
沉了好一會兒，馮凡都沒得到老八的指示，這下把他嚇得不輕，使勁幹咳了好幾聲，耳機中還是沒聲音，可看到陸虎還在那邊橫眉立目地盯著自己，馮凡不由得一咧嘴，很小心地說了一句：“虎哥不覺得這些問題太過隱私，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之下拿出來討論嗎？”
陸虎重重地哼了一聲，怒道：“我現在相信你是人類了，隻有你們人類才這麽磨磨嘰嘰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就要你一句話。”
馮凡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沉默片刻，這會兒他總算聽到老八的聲音了，但老八卻隻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怎麽回答，無語中……”然後便又沒聲了。
馮凡穩了一下神，忽然抬頭望著陸虎，微笑道：“我和白狐相戀的時間不長，還沒有談到結婚的地步，我一直覺得，結婚不是目的，而是愛情的升華，當兩人相戀的程度達到一個頂點時，自然就會結婚，這是要看彼此相愛到底有多深的。”
陸虎冷著臉，又問道：“你是人，白狐是妖，你會愛她？”
馮凡想都沒想，道：“在我眼裏，白狐隻是一個很美麗很善良的女子，我喜歡她，這就夠了，至於什麽妖不妖的，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陸虎不屑地說了一句：“以貌取人。”
馮凡聳了聳肩：“我承認，這是一個很壞的毛病，但白狐就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這是事實，況且，我說了，她不隻是美麗，還很善良，或者說，她很講義氣，她可以不假思索地為她身邊的人出頭，這是最難能可貴的，不是嗎？”
陸虎一時無語，半晌，他忽然問道：“你難道沒想過，白狐是妖，她可以活很長時間，而你一個人類，最多活到一百出頭，而且到時，你都老得不成樣子了，還讓白狐愛著你，甚至要看著你死，你不覺得這對她很殘忍嗎？”
聽了他的話，馮凡禁不住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他看著陸虎，見他神色嚴肅，顯然這個問題他不是隨口一問，難道麵前這個五大三粗的妖怪，也有情感方麵的困擾？
不僅是他，連老八在耳機中也突然冒出一句：“我靠，陸虎別是喜歡上哪個人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