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未成事先行賄
最終，馮凡沒有和雲天恒吃飯，他要盡快趕回家，和乖女兒商量一下如何把賣花的生意搞活。保守估計，這項業務要比他現在應聘的這個職位來錢快，而且多。
和雲天恒定好明天八點半準時到雜誌社，馮凡走出高生商務大廈，直奔公交車站。
在車站等車時，馮凡發現一個奇怪的情形，幾乎站在車站前等車的人，手裏都拿著報紙看，有不少人三五成群的邊看還邊小聲議論著什麽。
馮凡禁不住好奇地豎起耳朵，想聽聽他們議論些什麽。
“第四個了，真可怕……”一個人嘟囔道。
“是啊，晚上可千萬別出門……”旁邊一個接口道。
“呀，你晚上必須早早過來接我下班。”一個女子對她身旁的男人邊撒嬌邊往身上靠。
“呃……”那男人臉色微變，勉強笑著點頭。
馮凡瞥了一眼旁邊人手中的報紙，不禁怔了一下，隻見那報紙的頭條赫然用彩色的大字印著“殺人狂魔再度作案，晚班回家不幸成為受害者”。
最近一直沒太關心時事，沒想到城裏居然出現了這種事情。不過報紙正文的字體太小，他這個戴眼鏡的站旁邊基本上是看不清寫得到底是什麽，他也不好向旁邊的人借報紙來看，索性轉身到報刊亭，也買了一份。
他總算了解到了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原來最近十幾天裏，市裏發生了多起人命案。棄屍的地點都在城郊結合處，開始是一名長跑的晨練者發現的，然後是第二具、第三具，直到今天淩晨發現了第四名受害者。雖然受害人是三男一女，但這一係列案件都有共同點，被害時間傍晚至午夜時分，死因無法查證，因為發現的屍體不僅沒了頭，身體裏的內髒也被掏得一幹二淨，就留下一具空殼。
“很有可能是黑社會組織殺人後販賣人體器官。”等車的人群中有人發表議論。
旁邊有人搖頭：“不一定，我覺得凶手這樣連續作案，絕對是個心理變態，搞不好啊，這家夥有收集頭和器官的癖好呢，把人腦袋陳列在他家冰箱裏，每天欣賞……”
“啊……討厭……”這個人的形容讓剛才那個撒嬌的女子驚叫起來，人群中不少人一起哄堂大笑。
這些人還是將這件事當作了一個茶餘飯後的笑話，馮凡並沒有笑，甚至覺得有些悲哀，不過他對此也無能為力，隻有輕輕在心裏歎了口氣。
回到小白樓，馮凡發現白狐、大胡子、鈴鈴甚至何小輝都沒在家，當然，他現在已經有意無意地忽略了102房，不過他倒是在自己住的閣樓上，發現小青正趴在他屋天窗前的地板上曬太陽，身子下麵還鋪了張毛巾被，見馮凡回來，她微微抬起頭，懶洋洋的衝他輕輕點了一下，重新趴下閉上眼睛，享受著溫暖的陽光。
“小青，他們人呢？”馮凡邊問邊將夾著的報紙扔到旁邊的床上，小心翼翼將西服脫下來掛好。
小青嗚了一聲，晃晃頭。
“呃……”馮凡可沒學會狼語，掃了一眼屋內，看來小青沒有隨身帶著她那寫字板，無奈，他隻好采取最有效的措施，用討好的語氣對小青道：“怎麽樣，中午想不想吃炸雞腿？”
小青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搖搖頭。
“豬排如何？”馮凡繼續引誘她。
這下小青睜開眼，扭頭看了看馮凡，眼神中充滿疑惑，看樣子似乎不相信他會做豬排。
“我炸豬排也不錯的，再蘸上點辣醬油，那味道絕對一流。”馮凡露出美味在口很享受的神情。
果不其然，這一招的確奏效了，小青眼睛瞪得大大的，伸出舌頭舔著嘴邊，眼神中充滿了渴望，看樣子最好馬上就能吃到，不然能把馮凡當作一塊豬排。
馮凡隻好說道：“我現在去買，回來就做。”
逃也似的跑出小白樓，馮凡長長籲了口氣，剛剛小青的眼神實在是有夠讓人渾身不自在的。不過他倒是沒想到，剛到胡同口就看到大胡子領著鈴鈴從遠處走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馮凡的錯覺，他現在越看鈴鈴越覺得聰明可愛，帶著幾分嬰兒肥的粉嫩小臉，如同琉璃般晶瑩雪白的肌膚，精雕玉琢般的五官已然注定了是個美人胚子，滴溜溜的大眼睛咕嚕嚕轉動著，隻不過並沒有好奇的四處張望，而是非常認真地打量著手中端著的那杯冰淇淋，馮凡不禁感歎了一下，大胡子看來還真的很喜歡鈴鈴，給她買的冰淇淋居然是哈根達斯的。
馮凡望著鈴鈴，莞爾一笑，還隔著老遠，他便招手叫道：“鈴鈴，胡子……”
在他的想法中，鈴鈴看到他這個爸爸一定會飛撲過來，所以他張開手，準備同樣起跑迎上去，很可惜，事實證明，鈴鈴聽到他的叫聲，目光從手中的哈根達斯移開，看向馮凡，隻是衝他揮了揮另一隻空著的手，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後繼續同那冰淇淋奮鬥。
馮凡很無語地翻了翻白眼，完了，大概自己這個爸爸失去了剛相遇時的新鮮感，親密度已經比不上哈根達斯。
反倒是大胡子咧著嘴笑嘻嘻拚命衝他招手，看樣子如果不是領著鈴鈴，他能飛奔過來給馮凡一個擁抱。
馮凡表情僵硬地笑著，收回手摸了摸鼻子，又扶了扶眼鏡，邁步迎上去。走到他們麵前，他摸了摸鈴鈴的頭，對大胡子道：“這麽好，帶鈴鈴出門，還給她買冰淇淋吃。”
大胡子反問道：“你不是麵試去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被人刷下來了？”
馮凡立即反駁道：“去，今天麵試不知道多順利呢，已經定好了明天開始上班，我回來收拾收拾，明天就要重新成為上班一族了。”
“哪你出來幹什麽？”
“呃……小青嘛，想吃炸豬排，我出來買菜啊，你們呢？”
“沒事啊，就是隨便在附近逛逛啊，是吧，鈴鈴。”
鈴鈴正吃得不亦樂乎，聞言隻是很隨意地點點頭。
“怎麽我連何小輝都沒看到？”
“清潔用具不夠，我當然讓他去出去買啦。”
馮凡點點頭，並沒太在意，低頭問正在往嘴裏塞最後一口冰淇淋的鈴鈴：“怎麽樣，鈴鈴，去不去跟我買菜……”
“好啊，我還要吃，這個比上次的好吃。”鈴鈴咂吧咂吧嘴，說道。
“啊……”馮凡推了推差點掉下來的眼鏡，滿含怨念地斜了一眼大胡子，他實在不明白，這貨就一曾幹過劇務的，怎麽會有錢買哈根達斯？
大胡子仰望天空，對馮凡的抱怨視而不見。
“那個……冰淇淋吃多了會肚肚疼。”馮凡再度用上了那個快用爛的借口。
旁邊的大胡子忍不住嗤笑一聲。
馮凡明顯看到大胡子躲在鈴鈴身後，用口型無聲的對他說道：“摳門。”
鈴鈴雖然沒有說什麽，但看小臉上的表情，大眼睛忽閃忽閃可憐巴巴的飽含著對冰淇淋的渴望，這神情放到誰的眼前，誰都不可能說出半點違背她意願的話來。
馮凡自然也不可能例外，這小丫頭可是張嘴閉嘴喊自己爸爸的，況且，馮凡還記得他可是要有求於自己這個女兒的，未辦事先要付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他伸出手：“走吧，今天你想吃多少我就……盡量讓你吃多少。”他到最後還是給自己留了點餘地，沒辦法，根據以前吃飯的經驗，這小家夥隻要想吃，就沒有吃不下去的時候，估計如果她想中午飯就靠冰淇淋解飽，可憐的馮凡除了破產就沒有第二條路可選了。
“萬歲……”鈴鈴歡呼著，“嗖”的一聲，準確的將手中空冰淇淋杯飛進百米外的一個垃圾桶內，張著手，八爪魚一般纏繞住了馮凡的胳膊。
一路上鈴鈴雀躍不已，而事實證明，馮凡留了點餘地是正確的，坐在超市下麵的“冰點布丁屋”大約十五分鍾，鈴鈴麵前的桌上已經擺了八個不同口味冰淇淋空杯，手中端著的是第九個，她一邊舔著嘴角殘留的冰淇淋，一邊滿足地對馮凡道：“爸爸，下次吃那個冰淇淋火鍋吧。”
“呃……好。”馮凡答應得倒是還算痛快，卻實在沒辦法把花的事問出口。大約是鈴鈴長得實在太可愛了，自從他倆一進門，店裏所有食客的交談聲瞬間輕了許多，數十雙目光齊齊聚焦在跟在馮凡身邊的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身上。
甚至有幾個時尚白領更是出現母愛泛濫的情形，禁不住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好可愛啊！真想抱回去養呢！”
“哪你馬上生一個唄。”
“討厭，你怎麽不生啊！”
……
被這麽多人盯著，馮凡還真是頭一次，他極力讓自己的臉色、眼神亦如往常，但在所有人的眼神洗禮下，他還是渾身不自在，反觀鈴鈴似乎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麵，或者說，在她的眼裏，隻有那一杯杯的冰淇淋。
終於，當鈴鈴手裏那杯吃完後，馮凡再也忍不住，抱起鈴鈴旋風般衝出店門，留下一屋子神情愕然的食客。
“爸爸，你趕著回家嗎？”鈴鈴對馮凡這種突然暴發力感到不解。
馮凡沒搭話，抱著她跑到一處人煙較少的花壇前，坐到花壇沿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外人看到，十之七八會把他當作騙小蘿莉的怪叔叔。
“爸爸，你不會病了吧，為什麽你的表情像肚子痛？”鈴鈴眨著眼，擔心地問道。
“呃……”馮凡一時無語，難道自己的笑容真的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