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兔子的懺悔
馮凡再傻也聽得出白狐那是賭氣的話,他皺著眉看了看何小輝,也不知道白狐會如何處理他,不過想想目前應該不管自己的事,不用把他做成菜就好。
馮凡看了看小青,小青同樣看了看馮凡,一人一狼大眼瞪小眼互相盯了半天,同時撇了撇嘴,輕輕搖了搖頭。
馮凡抬手撓了撓頭,俯身蹲在小青麵前,小聲問道:“白……姐平時看著挺酷,怎麽有時會突然發脾氣?好像情緒很不穩似的。”
小青小心翼翼地探頭看了看樓梯,抬起前爪很人性化地撓了撓下巴,眯起眼睛輕輕點了點頭。馮凡了解地笑了笑,用手指點了點小青。
小青意識到自己一不留神居然在白狐背後議論她,馬上把臉拉長了,狠狠瞪了馮凡一眼,馮凡也知道自己失言,嘿嘿一笑,忙換了個話題:“小青大姐……”
小青抬前爪不輕不重推了他一把,馮凡一愣,馬上意識到了,忙改口:“青妹妹……”
小青滿意地點點頭,馮凡繼續問:“咱現在幹什麽?守著這家夥?”說著他指了指何小輝。
小青瞥了何小輝一眼,咧開嘴露出尖銳的牙齒,他馬上苦著臉,道:“我不動,我不動,我也跑不了,我會老實的……”
馮凡站起身,笑嘻嘻地看著何小輝諂媚的德性,被小青立起前爪一個直撲,直接就將他推了出去。
“什麽意思?”馮凡莫名其妙地看著小青。
小青眼一瞪,跑到那兜子菜前,扒拉了兩下,馮凡恍然大悟,連聲道:“OK,OK,我明白,雞腿嘛。”
仔細檢查了兜子裏的菜,馮凡不由得頭疼起來,幾乎所有蔬菜不是裂了就是碎開,幸好雞腿是凍的,他拎著兜子跑到何小輝跟前,晃了晃,氣哼哼道:“你看看,你看看,也不知道你腦袋是什麽做的,這麽硬,我菜都爛了。”
何小輝臉色尷尬,躲躲閃閃道:“不會吧,這……也怪我?”
馮凡瞪著眼,重重“哼”了一聲,做飯的原料被毀,他非常鬱悶。
何小輝還想申辯一下,但一下到剛剛被馮凡好一頓胖揍,還是蔫了,幹笑幾聲:“是,是,都是我的錯,沒想到您了這麽厲害,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您了一眼就看出來我的弱點。”
雖然馮凡不太了解他說的,但見他認錯態度還不錯,也懶得再追究,而且追究也追究不來,看了一眼時間,也有點晚了,他無奈地歎了口氣。
幸好雖然菜蔬就算裂開、折斷,切切還能下鍋,馮凡揀還能成的,好歹炒了幾個菜,最主要是把雞腿炸出來,小青在旁邊順嘴明目張膽地啃了四個,正想對第五個下手時,樓梯口傳來白狐的聲音:“還吃,留點兒給我們。”
馮凡回頭一看,見白狐和大胡子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隻是,大胡子黑著張臉,不知道是不是和白狐賭氣,反倒是白狐臉色已經恢複成平時淡然的樣子。
鈴鈴還在睡覺,白狐、馮凡、大胡子加上小青幹脆端著飯菜去閣樓上湊合了一頓,隻是幾個人各懷心事,這頓飯吃得都很沉默,唯一吃得很開心的隻有小青。
吃飽喝足,白狐似乎找大胡子還有事,兩人使了個眼色便離開了馮凡的閣樓,小青吃美了就犯困,窩在一旁上眼皮與下眼皮直打架,白狐看了她一眼,勾勾手指,小青便迷迷糊糊地跟著她一起下樓了,這一下就隻剩下馮凡一個人,還好他們走時把碗碟都捎下樓了,而且大胡子表示他今天受驚了,最好早點休息。
轉眼間,人去屋空,馮凡呆呆坐在床上,好一會兒沒回過味來,半天才琢磨著有點不對勁,何著今天打了人又被人打,到現在肇事者雖然被抓住,怎麽處理連問都不問問他這個受害人,就算因為牽扯到妖族之間的問題,他貌似沒資格過問,但就這麽當他是透明的,這令他心裏不免有點發堵。
馮凡坐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站起身跑下樓,正看到大胡子和白狐站在樓道,一邊望著盡頭廁所,一邊小聲嘀咕著什麽,見他下來,兩人忽然就閉嘴了。
“呃……有事需要我回避?”馮凡扶了扶眼鏡,表情鬱悶地問了一句。
白狐抱臂胸前,沒說話,大胡子看了看,笑道:“其實沒什麽,就是討論一下怎麽處理找上門挑釁的家夥。”
馮凡一想,這種事自己的確無法給什麽意見,他揚了揚眉,換話題:“白……姐……”
“停……”白狐抬手打斷他,道:“你如果不習慣叫姐,就叫我名字,要不就港台點,叫阿白。”
馮凡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白狐白了他一眼,但轉而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沒再說什麽。
大胡子很誇張地一捂額頭,然後用一隻手手背拍打另一隻手的手心,打斷這兩人無聊的對白,道:“我說,咱還是討論一點正事好不好,不把那兔子弄個地方,晚上上廁所怎麽辦?”
“啊……”馮凡倒是一愣,脫口問道:“難道要把那小子扔廁所一晚上?”
大胡子摸著胡子,無奈地歎了口氣:“是啊,我和老大商量半天,也沒想過該怎麽辦,殺又殺不得,放又放不了。”
殺不得?放不了?馮凡隻是略一轉念,便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殺不得自然是因為白狐現在不願意借殺妖立威,至於放不了,那恐怕是她覺得就這樣放掉大塊頭和兔妖,會弱了自己的風頭。
想到這個問題,馮凡也覺得有些難度,臉上也不禁露出為難的神情,站在那裏作思索狀,其實他想不出什麽辦法,以前都沒遇到過,能怎麽辦?
馮凡猶豫著道:“或者,我們幹脆把他們都放了得了?”
大胡子和白狐立刻用看白癡的眼神盯著馮凡。
馮凡訕訕一笑:“其實,我是想,與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放他們在家裏又占地方又沒用,放了,他們是說實話也好,還是編假話也罷,我這個當事人根本沒事,就已經是表示他們沒成功了。”
大胡子皺著眉想了想,看向白狐,道:“好像也有道理啊,咱倆似乎總想著沒麵子,沒想到他們其實根本沒能動到咱們,不宰了他們,放家裏的確占地方。”
白狐臉色凝重地站在那兒,一言不發。
這時,廁所那邊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各……各位,我……能說兩句嗎?”
三人不用看就知道,發話的是還在廁所裏銬著的何小輝。
馮凡不好搭茬,白狐斜目瞥了眼廁所,然後看了看大胡子,大胡子明白地揚了一下眉,轉頭衝廁所提高聲音問:“你要說什麽?”
何小輝依然不敢提高聲音,小聲道:“能不能不讓我回去啊,那個標哥很凶,我回去不死也得脫層皮。求求各位,能不能收留小弟我啊。”
白狐冷冷地插了一句:“小偷我不收留。”
“其實我不是小偷……”何小輝原本跪坐的身子一下子挺直了起來,往前蹭了兩步,急急辯解著:“其實,其實我根本沒偷過什麽啊,加入後我就後悔了,從跟了標哥到現在,我根本沒偷過什麽,經常讓標哥罵,還有,我……我隻要找個靠山,可……可標哥說了,這個月不完全他交的限額,我是跟不了他的……我……我也不知道怎麽辦……每次下手都很猶豫,不想幹……”
說到最後,兔妖何小輝的眼圈泛紅,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聽上去懺悔多過辯解,可惜,配上他的個頭和長相,不但引不起大家的同情,反而讓他們生出一種想扁他一頓的念頭。
不過,馮凡倒是想起了早上在公交上,何小輝手伸裏包裏搗鼓半天也沒得手,看那樣子不像是沒得手,卻很像不想得手,他禁不住插了一句:“好像是,他今天其實也沒得手。”
聽到馮凡這麽一說,何小輝忙連聲附和道:“是啊,是啊,我……我那是實在下不了手……”
白狐輕輕一揮手:“你閉嘴吧,我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