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一千零一個願望
是誰告訴你我的耳朵能過濾掉變聲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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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呼嘯叫你去跟昆侖聖殿?還是免費??”
因為子夜清曲的一句話,亂燉一鍋粥群整個炸了。
她冒頭出來其實主要是為了找個人替她帶貓腿小朋友一晚,並沒有想到會引起這麽大的騷動。
五十度灰的兩個團長首先表示了震驚,因為今晚開的昆侖聖殿,是西點一團,換句話說是個不接待老板的團,目前團裏的25個固定成員是按DKP在分配裝備。他們兩個開荒階段還參加過幾次,後來由於本幫也有越來越多的開團需求,無奈讓出了固定名額,現在隻能不定期到二團、三團去混裝備。
鹿緋翳在震驚之餘表示此事與自己無關,他能給子夜爭取到一個三團的包團的名額,已經是末日看在他開荒貢獻的份上,開後門的結果,畢竟西點是目前唯一全通昆侖聖殿的團,30000金的包團價是對內的,對外都是50000甚至更高,並且出不出東西都不退錢。
除了鹿緋翳,群裏隻有人不寐曾經是西點一團的固定成員,然而他現在也沒空上遊戲了,就算在末日呼嘯那兒有天大的麵子,也沒理由為子夜去爭取什麽——還是看大家聊得熱火朝天,才出來問了一句發生了什麽事。
除了他們四個,其他人都沒有資格進一團,更談不上和末日呼嘯他們那群人有什麽交情,就算心有餘也力不足,沒可能幫上什麽忙。
黑驢蹄子:我嗅到一股PY交易的味道。
墨菲:……PY交易是什麽味道?
子夜清曲:被你們一說我都有點不敢去了[emoji:恐懼]要麽我拒絕?
滾來滾去:不!!!天上掉餡餅怎麽能不吃!
蕩蕩:天上不會掉餡餅,掉了也是有毒的。
仁家不要嘛:別怕子夜,去了你就全程躺屍,他們問什麽你都不要回答,挺到打完,摸完道具就走,就算挺不到你也不虧!
靈犀子:對,至少還有勢力榮譽可以拿。
勢力榮譽是各個副本的額外獎勵,用來兌換掛件和外觀,滿級的團本勢力還有一些配方和稀有道具可以兌換,對於風景黨和生活玩家來說,多打一個BOSS都是穩賺的。
滾來滾去:徒弟弟,我想問你個問題,你知道我要問什麽。
墨菲:師父,你太看得起我了。
流雲:你們倆在對什麽暗號?
墨菲:別亂說,師娘會殺了我的。
子夜清曲:誰替我去帶貓腿啊?[emoji:快哭了]
她冒出來的這個時間點很不湊巧,五十度灰在打秦皇陵,肥皂幫在打春悅書院,都是一時半會兒出不來的那種大本。
最後是呂陽從改論文的地獄中探出頭來,接下了這個任務。
他已經暗無天日地看了一禮拜論文,這時候哪怕是帶人練級這麽枯燥乏味的事,都顯得美好了起來,一上線就先加了對方好友。
一條貓腿拒絕了兩次,呂陽便發去密聊:“子夜清曲今晚有事,讓我來帶你練級。”
再加好友,對方還是拒絕,組隊,也被拒絕,密聊也不回,呂陽感到十分納悶,有心再問問子夜,又怕打擾她跟團,隻得繼續發密聊:“她真的是有事不能來。”
一條貓腿終於回話了,隻有三個字:“我知道。”
呂陽詫異:“你知道?”難道幫子夜要到西點一團包團名額的人是這小子?
一條貓腿又說:“我是說,我知道了,手快少打了一個字。”
呂陽問:“你隻認她一個?別人帶都不行?”
一條貓腿答非所問地:“你能保證什麽都不問的話就行。”
呂陽越發疑惑了,他答應下來,一條貓腿便主動組了他,看到他的等級時,呂陽淩亂了——才過去24小時,這人已經34級了!這麽瘋狂的升級速度,除了幫會任務,不做他想。
這是個土豪玩家,壕無人性那種。
一進幫會領地,呂陽就看到秀水小正太從跟前跑過去,停在一名NPC麵前,幾秒種後周身一閃亮,又升了一級。
“你這麽有錢,為什麽還要讓白起找人帶你?”呂陽十分不理解。
做幫會任務的低級材料價格居高不下,按他這個升級速度,在過去的一天裏,一條貓腿已經燒掉價值上萬人民幣的金了。
一條貓腿提醒他:“你答應過什麽都不問的。”
呂陽:“……”
小正太交材料做任務,經驗蹭蹭蹭往上漲,呂陽無事可做,又不能提問,隻好跟在他後麵說話:“你不是白起的朋友,也沒有找他帶你升級,你是去找他買低級材料。”
一條貓腿全不理會。
“你知道幫會任務做起來升級很快,而且你也很有錢,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人帶你,多了一個師父反而打亂了你的計劃。”
一條貓腿一言不發。
“你也不想加這個幫會,因為你玩過淨土,你知道這是個什麽地方。”
一條貓腿安靜如雞。
“第一天他們四個人帶你,你不願意說話,是因為你沒見過滾來滾去和瘟疫小清新,這兩個號都是棲星,瘟疫小清新還是個男號,你一開始以為那是我的號,你怕被我認出來。”
一條貓腿終於不跑了,站在原地,背對著他一動不動。
呂陽抄著胳膊看他:“是誰告訴你我的耳朵能過濾掉變聲器的,子夜?”
一條貓腿放棄了似的轉過身來,昂頭與他對視。
“還是鹿嬌牙?”
一條貓腿無可奈何地反問:“你答應過的話都是放屁嗎?”
呂陽矢口否認:“我答應的是子夜新收的徒弟,一條貓腿,而不是她師父,半世安樂。”
偽裝被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一條貓腿歎了口氣,跳上路邊的基座,說:“你們這些家夥,怎麽一個個的都這麽愛管閑事,尤其是白起那個SB。”
“他倒貼三萬金讓子夜主動接近你,你應該謝謝他才對。”呂陽冷冷地說。
一條貓腿看他一眼:“我根本沒打算再和她見麵,所以我才要你什麽都別問,結果我還是太小看你了。”
呂陽問:“什麽意思?”
一條貓腿抬手摸了摸咽喉處:“我沒開變聲器,隻是聲音變了一點,我以為你最多也就是懷疑一下,沒想到,嘖。”
“你真的是去做手術了?”
“……誰告訴你的?”
兩廂無言,過了好一陣子呂陽才說:“你走的時候沒跟她道別,現在回來了,怎麽說也得道個別再走吧?”
一條貓腿心不在焉地抓抓頭皮,笑意若有若無:“你不懂。”
呂陽:“你可以解釋,我覺得我的腦袋還可以,應該能聽懂。”
一條貓腿哭笑不得:“我不是那個意思!”
又沉默了好一會兒,一條貓腿終於說:“走的時候,我以為我再也回不來了,還專門叮囑過小牙和紅屁屁,誰也不要把我的事告訴她,就當我是個撩完就跑的渣男就行。”
呂陽對他這種偶像劇男主般自以為是的做派很是不屑,但考慮到人家死裏逃生一場也不容易,所以沒說什麽重話,隻是問:“那你現在回來是什麽打算?隻想玩遊戲,拋開過去重新開始?”
一條貓腿顯得有點茫然:“不知道啊……”
看到他這個反應,呂陽也就猜到了十之八九。半世安樂並非想要完全拋棄過去,相反,如果沒有白起橫插一杠子,搞出這個師父變徒弟的鬧劇來,他很可能是隨便找個幫會做任務先升到滿級,再假裝不經意地、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接近子夜……
“我隻想看看她現在怎麽樣了,別的倒也沒什麽。”
“你不想告訴她你活著回來了嗎?”
對此,一條貓腿隻能苦笑:“回來什麽,怎麽樣叫回來?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
“家裏在美國給我聯係了最好的醫生,結果做完以後,還是有後遺症,聲帶受損還是其次,我的手啊,已經不像以前那麽靈活了。”
呂陽愕然:“這麽嚴重?”
一條貓腿隨手在脖子上一比劃:“而且刀疤很恐怖,我自己都看不下去。還要終身吃藥,還拿不準會不會複發。你覺得我這樣子,叫回來了嗎?”
呂陽無言地點了點頭。設身處地去想,如果是自己得了這樣的病,多半也是選擇一走了之,哪怕是僥幸活下來,也必不願拖累葉柔竹。
更何況離開之前的半世安樂,是個貨真價實的高玩,全服第一的夢柯,現在卻失去了對一個遊戲玩家來說至關重要的手的靈活度,要他以一個普通人、不,或許比普通人還不如的狀態回到子夜清曲身邊,的確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那你打算怎麽辦,或者說,你希望我怎麽做?”他問。
一條貓腿說:“還不知道,先升到滿級,去收拾白起一頓,其他的以後再說。”
呂陽啞然失笑,半世安樂果然無論何時都不忘護短,白起坑他也就算了,還敢坑子夜,那絕對是不能原諒,手不靈活算什麽,就是手斷了、打著石膏也要去報仇啊。
“要幫忙嗎?”
“不用,你閉上嘴我就感激不盡了。”
這倒不是什麽難事,就是可憐了子夜清曲,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身邊,卻不能相認。呂陽越想越覺得作孽,還是想勸他一下:“你真不打算告訴她你是誰?”
一條貓腿眼露凶光:“你再囉嗦我就刪號了。”
剛砸了上萬人民幣的號說刪就刪,呂陽自歎不如,隻得答應下來:“好吧,今天發生的事,我保證不會告訴她。”
“不光是她,”一條貓腿強調,“其他人也不要告訴,跟誰都不要說。”
他不強調還好,一強調之下呂陽反而心生一計。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