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進退兩難
可以做客服和隻能做客服，還是有區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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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夢乾坤的關係？
眾目睽睽之下，葉柔竹連看也不敢看白瀟瀟，這時候究竟是坦白真相，還是繼續撒謊？選前者，可能會麵臨著更進一步的調查，盡管她什麽也沒做，但如果有人要栽贓呢？
選後者，就意味著，他們的關係將永遠不能在公司裏曝光，她必須小心隱藏所有一切，而這同樣不是一件容易事。米嫣楠既然已經順藤摸瓜查到了他們之間有事情，哪怕自己再小心，遲早還是會被她揪出來，公之於眾。
是選擇現在死，還是將來死？
“我和他是一個幫會裏的。”最後她還是選擇繼續隱瞞。
米嫣楠的有備而來，讓葉柔竹意識到了另外一件事，如果她公布了自己和呂陽的關係，那麽無論將來他們是否能繼續走下去，她都將不會再有接觸公司機密的機會，亦即是說，她的職業生涯，就到此位置了。
做一輩子客服？這對她來說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畢竟淘寶客服和遊戲客服沒什麽差。然而可以做客服和隻能做客服，差別還是很大的。
齊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隻是這樣而已嗎？”
葉柔竹不卑不亢地：“是的。”
米嫣楠卻說：“不是的吧，那樓主可是說你們倆是一對呢。”
葉柔竹心猛地一提，還沒來得及說話，齊蘊就發飆了：“到底怎麽回事，葉柔竹！”
“齊姐，”蕭英不動聲色地截過了她的話頭，“小葉是我策劃部的人，就算有什麽不對，也該是我親自批評教育才對吧？”
齊蘊：“她明顯就是故意隱瞞！蕭英，你是想包庇她嗎？”
蕭英背靠著椅子，鎮定自若地：“包庇？你有證據證明小葉就是走漏消息的人嗎？如果有，罰款開除，我下午就簽字，如果沒有……”
齊蘊一臉忿忿，瞪著葉柔竹。蕭英之前幾乎算是公開追求這個新人菜鳥，隻是後來不知為何兩人之間似乎沒有更進一步，在這個時候蕭英站出來幫她撐腰，意味很明顯，如果沒有證據，繼續糾纏下去勢必要引火燒身。
“你讓她自己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蕭英轉向葉柔竹：“小葉。”
葉柔竹堅持：“我不知道那個畫手為什麽這麽說，但我和他沒有什麽，我們碰巧在一個幫會，抬頭不見低頭見，一起下過幾次副本而已。”
楊啟琛忽地問：“小葉你應該還沒滿級吧？”
“我59級。”
“那你和他下的也不是一個副本吧？”
美術部有人看不過去了，幫腔道：“大號可以帶小號嘛。”
白瀟瀟也說：“對啊，我們幫會福利很好，大號每周都抽時間帶小號，我們經常一起下本的。”
齊蘊不耐煩地說：“我不管你和他什麽關係，這次的更新內容，你有沒有對他提起過？”
葉柔竹回答得幹脆利落：“沒有。”
沒有得到期望中的答案，齊蘊顯得有點鬱悶，她手下一個胖胖的姑娘說：“那你怎麽解釋他買了40組水月真珠的事？”
這回連鄒焱都看不下去了：“別太過分了啊，一夢乾坤買的東西，為什麽要人家小葉來解釋？莫名其妙簡直是。”
鄒焱和蕭英都是淨土項目的始祖級人物，而鄒焱年齡、資曆更在蕭英之上，他都發話了，個別想玩針對的人也不敢做的太過火。
齊蘊也有點尷尬，忙瞪了那姑娘一眼，岔開話題：“白起賣出去的水月真珠，前後不到五分鍾就被搶光，一夢乾坤一個人就搶到40組，這裏頭一定有問題，就算消息不是從小葉這裏泄露出去的，這個一夢乾坤也一定知道些什麽，運營部會再做查證。”
“我還以為你們都查好了，就差逼供畫押了呢。”白瀟瀟忍不住小聲嘀咕。
齊蘊沒理她，繼續說：“我最後說一次，如果有誰不小心泄露了信息，今天下午三點之前來2號會議室找我坦白，事情講清楚，我可以承諾隻罰款，不辭退。如果被我查出來了，那麽對不起，不光要罰款，還有保密協議的違約金，你們自己知道下場。”
隨後的一個小時，幾個部門湊在一起集思廣益，想了一些查證的切入點，一直拖到所有人都快餓暈了，齊蘊才一臉不滿意地宣布會議結束。
食堂已經沒菜了，隻能點小炒，葉柔竹和白瀟瀟兩個人點了兩菜一湯，坐在角落裏吃，邊吃邊小聲吐槽。
“那賤人真是不要臉，無憑無據就想把髒水往你身上潑，真是賤到深處自然蠢。”白瀟瀟恨恨地戳著碗裏的飯。
葉柔竹無力地笑笑，米嫣楠針對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回更是籠絡了運營部的人一起落井下石，今天要是蕭英不在，她不死也要掉層皮。
蕭英……一想起他，葉柔竹就更鬱悶，她現在已經陷入一種進退維穀的境地，蕭英對她的維護是有私心的，得不到他想要的，遲早有一天要收回，而一旦蕭英不再罩著她，淨土也將不會再有她的容身之地。
不知不覺間，事情竟然變得越來越複雜了，她婉拒了蕭英的好意，卻隻是讓自己變得更加被動。
沈一丞端著一個砂鍋過來：“原來你們倆躲這兒來了。”
“走開，我們不是一國的。”白瀟瀟很不客氣地把飲料重重往桌上一放，阻撓了他放下餐盤的打算。
沈一丞失笑：“怎麽了就不是一國的了，我沒得罪你吧。”
葉柔竹可不敢像她那麽放肆，忙把自己這半邊的桌麵收拾出來：“坐吧。”
白瀟瀟又把飲料推過去：“別讓他坐我們旁邊，不然連話也不能說了。”
沈一丞好不尷尬，隻好去隔壁桌坐，距離不遠，照樣能聽到她們說話，白瀟瀟對此惱火不已：“你故意的是吧？誰派你來監聽的？齊蘊？還是那個賤人？”
“拜托，我和她們不是一夥兒的好嗎？”被她這麽再三找茬，沈一丞也有點生氣了，“你別有火逮著個人就亂撒，關我什麽事啊，我說什麽了嗎？真是莫名其妙。”
白瀟瀟冷笑：“是啊，你當然沒說什麽，你隻是和其他人一樣，無聲地縱容那個賤人的惡行而已，反正火燒不到你，你就隻管作壁上觀，兩頭不得罪，現在火燒過去了，又想來跟我們套近乎，裝作同仇敵愾的樣子？”
這話說得沈一丞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半天沒吭聲。
食堂裏空空蕩蕩就他們三個人，白瀟瀟的聲音不大，在這空蕩蕩的環境裏聽起來卻格外響亮。
葉柔竹本想說幾句息事寧人的話，勸她算了，可是看著沈一丞那被戳穿了的窘相，又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過了好半天，沈一丞才說：“在職場上，站隊本身就是非常不理智的。”
白瀟瀟嚼著菜葉，輕蔑地哼了一聲。
“你腰杆硬，膽子大，什麽都不怕，誰也奈何不了你，那是你的本事，可是在公司裏，絕大多數的人都是普通人，隻是普通人而已，大家隻想做好本職工作，每個月拿足工資，有可能的話每個季度再多一點獎金，沒了，我們不是來參加派係鬥爭的。”
“小葉難道不是來工作的嗎？是她想卷入派係鬥爭嗎？那個賤人夥著運營部欺負她你看不出來？”白瀟瀟氣得把筷子拍在了餐盤裏，“連鄒老大都看不下去他們這樣整小葉，你呢？你還和小葉是同一個學校畢業的，她還叫你一聲師兄，她被人欺負的時候你在幹什麽？你在看戲！”
沈一丞怒道：“我還能怎麽樣，你想要我怎麽樣？我開口了能解決問題嗎？我說話能有鄒老大那種分量嗎？你不要太過分了白瀟瀟！”
葉柔竹：“瀟瀟！”忙起身按住還要繼續和他吵架的白瀟瀟。
沈一丞端著餐盤起身，冷冷地說：“我隻是想來告訴小葉一聲，公司下禮拜要進一個新的策劃，據說她投簡曆的時候，投的是NPC操作員。”
說完就大步走到食堂另一頭去了。
他是走遠了，倆姑娘卻懵了，你望我我望你，半天沒反應過來。
進一個新的NPC操作員……？
蕭英準備換人？
換誰？換……風晚翠？
沈一丞已經被氣走了，不可能再追上去腆著臉問，可是除了他，還會有誰願意告訴她這些事？葉柔竹心頭五味雜陳地看著白瀟瀟，她剛才發那一通脾氣，雖說是為自己打抱不平，但沒有帶來任何正麵的收益，反倒是斷了消息的來源，真不知道是該謝她還是怨她。
白瀟瀟人直，卻也不笨，意識到自己闖禍了，遂低下頭再不吭聲。
由於會議耽誤太久，吃完午飯時午休已經結束了，葉柔竹本想找個機會向師兄賠個不是，再詳細問問進新人的事，誰知剛一回到辦公區，就又被叫去開會，一整個下午忙得連口水都顧不上喝，七點半才饑腸轆轆地下班。
吃過飯回到家，時間已經超過九點，幫裏大家等不到她來，已經先組了一個織金洞10人團，剛打到老三，在線的人幾乎都去了，隻有鹿嬌牙在野外收割。
考慮到司宴可能和她一起，葉柔竹就沒去打擾他們，在長安附近做了一會兒任務，又組了個野隊打了兩次十八羅漢陣，終於等到一夢乾坤帶著人出來。
今晚的隊伍裏有漫卷流雲，所以最後有驚無險地通了，流雲妹子和子夜已經混熟，兩人走在最前頭，見葉柔竹在主城外刷小怪，就小跑過來：“滾滾，去長白山嗎？鏡泊湖那邊聽說有個水下城市，我們去探險好不好？”
葉柔竹正要回應，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師父。”
一夢乾坤點了個頭：“稍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