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你覺得我是看臉的人嗎
讀人心者人恒讀之。
——
最後不出意外地，肥皂幫的10人崇聖寺沒有過，成績最好的一次也不過是下了階段二，糊塗肚子一開花，所有人抱團死在一起。
一夢乾坤：“散了吧。”幹脆利落地退團。
他一走，沒人能帶路回BOSS麵前，隊伍隻好解散。
葉柔竹組了他，兩人前後腳回到棲星宮，繼續掛在木樁上守株待兔。
“這樣下去不行，”一夢乾坤說，“沒治療，沒裝備，沒態度，這樣的幫會團開不下去的。”
葉柔竹已經沒力氣說話了，隨便嗯了一聲表示聽到。
任何一個團要能長久地維持下去，必然是要在職業、技術、裝備和意識四個方麵都達到一定水準才行，而肥皂幫的團呢，早期大號雲集，又有強力外援輪番上陣，帶上一兩個劃水的小號，無傷大雅。
而一旦大號們都不在，就會變成今天這個局麵。
“團規還得改，起碼要有準入裝分……小柔？”
葉柔竹掛在木樁上睡著了，這一天實在把她累得夠嗆。
在遊戲艙裏睡著了倒是不會感冒或者窒息，最多第二天醒來感覺頸椎不太舒服，呂陽叫了她一聲，沒能把人叫醒，無奈隻好任她睡，自己繼續發呆。
【密聊】墨菲定律悄悄地對你說：師娘，師父是不是睡著了，怎麽不理我？
【密聊】你悄悄地對墨菲定律說：她確實是睡著了。
【密聊】墨菲定律悄悄地對你說：哦，那沒事。
【密聊】你悄悄地對墨菲定律說：20級了？速度挺快，來拿包包吧，木樁這邊。
幾分鍾後小正太跑了過來，一看滾來滾去的睡姿就給深深折服了：“這都能睡著？”
一夢乾坤點了交易，給他兩個袖裏乾坤囊，墨菲定律不客氣地接過來換上，然後也找了個木樁爬上去掛著。
兩個人一左一右看著滾來滾去睡覺。
墨菲定律問：“師娘，你和師父是什麽關係？”
一夢乾坤反問：“你覺得我們是什麽關係？”
墨菲定律：“異地戀？”
一夢乾坤：“……”
讀心術達人第一次遇到了敵手，新收來不到三個小時、話都沒說過幾句的小徒弟，居然一次就猜中他們的關係，這簡直有點匪夷所思了。
“為什麽這麽覺得？”
小正太回答：“因為你沒下線，也沒把師父叫醒。”
一夢乾坤啞然失笑，也不去解釋自己並不是想“多看一會兒”，坦然承認了：“你猜對了。”
墨菲又問：“師父現實中也這麽蠢嗎？”
一夢乾坤想也沒想就說：“不知道，可能吧。”
小正太沉默了一會兒，幽幽地吐出一句：“你們幾歲啊，居然還玩網戀。”
一夢乾坤：“……”
葉柔竹這會兒要是醒著，一定會大呼過癮，因為能把大徒弟懟到說不出話來、而且是兩次的人，還沒有過遇見過有木有！可惜她實在太累了，連被人當麵說了壞話都沒醒，錯過了這足以爽翻的時刻。
為了維護葉柔竹——以及自己身為長輩的尊嚴，呂陽決定換個話題：“你大號怎麽不要了？”
“卡被女朋友燒了。”
“……”
燒了？？？這麽極端！居然還沒變前任？
墨菲定律補充說：“她這麽說，我也不知道真假，那個號其實應該算是她的，我們在交往，所以她就借給我玩，後來分手了她就把卡要回去了。”
這相處模式怎麽聽起來這麽幼稚……一夢乾坤忍不住問：“你女朋友多大？”
“13歲，怎麽了？”
年齡足足是人家兩倍的呂陽同學受到了極大的震撼，未成年居然就玩遊戲！這在他的家教環境下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淨土登錄需要掃描瞳孔，未成年人在注冊階段就會被攔截下來。
“那……你多大？”
小正太回答：“我16。”
好吧，好歹算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了[emoji：擦汗]，能玩，就是每天玩的時間受限製而已。
又聊了一會兒，葉柔竹還是沒醒，墨菲定律的在線時間卻到了，他禮貌地向師娘道了晚安，然後下線。
小正太雖然走了，他說過的話卻還回蕩在呂陽腦海裏。
被一個16歲的少年鄙視“玩網戀”，他還是有點鬱悶的，如果不是被逼無奈，他也不想網戀啊，看不見摸不著的，一點實感都沒有。可是，沒有辦法不是麽？除了網戀，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去破除擋在自己麵前的障礙了。
“照片？你要照片幹什麽？”
葉柔竹緊張地問。
她在遊戲艙裏睡到四點多才醒，頭重腳輕地爬回床上，一睡睡到十一點，醒來習慣性摸手機一看，來自呂陽的一條QQ信息：你還沒給過我你的照片呢。
青塚：照片當然是用來看啊。
竹尹：天天遊戲裏都能看到，何必要什麽照片。
青塚：[emoji：斜眼笑]那不一樣，我總得設個手機桌麵什麽的。
竹尹：不行！
青塚：為啥？
葉柔竹蓬頭垢麵坐在床上，剛睡醒的腦袋裏還亂哄哄的，哪裏想得出什麽合適的借口，就回答：“不行就是不行。”
呂陽發來一串無語的表情，然後說：“我覺得我這要求不過分啊，遊戲是遊戲，現實是現實，萬一別人問起來，我連照片都沒有，不是很奇怪嗎？”
葉柔竹更糾結了：“你還想給誰看！不行，照片沒有，我從來不拍照。”
“難道你要我假裝單身嗎？沒有照片，我怎麽禮貌地拒絕那些找我表白的學妹？”
“她們要是看了我的照片，隻會更自信，追得更瘋狂。”
呂陽作阿狸拍地笑：“怎麽會，你長得挺可愛的啊，怎麽對自己這麽沒信心。”
葉柔竹冷靜回複：“當人們說一個女生可愛的時候，其實說的是‘她雖然長得醜，但是脾氣很好’。”
呂陽一時無語，過了好半天才說：“至少我不是這個意思，小柔，相貌是天生的，你喜歡我喜歡就夠了，管別人怎麽想。”
葉柔竹發了個哭的表情：“可是我不喜歡。”
青塚：好吧，那你現在是想要安慰還是講道理？
竹尹：[emoji：撇嘴]……都要，先講道理。
青塚：你不願意給我照片，其實並不是怕我看，而是怕我給別人看，對吧？就像你剛才說的，別人看了會嫌棄你，覺自己得比你好看，進而覺得能撬你牆角？
葉柔竹癟著嘴想了想，老老實實回答：“嗯。”
青塚：這個想法產生，有兩個前提，第一，我得是一個看臉選女朋友的人，第二，我身邊的追求者都比你好看。
青塚：你覺得我是嗎？
竹尹：[emoji：快哭了]不是。
青塚：錯！
竹尹：……
青塚：[emoji：得意]進化論決定了每個人都是看臉的！所以我也是看臉的！我現在選了你，你還有話說嗎？
葉柔竹頓時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倒回枕頭上單手打字：“你應該去掛眼科，少年！”
呂陽誠懇回複：“已經癌變了，沒得治，隻能挖掉，你舍得嗎？”
竹尹：舍得！我甚至能親自下刀！
青塚：你這是在約我見麵嗎？什麽時候？
竹尹：並不是！！！
青塚：哦哦，那就好，助教補貼還沒發，你要是約我下周見，我還真沒錢給你買珠子。
東拉西扯地聊了半個小時，葉柔竹肚子餓得咕咕叫，就說：“我先起來洗個臉吃點東西。”
呂陽慷慨應允：“去吧，洗完好好化個妝，給我拍張照片。”
葉柔竹憤怒地發了個揍人的表情，然後手機一扔，洗臉去了。
鏡子裏的人有兩個明顯的黑眼圈，臉色也不太好，全賴最近起早貪黑打遊戲，不注意保養。葉柔竹用海綿嘎嘰嘎嘰擦了一會兒鏡子，然後認命地開始化妝。
化妝容易拍照難，鏡子無力手機殘。
葉柔竹翻來覆去拍了上百張，拍了刪，刪了拍，怎麽都不滿意，最後是身體開始發出低血糖預警，再不吃東西就要餓昏過去了，她才勉強選了一張看得過去的，給呂陽發了過去。
青塚：[emoji：口水] [emoji：口水] [emoji：口水]
青塚：師尊大人，雖然我不想對你的喜好指手畫腳，但每建一個角色都要把自己醜化一下真的不是什麽好習慣……
情癡就不說了，滾來滾去雖然讀的是本尊的真麵目，可還是被葉柔竹在臉蛋上貼了點雀斑和紋身，算是美化還是醜化，因人的審美而異。
竹尹：[emoji：掀桌]總比你的火龍果頭好！
呂陽厚顏無恥地回她：“可是你喜歡啊。”
葉柔竹：“……”
然後他又“羞澀”地表示，第一次玩遊戲，不知道角色可以調整外觀，一路點確定就進去了，並不是有意要用火龍果頭來荼毒師尊的眼球。
竹尹：所以說你的外觀是完全真實？
青塚：應該吧，畢竟我自己看不見。
竹尹：[emoji：鄙視]你的讀心術呢？
青塚：……對不起我錯了我現在去相冊裏翻一翻。
過了幾分鍾。
青塚：我忘了我換了新手機，等我去別人的朋友圈裏找找。
竹尹：……
葉柔竹很想說你就不能現時自拍一張嗎，可想了想，直男的自拍水平，還是不要自找驚嚇的好。
發過來的照片果然和遊戲裏的五官一模一樣，但又感覺好像是另外一個人，沒有了火龍果一樣的腦袋，隻有一頭柔軟而精神的短發，黑色的門派套裝被灰色細條紋的襯衫取代，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個學生，比自己可能還成熟一點。
照片裏的人正在教室裏上課，很明顯是偷拍，所以不算太清晰。
竹尹：就沒有距離近一點的嗎？
青塚：有，但是我怕你看了會不高興。
竹尹：[emoji：鄙視]裸照嗎？
青塚：[emoji：衰]不是。
說著，新的照片發過來了，葉柔竹盯著手機，半天沒能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