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叫不醒裝睡的鬼
由於我開了天眼五感都被打開,他們說的什麽我都聽得一清二楚,不再是之前的無聲世界。
這群人中有的有些不耐煩了,焦躁的問我們把他們全都叫來幹什麽!
這種焦躁是從新娘子死後就開始的,而今天出現的繡花鞋雖然被張端公壓下,卻在每個人心裏都埋下了種子,這股焦躁的情緒的不到紓解,讓他們變得像個炸藥包,一點就炸。
“各位,我們是來救你們的。”村裏人現在的心情其實是矛盾的,既希望就這麽鴕鳥下去的平靜,有希望有人來救他們,但是一但承認有人來救他們不,就說明死去的新娘子回來報複了嗎!
村民們在曬穀場低聲嘀咕起來,為了加強他們的信任和好感,我繼續說:“我們來帶你們走出去,新娘子已經回來了。”
我隻是說新娘子回來了,我可以帶他們走出去,等他們信任我了在告訴他們已經死了的事實,不然一旦這幾百個怨鬼化為厲鬼,就算覺元大師的舍利子、我的乾坤劍、張明峰的藤刀再厲害,要對付幾百個厲鬼那也不是鬧著玩的……
還是有很多人哪怕到現在了都還想繼續做鴕鳥,始終不肯相信我,其實隻要過了今天張端公一但死了,每個人都會相信我,但是在這個地方待的越久就越危險,天知道一直在暗處的變態新娘子會做出什麽恐怖的事情。
沒辦法我隻能拋出一個在場的人都不會拒絕的條件:“我們可以消滅新娘子,但現在我們需要先救你們。”
我這一句話終於起了作用,曬穀場瞬間炸開了鍋。
事關新娘子,每個人的情緒都很激烈,不少人問李成:“阿成,你帶來的這個丫頭真能對付她?”
“丫頭,你要怎麽對付她?”
她是大家對新娘子的稱呼,更是大家都不願意提到的存在,即害怕麵對回來報複的新娘子,更害怕的是麵對見死不救的自己,這麽久以來他們日夜擔憂都是來自於良心的不安。
我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麽救世主,但看著村民們充滿期待的眼睛,我覺得自己做的決定沒有錯,他們已經死了,靈魂在村子裏被新娘子折磨了幾十年。
“我們會解決,但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帶你們出村子。”
村民們都很疑惑我說的話,帶他們走出村子?他們自己就能出去為什麽要我們帶?
我極力的想暫時隱瞞,他們已經死了的事實,可是我發現如果不讓他們明白這幾十年發生的事情,他們根本不會信我的話。
可是又一點是我們不得不擔心的,一但說出事實,我們就不得不考慮數百號怨鬼可能接受不了自己已經死了,死後被折磨了幾十年的事實,怨鬼瞬間變成厲鬼的局麵。
覺元大師是超度僧,在麵對怨鬼無論佛道首先想到的就是超度,這種局麵如果真的發生,那我們所能依靠的就隻有身為超度僧的覺元大師。
我看向覺元大師征求他的意見,超度用的都是超度僧的慈悲之力,在我們這群人裏,最慈悲的就是覺元大師了。
覺元大師看著被折磨了幾十年,已經十分虛弱的村民,憐惜道:“地藏王菩薩言'地獄未空,何以成佛',老僧不才不敢比肩地藏王菩薩,卻有心渡這一村孽債。”
張明峰雖然不讚成,卻沒辦法說服我們,那麽剩下來的就是揭開籠罩了東海村幾十年的秘密。
“你們以為現在還能走出去嗎?不信,你們可以讓一個跑的最快的人試試,看能不能到牌坊樓。”
說完一個青年漢子就從曬穀場跑了出去,我看了看手機,從這裏到村口快步跑也不過十來分鍾,就這麽安靜的等著他回來。
當跑出去的青年漢子慢悠悠的從小路上走回來的時候,麵色蒼白的臉上是掩蓋不住驚慌,一雙眼睛寫滿了不知所措。
村民們晃著失神的青年漢子著急地說:“柱子,怎麽樣!你倒是說話呀!”
柱子看著村民們,再看著我們,嘴唇動了動,頹廢的蹲在地上告訴村民們:“我跑到了村子邊上,我試了很多次,我走不出去,大家都走不出去了!”
聽完柱子的話,村民們集體沉默了,就在剛才我說的話在這裏應驗了。
新娘子既然要永無止境的折磨村民,那麽有怎麽可能讓他們輕易的離開這裏?
人群中開始為柱子為什麽沒能走到牌坊樓感到疑惑,開始討論:“丫頭,這到底怎麽回事!我前兩天才下山了,怎麽就出不去了!”
我搖搖頭眼神堅決的盯著他,問道:“前兩天才下山?大叔你真的確定你前兩天下山?那你下山去做了什麽?見了什麽人?”
那人一愣抓著腦袋說:“這!對呀,我下山幹什麽?我怎麽想不起來了!”
這位村民的反應代表著全體村民的想法,其實我也沒指望他們就因為柱子沒能走到牌坊樓就完全信任我。
我拍了拍手將他們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提高了嗓音耐心的對他們說:“各位聽我說,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可能會讓大家很難以接受,但真相從來就是這麽殘酷。”
我環視著曬穀場的幾百號'人',鄭重的說:“這位大叔,你不是前兩天才下山,而是整個村子的人都已經幾十年沒有離開過東海村了。”
對村民們拋出的這個重磅炸彈,瞬間讓他們沸騰了,誰都不相信他們幾十年沒有下山,在所有人的記憶裏不久前他們的才下山過。
新娘子篡改了他們的記憶,讓他們幾十年都沒有意識到,沒有人走出山村這個事實。
接下來的事情我示意李成來說,他作為村子裏的人,也是這件事情的參與者,由他來說會比我們說更容易讓村民接受。
“鄉親們都醒醒,新娘子死了已經過去幾十年了,現在不是194x年,在這裏大家已經被新娘子折磨了幾十年了。”
突然告訴他們時間已經悄悄過去幾十年,村民們自然不會相信,以為我們在匡他們。
有村民站出來質問李成:“李成雖說你帶來的丫頭看著有些本事,但你也別胡說些,什麽過去幾十年了,真要過去幾十年我們大家還能沒變化?一點都沒老?那不成神仙了。”
李成的表情相當痛苦,獸皮護腕下的手被捏的青筋暴起,看得出他有多壓抑,有多不願承認他已經死了的事實,何況現在卻需要他親口對村民們解釋,讓大家接受都已經死了幾十年了現實。
可是他又害怕,害怕如果真的如我所說,一旦錯過我們的救援,他們就將會永無止境的活在恐懼中,一次一次被新娘子用殘忍的手段殺死。
“不是神仙而是鬼,我們都是鬼,大家在幾十年前的月圓之夜,就已經全都被新娘子殺死了。”
他們依舊不肯相信,說:“李成你再說什麽,什麽大家都死了,你被嚇傻了嗎!”
“就是別咒我們。”
我示意李成繼續說:“鄉親們,過去的幾十年裏大家都生活在她給大家製造的恐怖裏,住在她給大家創造的虛假世界裏,一次次的重複著恐懼和殺戮,這次他們來就是為了帶我們走出這裏。”
聽到李成說大家都死了,敏感的村民有的甚至捏著拳頭作勢就想打李成,卻被人拉住。
村幹部拿著著旱煙站出來,一大一大的抽著,說:“丫頭,李成,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們,而是你看大家都好好的活著,你偏要告訴大家所有人都死了,總要有東西讓我們相似你說的是真的,我們都已經死了?”
對著一群大大活'人',告訴他們你已經死了確實是一件很難讓人相信的事情,從村幹部的語氣裏,我不難聽出他的不信任,對村民們說:“難道大家都不覺得村子太安靜了嗎?在這裏除了人,什麽聲音都沒有嗎?”
新娘子控製了村子裏的鬼魂,卻沒辦法扣押動物的魂魄,人死後有人道,畜生自有畜生道,歸於地府六道輪回由十殿閻王判決。
她雖然是一個特殊存在能力超過我們所有的認知,卻還沒有強大到能跨越種族幹涉畜生道。
我們所提及的讓大家再一次疑惑起來,都開始察覺不對勁,他們生活的村子好像是缺少了點什麽,可是這和他們成了鬼有什麽關係?
“可是這和我們是鬼有什麽關係?”
而他們也確實開始想村子裏少了什麽,開始了激烈的討論,但這不是重點呀!
我搖搖頭,無奈的看著他們,這人一陷進牛角尖真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你們不用猜了,這個村子少了除了人以外一切的活物,因為這個村子都是假的,是新娘子為了折磨你們製造出來的假象,她可以製造出一切的死物虛影,卻沒有辦法創造出鮮活的生命。”
我這一句話,比告訴他們村子裏的人都是鬼還要駭人聽聞,他們生活了大半輩子的村子怎麽可能是假的!
“你們可別蒙我們,阿成咱們可都是在村子裏土生土長的鄉親,你們這一會說我們都是鬼,一會說村子都是假的,怎麽看怎麽像毛主席說的牛鬼蛇神,要是你們不給我們說的一二三出來,就別怪鄉親們給你們戴高帽,帶你們遊街了!”
麵對村民們的質問,我也很無可奈何,他們不相信,更不願意相信,靠言語是沒有人能叫醒裝睡的人,望著這些被折磨的魂體單薄的村民,要徹底扭轉一個人的觀念,隻能是鐵證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