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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屠村

  獵戶從書裏得到的辦法很簡單,新娘要報複,到了那一天一定會以全盛狀態前來複仇,那麽一直封閉村子的鬼打牆一定會薄弱,甚至消失,隻要抓住時機,在新娘回來報複殺戮的時候,悄悄跑出去一兩個人也不是沒有機會。


  但這樣做的代價,就是用其他人的命,為自己爭取逃命的時間。


  那天晚上空氣格外的悶熱,祠堂裏卻把高高的草垛子擂了起來,農村的風俗遇到一些不吉利的東西,通常都會選擇將它們燒死,這次也不例外,熊熊的火焰照亮了村民們焦灼的臉,他們一個個和打雞血一樣,眼裏都帶這些期待。


  村民們將的鋒利的武器全都放在祠堂裏,就等著今晚月圓之夜,秋家新娘頒布的死亡預告的到來。


  也許是因為最後的日子審判終於來了,他們反倒沒有恐懼了既然沒有了選擇,就隻能孤注一擲,放手一搏。


  無論今日輸贏,他們都不用在生活在無邊的恐懼裏了,結局要麽是她死,要麽就是他們得到解脫……


  在這生死攸關的夜晚,也就隻有孩童還能在祠堂內玩耍。


  獵戶站在遠離火堆的地方,皺著眉一直觀察著天上的月亮,那天的月亮異常的圓,特別的大,清冷的月光就這麽照在祠堂裏,看的人在這悶熱的天氣,心裏也感到一陣發寒。


  “馬上十點了,我們走嗎?”根兒就坐在獵戶邊的台階上,看著祠堂的鍾,心裏沉甸甸的,馬上就要拋下鄉親們自己逃命。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說的就是十五子夜過後十六的淩晨,這個時間已經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獵戶清楚的知道不能再拖延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對著根兒點頭,他們就要走了。


  獵戶既然已經決定堵命了!

  捂著肚子,獵戶表情糾結的的躥過人群,說:“讓讓,拉褲襠了,拉褲襠了。”


  這是他和根兒計劃好的,他一出門,根兒就跟上,說去陪著他。


  離開人群聚集的祠堂,有個人陪著是在正常不過的了,畢竟那可怕的東西也許就在村子裏,村民們並沒有起疑,他們順利從村祠堂溜了出來。


  村民的擔心也是獵戶的擔心,他從祠堂逃出來本就是在堵,堵他運氣好,不會在逃命的路上遇見秋家新娘,可是誰也不敢保證,這種事情不會發生。


  獵戶確實是個有勇有謀的,村子裏有這樣的東西,他也敢離開群體,要是換成其他人不一定有這樣的膽識,畢竟在所有人眼裏,和集體在一起才會有生存的幾率,但有的事情就是要置之死地而後生。


  獵戶和根兒不敢走大路,隻能沿著茂密的草叢自己走出一條路來,獵戶和根兒誰都沒有開口,更不敢回頭,隻能硬著頭皮往下走,一旦回頭他們不知道還有沒有勇氣繼續走下去!

  直到到村口的牌坊,獵戶和根兒才停下來,望著高高的牌坊樓,他們猶豫了幾分鍾。


  真要的離開了。


  這時候牌坊外的路上跳出一個黑影,是一隻學著人站起來的黃鼠狼,這對於在村裏多日來除了人在沒有看到別的鮮活生命的獵戶和根兒來說,這已經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獵戶和根兒走出村子,那黃鼠狼也看著獵戶走走停停,獵戶瞬間明白它是要帶著自己走出去!


  有了這樣的認識,獵戶和根兒趕緊跟緊了黃鼠狼。


  山裏大樹參天遮天蔽日的,那麽大的月亮都撒不下銀輝,在那樣的一片漆黑裏,獵戶和根兒由這隻黃鼠狼帶著,憑借對大山的熟悉,一刻也不敢停,跌跌撞撞的終於走到了下山的路。


  四周逐漸有了蟲鳴蛙語,聽著這無比熟悉的聲音,他們心裏燃起了希望,有了動力獵戶和根兒加快了速度,埋頭狂奔竟然半山腰的黃泥路。


  之前他們整個村子的人一起走,沒有一個能離開的,兜兜轉轉的又回了村子,而他們竟然能到半山腰,這說明他們已經跑出來了。


  他們回頭望著隱藏在密林深處的村子,那一片林子四周已經被白霧包圍,似乎有什麽在指揮著那片白霧,不斷向以村子為中心的地方聚攏,雖然不知道那白霧是什麽東西,但他們明白那一定和新娘有關係。


  當他們回過頭來的時候,地上的一隻黃鼠狼已經變成了一窩,其中還有小崽子,看著另一隻母黃鼠狼獵戶終於明白,為什麽那隻公黃鼠狼一而再的幫自己,甚至在今天來救自己的命。


  母黃鼠狼是自己前幾日打獵放生的,他雖然是獵戶,但也相當的有原則,對於幼年期以及懷了小崽子的動物,他從不下殺手,沒想到這個原則今天還救了他的命。


  但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獵戶伸手將跑不動的小崽子和母黃鼠狼抱起來,繼續向山下跑。


  山下的路已經越來越近,他們甚至已經遠遠的看到了通往鎮子的公路,正當他們心裏的興奮還沒來得及表達出來的時候,山裏傳出一聲驚天徹地的慘叫!


  山上和山下的直線距離其實並不算遠,隻是布滿石頭和泥濘的山路難行,在安靜空曠的夜晚聲音更是能傳的極遠。


  獵戶和根兒被這一聲慘叫震攝住了,他們心裏都明白是時間到了。


  汗水合著淚水滴落到山路上,他們回頭看著已經被一片濃霧包裹著的村子,接下來他們聽見許多人的聲音交雜在一起,那些都是看著他們長大的親人。


  自責、愧疚在這一瞬間淹沒了獵戶和根兒。


  但下一秒獵戶懷裏的黃鼠狼突然煩躁起來,獵戶也在同一時間感覺到一陣從腳底傳上來的陰冷,那感覺就像之前在夢裏,被秋家新娘那一雙充滿怨毒的眼睛瞪著一樣,瞬間讓獵戶毛骨悚然,寒毛都立起來了。


  難道她發現自己和根兒跑出來了嗎?

  正當獵戶揣測不安的時候,籠罩著東海村的濃霧一點一點的變成了紅色,那樣的豔紅就跟染了血似的,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獵戶一生都沒有忘記。


  那片染血的霧在獵戶眼裏以極快的速度從東海村散開,在山裏有規律的向他們所在的山下彌漫著。


  他們不過就看了村子一眼,她就察覺到了他們,怨氣衝天的朝他們索命了?


  獵戶不敢再看,顫抖著轉身拔腿就跑,自己已經逃出來了,絕不能被她抓住,活下去比什麽都隻能更要。


  這條路是他此生跑的最快,也是最漫長的一條路。


  他們以自身極限得速度奔跑著,獵戶尚且還能咬牙支撐,根兒就沒有獵戶那麽好的體力,逐漸落了下來。


  路依舊逐漸寬敞了,獵戶邊跑邊回頭叫著根快跑,但根兒實在跑不動了,他已經盡全力想要活下來了,但他最終也沒跑得過那片血霧。


  獵戶就這麽看著根兒被血霧籠罩,看著根兒在自己眼前四分五裂,整個人在血霧裏被活生生的撕裂,融進血霧成為血霧的一部分

  他卻依舊不敢停下來,他不能被血霧追上,一旦被籠罩進去,他的結局就會和根兒一樣。


  不敢再去看那片血霧,獵戶跑得比之前更快了,在絕境之下超越了自己的極限,壓榨著生命的潛力,不斷提高自己的速度。


  獵戶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隻剩下不斷的呼吸,肺裏就跟拉風箱似的火辣辣的疼。


  他終於跑出了山,跑到了通往鎮裏的公路,那片血霧也已經追到了山腳下。


  獵戶看著不遠地方有兩輛軍用綠皮車打著遠光燈不斷駛進,是解放軍來了。


  這條通往鎮上的公路是駐紮在這裏的解放軍修的,那都是上國戰場殺過人的職業軍人,身上的煞氣可比獵戶強太多,在這輛卡車出現的時候,獵戶看著追到山腳下的血霧不再蔓延,慢慢變成了正常的白霧,逐漸退回了山裏,隻是這座剛才還蟲吟蛙鳴的山,在這一刹那間靜的如死去一般。


  卡車停在了獵戶邊上,放鬆下來的獵戶雙手一鬆,腿一軟,整個人呈大字躺在公路上,望著生養自己的大山,眼淚就這麽無聲無息的留了下來,他的親朋好友全都在那座山裏……


  在那個年代剛剛解放,全國都在抓特務,解放軍也是之前聽見有慘叫的聲音,臨時集合整隊出發,偶然下救了獵戶。


  坐在都是拿著槍的軍人中間,獵戶這才真的有了安全的感覺,他活下來了,隻是活著的代價太沉重了,一個村子的人就他活了下來,這樣的活著完全是建立在那一堆堆的屍體上。


  人一旦生存了下來,之前為了活命拚命壓抑的所有感情都會在這一刻爆發,愧疚、自責所有劫後餘生的情緒迫使著獵戶望著依舊白霧籠罩的大山,明明已經拚勁全力活下來了,可是在失去一切之後,獵戶卻有一種想死的衝動,他甚至在想他為什麽要那麽努力的活下來?


  就為了無根的漂泊?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這一次他真的成了'孤兒'。


  突然一個紅色的身影清晰的出現在白霧裏,他在夢裏見過,是秋家新娘,此刻她充滿怨氣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那麽詭異的一笑,讓獵戶在之後的幾十年都時常噩夢縈繞。


  這座山這麽詭異的血霧,在卡車裏看見的解放軍也不少,這種事情肯定是需要上報的,獵戶這個唯一的生還者就顯得無比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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