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夢魘初醒
漫無邊際的黑暗中，猛然間被一抹耀眼的光亮劃破。陸小恬猛地坐起身來，眼前的實物漸漸清晰起來。
淺藍豎條的病號服，嘀嗒作響的醫療儀器。身旁輸液架上，流入手臂的靜脈點滴。
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這裏是醫院嗎？
“醫生，醫生——五號床的病人醒了。”
“好，我馬上過去。”
清晰的腳步聲，一張恬靜可親的臉龐。身上帶著淡淡的清香，手潤澤白皙而且涼涼的。
“你叫什麽名字？”
醫生輕聲詢問。
“啊——”
陸小恬想要開口說話，可是臉上傳來劇烈的疼痛讓她頓時極恐入骨。
想起顧嘉年猙獰的麵孔，陸小恬渾身顫抖。
“鏡子，給我鏡子……”
陸小恬害怕極了，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顧嘉年把自己怎麽了。
“你，你別激動。你的臉……受了重創，你要做好心裏準備。”
醫生臉上的憂慮，已經有些無法掩飾。
“求你了，給我鏡子.……”
陸小恬不管不顧的哀求著，眼淚流過的地方都是鑽心的蟄痛。
“好吧！你要答應我，勇敢麵對，這一切都是無可挽回的……”
醫生臉上的表情極其為難，但是斟酌思量還是緩緩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了自拍功能。
“啊——鬼，鬼啊——”
陸小恬滿眼的驚恐，她死都不願意相信那會是自己的臉。
她渾身顫抖著，蜷縮起身子，哭的撕心裂肺。
一個女人，怎麽能這個樣子活著，連自己都會被嚇到更不用說別人了。
“護士，護士——拿鎮靜劑過來。”
心灰意冷，絕望至極，陸小恬覺得這一切都是報應。她習慣了用自己的美貌去馴服男人，才有這麽可怕的報應。
她不敢想，自己的人生將來會是什麽樣子的。
完了，一切都完了。就算活著，自己也會像死了一樣。
一天天，一年年。陸小恬迷失了自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
她懼怕任何能夠反射出影子來的物件，醫院中接近一年的植皮過程，讓她痛不欲生。兩年的心裏輔導，讓她的心裏境界得到了新的提高。
坐在醫院的窗口，一坐就是一整天，成了她唯一的嗜好。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活著，為什麽經曆這麽多的磨難，依然死不掉。
也許，自己應該脆弱點。然後，就不用在經曆這麽多的煎熬後還是垮掉。
“最近怎麽樣？”
熟悉的聲音傳來，那是自己醒來後認識的第一張麵孔。
“還……還好吧。”
陸小恬這麽說隻是出於對這位，對自己嗬護有加的醫生的寬慰。
“關於你的容貌，也許還有機會補救。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參加國外一個克隆細胞重組的實驗項目。”
醫生臉上恬靜的笑容，讓人感覺溫暖滿溢。
“那個.……是真的嗎？會有幫助嗎？”
陸小恬不想讓自己抱太大的希望，那意味著會有同樣大的失望在等待。
“那個是我，大學裏的一個導師負責的項目，現在需要一個實驗對象。當然，需要你自願的前提下。”
醫生眼底透著希望的光芒，話語中更是滿滿的期待。
他應該盼著自己早點離開這裏吧，畢竟這麽難看的一個女人，到那裏都是不受待見。
“好吧！我答應。也許，比這樣渾渾噩噩的活著會更好一點。”
陸小恬的眸光，望著窗外的陰雲漫天。心中有了那麽渺小的希望，但是她擔心一陣風就會把它吹散。
離開醫院，陸小恬被醫生帶著，飛往了目的地。一座繁華都市中的科研室，新的麵孔新的視野開始和她日夜相伴。
多少次希望，多少次挫折。陸小恬已經記不得了，科研室裏的科研員一直忙碌著她看不懂的工作。
他們甚至會爭論自己的膚色，胸型，身高是多少。
好像自己，像一塊沒有被塑造成形的毛坯，在巧匠的眼中設計著。
直到有一天，她發現有一個男科研員，對著自己的臉淫樂。陸小恬才意識到，他們的研究有了起色。
作為不告發那個男科研員的條件，她要了一個便於隱藏的鏡子作交換。
當她第一次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時。她笑了，笑的無比的燦爛。
眉眼輕舒的樣子，比從前更具有殺傷力的魅惑。凝脂般的肌-膚，潤澤如玉。站起身來，她意外的發現自己的身高，都比以前高了許多。
唯一讓陸小恬有些落寞的是，這張臉徹底的丟棄了以前的影子。隻有偶爾的一個眼神，讓自己偶熟悉的感覺。
陸小恬有些迫不及待了，她想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裏。自己的理想，目標都在那裏呼喊著自己的名字。
可是，自己眼中的完美，卻並不是科研室的終點。他們在嚐試更有挑戰性的高度，而這需要更久的時間。
陸小恬已經失去了等待的耐心，滿滿的擔憂似乎變成了現實。他們不會讓這麽好的研究成果流出科研室，那意味著大量的科研信息有外露的風險。
陸小恬，很少開口說話，兩年多的時間裏。幾乎都是被像玩偶一樣擺弄著，沒有怨言沒有訴求。
他們認為陸小恬聽不懂他們的爭論，一直肆無忌憚的在陸小恬的麵前談論她的性器官。
陸小恬覺得他們可笑，但是並沒有幹預過。
直到有一天，她聽到了一個可怕的消息。科研室準備選用新的實驗對象，而陸小恬作為蘊含大量科研成果的成品，將會被冷藏。
陸小恬害怕極了，她想逃走，趁他們的試驗對象沒有選好之前。
可是，沒有門卡。她連科研室的門都出不去，更別說逃走了。
勾-引那個先前，對著自己臉龐淫樂的男科研員，成為了成功逃脫的關鍵。
陸小恬開口用流利的英語和他溝通時，他驚訝的無以複加。但很快，陸小恬就以表現出的饑渴難耐。換取了他晚上來淫樂的承諾。陸小恬非常清楚，這次機會有多難得。
滿足他的欲-望，對陸小恬來說輕而易舉。但是，博得他的同情卻很難做到。
“你什麽哭了？”
正在盡情沾染自己傑作的科研員，發現了陸小恬眼角的淚水。
“我知道，你們要冷凍我。我很害怕.……”
陸小恬知道謊言，可能要很委婉才能達到讓他信任的結果。
但是，真實的表述更能讓他激起對自己的憐憫。
“我也沒辦法，是項目的負責人做出的決定。”
那個男科研員，一副提上褲子不認人的姿態。
陸小恬意識到，依靠魅惑和感動不足以讓他背叛自己的原則。那麽，要挾呐？
“這裏應該有監控吧？”
陸小恬的一句話，簡單明了。
那個男科研員，頓時意識到了危險。
可是，讓陸小恬沒有想到的是，他不但沒有應有的恐懼妥協。反而，目露凶光掐住了陸小恬的脖子。
陸小恬忙不及時的掙紮，她驚恐中看到了伸手可及的桌麵上鋒利的手術刀。
求生的本能驅使她，選擇了最保險的做法。
“噗——”
鋒利無比的手術刀，劃過了他的喉嚨。
殷紅的鮮血，泉湧而出。陸小恬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力量和速度都遠遠的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拿到門卡，成功的逃離了科研室。可是她知道，依靠常規的方法，根本不可能回到自己熟悉的環境。
她身無分文，切朝夕不保。她不敢想象，自己被抓回去，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
迫切的危機感，讓她急不可待的想要獲取，離開的基礎條件。一筆錢，和能讓自己稍作喘息的安身之所。
陌生的街道上，陸小恬饑寒交迫。身上衣衫單薄，冷風襲來她不由得瑟瑟發抖。
“嘀——”
汽車的笛聲竄入耳中。
陸小恬本能的抱緊雙肩往路邊躲閃。
“喂！做不做服務？”
一個男中音傳來，語氣中透著滿滿的期待。
服務？指的是什麽？陸小恬轉身看了一眼探出車窗的男人，略顯黝黑的異國樣貌。
“三百.……四百……五百行了吧？”
那男人不依不饒的緩緩開動車子，跟著陸小恬的腳步。
陸小恬好像懂了，自己一身單薄的白色大褂，裏麵更是真空披掛。風吹衣角飄飄，難免讓人遐想連篇。
他把自己當成了，街邊站立的那種風塵女人。
“你走吧，我不是……”
陸小恬滿臉厭惡的瞥了一眼那個男人。
“喂！別這樣，我看你可憐而已。六百，上車吧！”
那個男人做著最後的嚐試。
六百？那足夠自己生活好幾天了。現在，自己迫切的需要一頓大餐來填飽自己饑腸轆轆的肚子。
“好……好吧！”
陸小恬怯怯懦懦的走到了車邊，拉開車門上了車。
車子裏麵很幹淨，真皮的座椅，軟包的內飾。看上去也是頗為考究的精心裝飾，這個男人應該不會是那種粗魯野蠻的欲奴才對。
陸小恬忐忑不安的看著窗外，車子開的越來越快，距離城區也越來越遠。陸小恬更覺的不對勁了，滿眼恐懼的看著後視鏡中那個男人的麵孔。
“你……你要帶我去哪兒？”
陸小恬顫顫微微的詢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