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覺醒的自我
冬日的冷風吹在陸小恬的臉龐上,冷冷的讓她不覺得打了一個寒顫。掖了掖圍巾,搓了搓凍的有些疼的手掌。
“哈——”
口中的哈氣吹在手上,暖暖的但也隻是一晃眼。
應酬客戶喝了幾杯酒,隻能等司機來接。這給了她難得的閑暇時間,她決定與其這樣凍著,不如走走。
沿著商務酒店門口的人行道,往大街上走,腳下清晰的皮靴聲,她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聽到了。
為了保持自己的地位,她必須周旋在幾個男人中間,這讓她厭倦甚至有點惡心。
她已經開始嚐試,擺脫他們,但結果似乎並不那麽完美。
“叮鈴鈴,叮鈴鈴……”
口袋裏的手機鈴聲響起。
陸小恬拿出手機,屏幕上是顧嘉年的名字。
“喂?”
“陸小恬——沒想到你這麽心狠手辣,對我下手,算你狠.……”
“喂?你說什麽?”
“嘟——嘟——嘟——”
忙音,持續的忙音。
陸小恬感覺莫名的恐慌瞬間溢滿心間。
誰會對他下手呐?顧浩博?不會啊,最近他都很少出現啊?陸小恬一時間有些茫然。
“嘀——嘀嘀,嘀——”
急促的汽車笛聲,讓陸小恬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死亡威脅的臨近,讓她瞬間毛骨悚然。
“嘭!”
劇烈的碰撞聲傳來,陸小恬的感覺自己被拋入了空中一樣。飄飄然,落入無邊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隱隱約約有了那麽一點點意識,飄渺不定。身邊偶爾傳來的聲音,眼前黑暗中的一抹光閃。
“這女人怎麽辦?”
“扔了吧。”
“反正這車也要不成了。”
“她應該活不了了吧?”
“哎——管她那,找個溝扔下去就行了,反正我們錢已經搶到手了。多條人命,什麽都不算。”
“好吧,我隻是看她挺可憐的。”
“哼,咱們什麽時候被人可憐過?工廠倒閉,妻離子散,誰可憐我們?”
“大哥,別說了,我聽你的。”
清晰的聲音,傳入陸小恬的耳中。她卻動彈不得,任由身體在汽車的後備箱裏磕碰亂撞。
“六子,把車推到山下去。我們,先走了,老地方見。”
“好咧,大哥你放心。”
天呐,為什麽不讓我死了算了。
隻能聽到聲音的陸小恬,開始祈禱,祈禱自己能快點解脫。擁抱死亡,也許才是徹底的釋然。
“哢嘣,咯——”
後備箱被打開,陸小恬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人向外拖拽著。
“胡騰——”
車子被推下山穀的聲響。
陸小恬不敢想,自己會活著,被人生生的扛著走了不知道多遠。
渾渾噩噩的日子,不知是多久,陸小恬隻知道自己還活著。一個漸漸熟悉的聲音,每天會給自己灌粥喂水,換藥偶爾還會給自己洗澡。
陸小恬,甚至開始依戀那個熟悉的聲響。她恨自己為什麽,一直眼前隻有模模糊糊的一片光亮。
“你醒了?”
那個男人的聲音傳入耳中。
陸小恬伸手探尋著,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終於觸碰到了他布滿汗水的皮膚,陸小恬摸索著想在腦海裏畫出他的模樣。
瘦肖的臉頰,粗糲的皮膚,結實的胸膛。
“你沒有殺我,還救了我,為什麽?”
陸小恬的疑問已經憋了很久。
“說實話,我隻是看你漂亮。”
那個男人實誠的回答。
“噗——”
陸小恬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你養我,伺候我,給我治傷。少說半年,為什麽都不碰我?”
陸小恬感覺不可思議,一個為了淫0欲救下自己的男人,沒有理由會讓自己這樣安然無事的存在著。
“我要娶你,娶你當老婆。”
那個男人的聲音誠懇堅定。
陸小恬感覺自己心中頓時暖流洶湧,自己身邊的男人那麽多,同床共枕時也不曾有人這樣說過。
他卻能脫口而出,且實實在在的堅持著。
“你知道,我是誰嗎?”
男人沉默了。
“那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
陸小恬溫婉的詢問著。
“良天石。”
男人不加思索的脫口而出。
“這是什麽地方?你能幫我打個電話嗎?”
陸小恬不想讓他產生警覺,聲音輕柔舒緩。
“你要走了嗎?”
良天石並不傻,一下子就猜透了陸小恬的心思。
“不能嗎?”
陸小恬不敢想,自己的餘生在黑暗中度過是什麽樣子。
“不能,除非你願意嫁給我。”
良天石似乎並不喜歡隱藏自己的意圖。
“噗——你真是傻,為什麽不直接要了我?我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有你這樣的執著。”
過往的一幕幕,清晰的在陸小恬的腦海中浮現。
她早已放棄了作為女人的羞恥心和道德底線,那全都是捆綁人的枷鎖。在強者眼裏不值一提,可笑至極。
“我有錢,有很多的錢,可以讓你過上好的生活。”
良天石固執的以為陸小恬是在嫌棄他。
“錢?搶來的嗎?”
陸小恬不屑的問著。
“那不一樣嗎?那些寡頭壟斷了市場,關停了我們賴以生存的工廠,然後逼迫我們以更低的薪資去為他們幹活。他們和搶有區別嗎?那些錢少的可憐,連生存的基礎都不夠,更別說娶妻生子更是不可能。他們難道不算搶嗎?”
良天石剛毅的聲線,顯得有些激動。
陸小恬沉默了,她不能告訴這個男人,自己就是這一切的維護者。
他們的痛苦,若不是這次意外,她永遠都不會知道。
“好吧,你想要我的話,我可以毫無附加的滿足你。那不是你想要的嗎?”
陸小恬嚐試著誘惑他,讓他聽自己驅使。
“不,我要你嫁給我。”
良天石固執的堅持著,甩門而出。
陸小恬沉默了,自己是不是太刻薄了?利誘驅使已經成了達到目的的慣性手段?對他,這樣守著自己大半年卻始終固守執念的男人,是不是太殘忍。
也許,自己注定要在他身上印下些什麽。
醫院的眼科病房裏,陸小恬靜靜的等待著醫生過來給自己拆線。她的心情緊張極了,長達兩個多月的手術恢複期,讓她煎熬的像地獄重生一般。
清晰的腳步聲傳來,陸小恬的忐忑和不安伴隨的心情,陡然有了窒息般的壓迫感。
她怕的要死,怕拆線後,自己依然沉浸在黑暗中。
冰涼的尖刀,緩緩鬆開的紗布,一切來的那麽緩慢。
“睜開眼睛吧。”
醫生鼓勵的聲音傳來。
陸小恬平複了一下緊張的心情,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窗明鏡亮的房間,麵容和藹的的醫生。唯獨少了,自己熟悉的良天石。
“醫生?送我來的男人呐?”
陸小恬焦急的詢問著。
“他走了,他說他配不上你。”
醫生的表情有些複雜。
陸小恬瞬間眼眶濕潤起來。
“他往哪裏走了?”
陸小恬猛然起身,焦急的詢問。
“現在,應該已經出了醫院了。”
陸小恬慌不及時的追了出去,不顧刺眼的陽光。不停的詢問路人,有沒有見過一個男人走過.……
天呐,她居然描述不出他的樣子。更不記得去找他的路,為什麽會這樣?自己明明答應了要嫁給他。
他在懼怕什麽?
顧氏,這個強大的財富引擎。沒有陸小恬的強勢幹預,它一樣平穩的運作。
顧氏集團,總部大廈的頂層。盤雲罩霧的,總裁辦公室窗前。
顧浩博正以主人的身份,迎接陸小恬的歸來。
對此,陸小恬並不覺得意外。他的野心和手段,早就注定了他的現在。
“你的出現,每次都讓人那麽意外。”
顧浩博犀利的眼眸,像是在進行著透視一般,掃描著陸小恬的一舉一動。
“我們還有盟約對嗎?”
陸小恬幽幽的說著。
她隻是想在這頭野獸的麵前,找回一點話語權。
“盟約?你覺得現在的我,需要嗎?”
陸小恬,並不是很清楚現在的狀況。顧氏的權利變遷,她早有預料。但是,自己熟悉的人,好像隻剩下了顧浩博一個。
“好吧!雖然你是現在顧氏的主人,但是我手中近百分之二十的顧氏股份,你應該知道它的份量。”
陸小恬對顧浩博撕破臉的行為,毫不在乎,她知道和他溝通除了欲-望就是利益。並不需要,其它太多。
“在我這裏,股東有兩種,一種是快要死掉的另一種是已經死掉的。所以,你不需要拿股權要挾我。”
顧浩博滿臉陰哩的,走到陸小恬的身邊。緩緩抬手,端起她的下巴。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但願,咱們再見時不會怒眼相對。”
陸小恬抬手,推來顧浩博的手。她明白他的暗示,讓自己委曲求全,在他的淫-欲裏找片安身地。
“哈哈哈……看來,我又要多一個有趣的對手了。”
顧浩博仰麵狂笑,眸眼中的犀利光芒四射。
陸小恬不想和他多費口舌,既然拿不回自己的東西,那就隻有搶回來了。毫無疑問,這將會是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
顧氏,終會在我的手中改天換地,成為覺醒自我的利劍砍斷壟斷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