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調查

  此時那旋轉白瓷磚梯走下一位女人,她輕輕拉攏著針織外套,麵容有些憔悴,眼睛紅腫的不像話,不難看出,在不久之前她哭過。


  “婉婉?”齊晟道。


  她走了下來,步子輕忽有些不穩,齊母立馬上前將她攙扶住,心裏有些心疼道:“你這又是何必呢?好好的不休息,錄什麽口供?”


  齊婉蒼白的臉,如紙般色澤的唇淡淡的笑了,眼底卻若一碗溫水,不冷不熱,未見喜怒。


  走到警官的麵前,她隻是輕輕的喘了幾口氣,不難看出,此時的她很是虛弱。她輕輕的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微微一笑道:“二位警官,你們坐吧!”


  見齊婉如此,兩名警官皆是鬆了口氣,坐了下去。


  “好的,謝謝齊小姐的配合,不過,您的身體可以繼續做口供嗎?”陳海東有些擔心的語氣說道。


  齊婉搖搖頭,然後道:“我可以堅持的,配合警察工作,是每個公民的義務。所以還是請警官你快點做好口供吧。”


  “好的”陳海東點點頭,而旁邊的警察則是拿出了筆做好做筆記的準備。


  陳海平雙目看向她,淡淡的說道:“請問四月二十號的時候,你在哪?”


  “那是我被劫走的第二天,當時我被轉移到一個森林裏麵,裏麵有一棟別墅,是林一凡的住處。那個地方是一個島嶼,但是我不知道叫什麽名字。”


  陳海東點點頭,應該就是林心島,可是林一凡為什麽會把齊婉綁到他的住處,這可不像他的行事作風。


  心中生疑,然後道:“請問你與和林堂堂主,林一凡是什麽關係。”


  一震,麵色有些發白。齊母皺著眉,憤然起身,聲音有些不滿的說道:“這位警官,你這是什麽意思?”


  陳警官有些頭疼這個女人,這護犢本是母親本性,但是這麽護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麵對齊母惡意的態度,但他還是得保持著微笑,解釋道:“這是必問話題,沒有任何意思。如果讓你感到不舒服的話,抱歉!”


  齊母見他態度如此之好,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


  “齊婉,記住,如果警察問起你,我們是什麽關係的話!一定要說我們是仇人,能把我們之間的關係撇的越幹淨越好!”


  他的話任然在耳邊響起,齊婉微微攥緊了手,然後不帶猶豫的說道:“仇人。”


  “仇人?”陳海東有些好奇,然後又問道:“為什麽是仇人關係?”


  “他以為我殺了她的妹妹,所以他懷恨在心,這才綁架了我。”


  陳海東點了點頭,至於齊婉與林一凡的恩怨在齊家人報案的時候也已經略有耳聞了,也不想多追問下去。


  又繼續道:“那請問,齊小姐,你知道和林堂被襲擊的事情嗎?”


  “嗯,當時我在場。”


  在場……這麽一個讓人膽戰心驚的事情,居然被她如此平平靜靜的說出來,仿佛隻是一件小事而已。


  幫派鬥爭自古都是凶殘血腥,而那些參與幫派的人,都是冷血暴戾之人,那血腥畫麵不描述便可知道。


  就連執警多年的陳海東,如果遇見這種事也會被嚇到不行吧!但是眼前的女孩,卻異常淡定,淡定到讓人不可置信。


  “那請問,你知道與和林堂鬥爭的是什麽幫派嗎?”陳海東有些激動起來,既然她在場的話,那麽這件事情調查起來,可就容易多了。


  她淡淡的搖頭道:“不知道。”


  聽見這個答案的陳海東,眼中的明亮瞬間暗淡下去,他淡淡一笑又道:“不知道正常!那齊小姐,是怎麽逃出來的?”


  他在期待些什麽,一個被綁架的女孩怎麽可能知道這種機密?


  “假如他們問你,你是怎麽出來的,也千萬不要說是我派人將你送出來,而是說你自己偷偷上了那些逃走手下的船。”


  這些問題好像全部沒有出乎林一凡的意料一般,這些話無疑將她和林一凡撇的幹幹淨淨。


  她淡淡的說道:“我偷偷溜到,和林堂幾個逃走的手下,逃跑用的船裏麵。我躲在船艙的油桶裏麵,等他們走了,我才逃出來的。”


  說道這裏,齊晟的眉緊緊一皺,但由於在角落裏,並未有人發現他的異樣,他噤聲不語。


  陳海東輕輕點頭,然後又道:“那你知道林一凡的狀況嗎?”


  話一落,她心猛的一顫,咬著唇,試圖讓自己看起來還算是鎮定。勉強一笑著道:“他死了,我親眼看見他被大火給吞噬。”


  陳海東沉默了,雖然和林堂是幫派,但是其實在整個京城乃至華夏國名聲也是較高的一個幫派。


  他們惡卻又有著義,雖然絕大多數華夏人組成,但是卻是米國幫派,對華夏人有著格外的仁慈,相比其他幫派,他還算欣賞這和林堂的。


  可世事難料,他歎了口氣,然後微微一笑道:“今天就到這裏了,可能過幾天還會過來叨擾,希望齊小姐能積極配合。也謝謝齊小姐了,那麽累還能堅持為我們錄口供。”


  齊婉輕輕淡笑卻不達眼底:“這是應當的,管家送送客人。”


  沒過多久警官便走了出去離開,而齊婉要轉身上樓,卻被齊晟一把攔住。齊晟聲音忽然冷硬下來道:“為什麽要說謊?”


  “說謊?哥哥,你在說什麽?”她歪著腦,仿佛有著千萬疑惑的一樣。


  齊家父母也是對齊晟的這句話給摸不著頭腦,齊晟卻道:“你騙人,你絕對不是坐著那些逃亡人的船出來的。你當時明明是用手機給我打的電話,如果你按照你說的,你怎麽可能接那些逃亡手下的手機?而那南灣子終年無人,怎麽可能找得到路人借手機?”


  嘖,百密一疏。


  她淡淡的笑著道:“哥哥,我真的是借到路人的手機,再說了,我偷偷坐那些逃亡人的船,難道你還指望著林一凡安排人送我嗎?他可巴不得我死!”


  道理也通,可是身為齊婉的哥哥,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件事沒喬婉說的那麽簡單。


  而喬婉隻是說道:“哥哥,你別想太多了,我累了,先回房了。”


  說著,帶著“踏踏”的腳步聲,遠遠離去。可那顫抖的雙肩無人看見,她輕輕的啜泣著,心髒的疼痛又如波濤洶湧般湧來。


  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們真相。


  但是都是為了你們好,知道的越少越好,隻要你們安全,我就開心了。


  林一凡,我真懦弱,連說出我們之間關係的勇氣都沒有。


  ……


  陸小恬已經在家裏待了一個星期了,腿上傷口也逐漸愈合,隻要不做大幅度運動,傷口將得到完全治愈。


  至於那天的事,隨著時間,她為了讓自己不難過下去,選擇放入記憶深處,不再提醒。


  而這一個星期,她再也沒有看到過顧琛,這樣也好,他見她惡心,她見他煩躁。


  何必自討沒趣,互生厭擾?

  她就如往常一般,洗漱吃飯,活的是規規矩矩,絲毫不脫離正常人的生活軌道。


  “第一次見麵看你不太順眼,誰知道後來關係那麽密切……”手機鈴聲響起,陸小恬睜開眼,腦子渾渾噩噩的,隨意滑動選擇接通。


  “小恬。”


  一聲小恬陷得將她從朦朧的睡意驚醒,她露出喜悅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十分明亮美麗:“齊……齊,齊婉?!”


  隻聽見耳邊傳來齊婉的淺淺笑聲,然後說道:“傻姑娘,最近怎麽樣?你和你的顧先生,是否更進一步了呢?”


  她曖昧的聲音在耳邊騷動,而陸小恬卻高興不起來,心一陣抽痛,仿佛塵封在心裏的事被人翻了出來一般。


  傷口被揭露,她勉強的呼吸著,壓製著那份來勢洶洶的痛苦,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她咬著唇,勉強一笑道:“我和他徹底完蛋了,我現在隻想離開這裏,離開顧家,離開顧琛……”


  齊婉沉默了,而陸小恬則是忽然一笑著道:“別說我啊!你怎麽回來的?我擔心你好久了,你知道不?”


  齊婉噗嗤一笑:“哈!這不是來請罪了嗎?我現在很安全,聽起來你這幾天過的很不好啊!今天我哥過生日,來玩嗎?”


  “今天你哥生日?”陸小恬微微一驚,然後又幽幽的說道:“要帶禮物嗎?”


  “帶人就可以,禮物多俗氣!”她嗤笑的說著,陸小恬摸了摸下巴,反正呆著家裏麵也沒事做,還不如出去走走,如今張衡也被撤走了,可謂是空無一人。


  陸小恬道:“行吧!什麽時候?”


  “晚上七點,盛豪KTV”


  “嗯好,到時候見!”


  將電話掛掉,陰霾多天的心終於有見晴的跡象,齊婉能回來,是她這幾天唯一能讓她開心的一件事情了。


  她淡淡的笑了笑,站在鏡子麵前,掃了掃自己的頭發,洗漱完,走了出去。


  外麵傳來一陣聲響,那熟悉的腳步聲讓她神經一緊,而落入視線的那個男人,慢慢走來,步子依舊優雅從容。


  冷清雋秀的眉宇透露著一種矜貴氣質,黑若曜石般的眼眸有著一潭寒泉的冰冷,那硬朗的麵部線條如此冷毅。


  她手指輕輕攥緊,害怕浮上整個心頭,那手心裏的汗水布滿整個手掌心。


  她不敢挪動一步,因為根本邁不動任何步子,腿如同灌了鉛似的,有著千斤重。


  顧琛越來越近了,她的心髒卻跳到了嗓子眼,緊張與害怕融合在一起,她甚至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哪怕是一眼都足以讓她膽戰心驚。


  他會做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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