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不會跟她分開
清冷的小酒館沒有幾個人,唯獨老板一個人在台上靜靜地唱著溫柔的歌,而剛剛打電話的人還有應該陪著慕夏的人都不在。
遠遠的跟老板點頭示意,走進了才能看到慕夏的肩頭有些細微的顫抖,好像隨著音樂聲的高低她的情緒也漸漸的變化。
“慕夏……”
大手覆上她的後背,那略帶涼氣的感覺讓男人下意識的眉頭微微一蹙。
原本還沉浸在情緒中的慕夏猛然抬起頭,眼神裏帶著些戒備,借助昏黃的燈光男人能夠看到她臉上依稀存在的淚痕,還有她已經開始發紅的眼圈。
“不要靠近我。”
有些暈眩,慕夏已經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隻能模糊的看著自己眼前的人,有些熟悉但是卻怎麽都看不清楚。
隻能感受到自己背後的大手很暖,也很溫柔,那種感覺有些熟悉,甚至是有些貪戀。
“你是誰,我感覺我認識你……”
視線越發的模糊,慕夏隻能小聲的發問,但是心裏卻一點都不排斥男人的觸碰。
她幾乎是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吧台上,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帶著幾分的迷離,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都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
那種毫不掩飾的脆弱還有眼底淡淡的悲傷讓男人直接將人攬過來,溫暖的懷抱也讓慕夏有了幾分安全感。
“靳慕白。”
從第一次見麵好像他們都互相知道對方是誰,沒有過介紹也沒有過彼此的相互寒暄。
現在男人低沉的聲音隨著音樂緩緩的落盡耳朵裏,那幾個熟悉的字眼讓慕夏努力掙大了眼睛,然後才能夠依稀辨認出男人的樣子。
臉上不由的綻開了些許的微笑,那笑很甜也很自然,“我認識……”
身子已經不受控製的靠近男人的懷裏,但是慕夏根本沒有發現,還在不斷的靠近男人的方向,像是仔細的檢查過一遍,看著男人的側臉,然後悄悄的印上一吻。
“那是我喜歡的男人。”
簡單的幾個字讓靳慕白的臉色狠狠的一震,從來沒有聽過她這樣的話。
甚至於是慕夏最痛苦的時期,她所有的理智都在控製著自己的心髒,不允許也不能承認這個事實。
大約也隻有這樣的情況下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那樣嬌羞的動作讓男人的眸子跟著一沉,再轉眼的時候她已經重新回到了吧台,撐著臉頰,一雙眸子上還帶著隨著睫毛顫抖的水滴。
她的眼圈還是紅的,臉頰也泛著紅暈,隻是見到有人來了,下意識的止住了眼淚,眼底的情緒卻絲毫都沒有減少。
“既然喜歡,為什麽要哭,不能喜歡嗎?”
大手撫著她的長發,剛認識她的時候明明她是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小女孩子,卻裝的比任何人都要成熟,五年過去她終於有了自己的樣子。
那種不會隱藏情緒,表現自我的樣子。
熟悉而又習慣的動作讓慕夏的身子也微微的一僵。
如果不是男人意外出現,她好像還在哭,但是自己為什麽哭都已經記不得了。
心髒卻仍舊那麽疼。
“慕夏是個沒有人愛的孩子,是被拋棄的孩子。”
眼睛盯著自己麵前的酒杯,已經失去了要送進嘴裏的欲望,但是眼睛卻不敢對視別人的眼睛。
她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十幾二十年過去,她比所有人都要瀟灑,而聽到韓美的遭遇她幾乎是崩潰的,她們母女的生活不過是來自於別人的算計。
慕夏以為自己麵對厲展時候所有的冷言冷語都因為自己不在乎。
隻有自己一個人在的時候,她才會覺得有時候她也會痛,為什麽被拋棄的是她,為什麽死去的會是韓美。
她以為這一切都是終止,但是卻突然有人跳出來說,你爸爸的心髒病是因為她,慕家出事的導火索是因為她,慕家背著這樣的罪名十幾年是為了保護她。
這種心情讓她感覺無比的崩潰。
隻有這樣的發泄才能讓自己痛快,卻仍舊不能哭出聲。
“大約我就是災難吧,所以慕家才會成為這樣,所以才會……”
聲音還沒有完全落下,一隻大手就緊緊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她的臉一雙薄唇就跟著壓了下來。
不同於其他時候的溫柔,也不像是心情不好時候的暴躁,是那種想要發泄出來的難受。
聽到她這樣說著自己,看著她眼中淚水連連的樣子,靳慕白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不斷的深入掠奪,將她的所有情緒都掠奪過來,。
大約有五分鍾的時間,慕夏以為自己機會這麽窒息,才被男人放開,但是那雙深邃的眸子仍舊是透過她迷離的眼神直接印在了腦海的深處。
“所有人都快要妄自菲薄,唯獨你不可以,因為你是他們最愛的人,你媽媽,慕先生還有慕家的所有人,慕夏,同樣我也愛你。”
那裹著濃重的磁性聲音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撞進慕夏的心髒,她就這麽看著男人的眼神,心底所有的情緒都不由的抽離。
滿心滿眼都是他。
“靳家的罪人是沈青,慕家的罪人也是,我答應你我會把他找出來,也會讓他付出付出的代價,所以你要好好的,才能看到。”
她的臉上已經有些微微的蒼白,沒有吃飯就烈酒下肚,那種翻騰的感覺不斷折磨著慕夏的神經。
被男人直接抱起來,她已經幾乎失去了意識,隻記得一雙溫暖的手臂帶著她離開了酒館,離開了自己在的地方。
車程不快,等到了別墅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靜悄悄的別墅裏已經失去了聲音。
原本請回來的鍾點工也已經下班離開,男人一隻大手攬著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慕夏,在司機的幫助下才將她帶到了大床上。
已經醉的很沉的女人一雙眉頭狠狠的蹙著,而男人的臉色也根本好不到哪裏去。
她的酒量靳慕白不是沒有見識過,自然明白她到底喝了多少,泡了醒酒茶過來,一點一點的給她喂下去,等什麽都結束了已經將近半夜十二點的時間。
床上的小人兒已經沉沉的睡去,雙手抱著枕頭蜷縮著,即便是在夢裏都沒有鬆開眉頭。
輕輕的歎了口氣,男人才關上門離開。
這樣的氛圍裏再待下去,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了。
書房裏靳慕白掐掐自己的眉頭,這些天忙碌公司的事情已經心力交瘁,看到慕夏的樣子他也開始有些後悔,這些真相不應該就這樣拿出來。
就算是深夜靳慕白的手機都沒有半分鍾的安靜,靜音的狀態下已經接收了不知道多少的消息。
一條一條的看過去,眉頭也跟著不斷的蹙起來。
沈青在澳大利亞的消息基本上已經被核實,但是即便陸正南借助了不少的力量,仍舊找不到線索。
正是進展一籌莫展的時候,桌麵上的電話才跟著響了起來。
不過兩聲就被男人接起,隻是開始並沒有開口,深重的呼吸通過話筒傳過去。
“靳先生,有些話我想要跟你說。”
低沉的聲音裏已經掩飾不住了蒼老,饒是厲展在經曆了這些之後都有些心力交瘁。
魏敬國已經在接受調查,而傅明媚的情況雖然不定,厲展也已經把離婚協議準備好,厲清清的撫養費不少,但是對於這個女人厲展已經失去了最後一絲的同情心。
從十幾年前的算計,再到後來的看清事實,厲展已經完全失去了自我肯定。
聲音不大,但是在夜色裏顯得十分沉重,再次看了看自己手邊的一份DNA報告,當年很輕鬆就能夠得到的東西,偏偏厲展選擇了相信別人。
臉上的笑意不由的一冷,“那麽厲先生是以她父親的身份來說,還是單純的一個長輩?”
這樣的疑問並不意外,拿著電話的手指跟著緊了緊,然後厲展才有些嗓子發澀的開口。“父親也好,長輩也罷,總之她是不願意麵對我的,但是這些年我真的欠她很多……”
十幾年的時間,自己的親生女兒被拋棄,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狗血偶像劇一樣的發展。
心也慢慢的累了。
聲音有些疲憊,但是厲展知道自己的這些話根本就不不能彌補什麽,但是能夠做一些就已經滿足。
“她這些年不易,如果你不是真的愛她,那麽就給她自由,如果你真的愛她,就讓她幸福吧。”
話不多,但是卻很樸實,讓靳慕白的眸子跟著沉了沉。
愛與不愛這件事,跟其他人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這句話雖然樸實,也足夠證明一個曾經做錯了的父親的無奈。
“我知道自己的話很多餘,但是我的補償她不稀罕,我也隻能……”
嗓子愈發的幹澀,厲展的話也都梗在了自己的心中。
雙方不斷的沉默讓氣氛一度尷尬。
厲展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內疚還有虧欠,而靳慕白的眸子沉了沉,然後才緩緩的開口。
“我們的事情自然會有自己的安排,盡管跟其他人無關,但是厲先生我能夠答應你,如果不是她執意要離開,這輩子我都不會跟她分開。”
低沉的話盡管聲音不大,但是卻讓厲展的眼角也不由的濕潤。
掛斷了電話,看著窗外的景色靳慕白也不由的歎了口氣,隻是外邊一聲小小的聲音讓他迅速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