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我實在做不到
雲城最有名的療養社區，慕夏提著東西走在社區裏，走兩步確認一下自己在的位置。
因為療養社區的要求，所以不能開車進來，隻能把車停在外邊，拒絕了陪同她自己拎著帶來的東西走在社區裏。
地方倒是不難找，不過因為綠化需求所以這裏格外的空曠一些，穿著高跟鞋走路多少有些吃力。
確定好自己要找的位置，慕夏徑直上樓，在按門鈴之前還是做了一些心理準備的，據說這位向老的脾氣一向古怪，上午慕子楓就在這裏碰了一鼻子灰。
準備了許久她才輕聲的敲了門，敲了三聲不多不少剛好，力氣也不大不小正好屋子裏聽的清楚。
敲門聲落下很快屋子裏就傳來一陣的腳步聲，開門的是一位六十歲上下的阿姨，看到慕夏的時候微微一愣，看到她手裏的東西才了然的笑了笑。
“這位小姐是來找向老的吧？實在不巧向老上午一般不見客。”
阿姨說話十分禮貌，也不避諱慕夏的目光，向淵南的脾氣一向如此，說是不見的人就一定不見。
慕夏也不意外，隻是微微笑笑，盡管手裏的東西沉，也仍舊沒有放下，臉上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快。
“向老什麽時間方便呢？我可以等。”
恰到好處的微笑，即便是麵對保姆阿姨也仍舊是耐心十足的表情。
聲音不大，但是裏邊也剛好能夠挺到，看著外邊的天色，阿姨的臉上神色才微微一變。
上午慕子楓就是被這個理由擋了回去，所以慕夏是做好了十足的準備過來的，也不為難阿姨，隻是問了個最簡單的問題。
顯然阿姨沒有想到慕夏的反應，尷尬的笑了笑，還是往屋子裏不由的看了一眼。
“向老上午不見客，中午的時候要午休，大概下午三點鍾的時候會醒，但是見客的時間……”
阿姨遲疑了遲疑，向淵南一向隨性，即便是等到下午的時間，見客的時間早晚還有到底見與不見都是看他的心情的。
所以她也不好多說，慕夏也自然的點點頭，也沒有再開口就從門口退開。
“外邊冷的很，阿姨你不要總是開著門。”
向淵南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慕夏不好意思的笑笑，明白向老的刻意為難。
看著大門在自己麵前關上，慕夏直接將手裏的東西整齊的碼在一邊，安安靜靜的等著時間的到來。
時間過得很快，下午三點鍾整，阿姨第五次的看向門外，回頭看了一眼向淵南，還是不由的歎了口氣。
“整天哀聲歎氣的，見不得我回來就直說。”
扶一下眼鏡，向淵南的眼睛裏充滿了怨念，看著阿姨的眼神都變了變，。
倒是阿姨搖了搖頭，言語裏有幾分的不忍。
“外邊的孩子等了將近五個小時了，動都不帶動的，外邊天涼不要把孩子凍壞了就好，你就僵著吧，外邊的孩子要出了事，你就等著慕白跟你拚命了去吧。”
阿姨小聲的說著，沒有理會向老的白眼，還是不忍心看著轉身去了廚房。
坐在沙發裏許久，向老一邊看著報紙，眼神也不由的往門口的方向看去，半晌才忍不住小步的踱步過去，通過貓眼能夠清晰的看到外邊的景象。
原本對於慕夏等待的樣子沒有多大的驚奇，畢竟這一下午阿姨已經在他的耳邊念了許久。
但是門外的慕夏還是讓向老的臉上不由的露出了幾分的欣賞，她站的筆直，沒有看手機也沒有顯得無所事事，隻是偶爾會看幾眼手表，隨著時間越來越長，身子就更筆直。
臨近三點鍾，慕夏幹脆已經拿起一旁的禮物。
上午慕子楓拿著東西過來，那些東西慕夏沒有再動，而是親自去商場挑選了禮物。
門裏的向老終究還是不忍，外邊的天色越來越暗，溫度也一直下降，隱約能夠看到慕夏手指也有些發紫。
正愣神的瞬間，麵前的防盜門被打開，上次雖然隻有一麵之緣，但是看到向老的時候，慕夏還是下意識的勾起了嘴角，臉上的笑意也越發的明顯。
“向老好。”
標準的問好，還有將近九十度的鞠躬，不管是禮貌還是聲音都恰到好處。
但是向老的臉色卻沒有多大的變化，一雙眸子打量了幾分慕夏，才將身子讓開。
屋子裏的溫度讓慕夏的身子一僵，長時間的低溫讓她一時間沒有適應過來，差不多十秒鍾的時間才放下手裏的東西，上前落座。
“聽說向老習慣午睡，打擾了。”
她說著打擾，臉上倒是沒有什麽愧疚的表情，畢竟向老的精神很好，看著絕對不像是剛剛午睡起來的樣子。
想來她在外邊什麽樣子，向老也都看了個清楚，臉上的神色一斂，慕夏也沒有繞圈子，而是直接進入主題，眸子裏帶著真誠對上向老打量的視線。
“晚輩貿然拜訪是因為我兒子的病情……”
沒等慕夏說完，向老已經端起麵前的茶杯，臉上的神色也冷了幾分，明顯的排斥。
“昨天受到驚嚇，他唯一的好轉也極度惡化，我擔心他……”
聲音就這麽梗在喉嚨裏，想到今天慕念痕漠然的表情，還有昨天明顯的拒絕，她的眸子都不由的紅了起來。
曾經每次抑鬱爆發想要自殺的時候她不怕也不會哭，但是看著念念的樣子，她就像是有把刀在淩遲自己的心髒一樣，根本接受不了。
尤其是麵對希望，而她去不能幫念念去抓住的時候。
而她的聲音落下，向老也放下了手裏的被子，視線也完全的轉移到了慕夏的身上，仔細的打量了幾眼。
“我做事講究原則，看病我不說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我向淵南能夠做到的絕對毫無保留，但是前提我再說一遍，隻要他靳慕白答應了我的條件，我會馬上進行治療。”
盡管年過古稀，但是向老的聲音還是十分的有力，聲音落下，慕夏的臉色也明顯的一僵。
靳慕白昨天隻答應了向老的話，卻沒有主動說向老提出的條件是什麽。
看著慕夏的反應，向老也不禁勾起了嘴角，想到靳慕白前兩次請他出山的樣子，臉上也自然而然的多了幾分的了然。
“至於這個條件，我已經跟靳慕白重複了幾遍，慕小姐想要知道不一定要通過我。”
一字一頓，向老說的委婉，但是顯然沒有鬆口的餘地，尤其是看著慕夏的眼神，不由的讓慕夏多了幾分的緊張。
她曾經聽聞向老跟靳家先生是忘年交。
抿著唇不知道怎麽開口，慕夏的身子也僵硬了幾分，手指緊緊的攥在一起，想要開口，聲音還在喉嚨裏來不及發出，向老已經起身。
“我這小地方鮮少留人，外邊天冷，慕小姐喝杯熱茶我就不遠送了。”
見麵不過幾分鍾的時間，盡管見到了人，但是慕夏卻覺得自己的心髒一陣的下沉，比起開始的擔憂，她已經開始有些絕望。
主人已經下了逐客令，她自然也不多留，在天色徹底的沉下來之前上了車。
在療養院社區的門口，低調的賓利慕尚跟慕夏的車擦肩而過，原本確定地點的李秘書，一時間有些激動。
“那不是太……慕小姐的車嗎？”
聲音不大，但是後排的男人還是抬起了眸子，深邃的眼神落在後邊，看著熟悉的車子緩緩的駛離，一雙眸子還是迅速的沉了下來。
眉頭漸漸的蹙起。
今天他聽說了慕念痕病情惡化的消息，所以才專程趕來，倒是有些意外慕夏能夠找到這裏來。
車子沒有停，下車的時候靳慕白看了幾眼社區裏的布置，才轉身帶著李秘書手裏的東西上樓，比起別人進門的幾個程序，他進門顯然簡單了很多。
阿姨主動去泡茶，在沙發裏捧著報紙的向老眸子都沒有抬。
隨著報紙的翻頁，靳慕白已經親自將手裏的東西一一擺在茶幾上，盒子落地的聲音讓向老還是不由的看了幾眼。
但是剛看了不過兩眼，是什麽東西都沒有看清楚，靳慕白的眼神就直接掃了過來。
“上好的雨前龍井，今年春天給向老留的，還有幾樣大師製作的精品茶，存了這麽久，都給您拿來了。”
謙遜的鞠躬，靳慕白的表現倒是沒有讓向老的臉色更差，但是顯然並沒有讓向老的心情有什麽波動，反而是繼續拿著報紙一遍又一遍的翻。
阿姨上茶的時候，眼神掃過暗自矜持的向老，輕蔑的聲音直接從鼻子裏哼出來。
“讓人家孩子等了幾個小時，是不是你還要讓慕白也等你幾個小時，年紀大了架子也越來越大。”
阿姨也已經年過七十，但是跟向老說話卻一點都不害怕，甚至還白眼了一下，轉身就走，留下原地將報紙扔在桌子上的向老，一張老臉通紅。
但是看了兩眼麵前的靳慕白，還是斂了自己的情緒。
“我的條件你都答應不了，還來我這做什麽？”
語氣不由的嚴肅，讓靳慕白的臉色也沉了幾分，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沒有多大的變化，一雙眸子也落在向老的臉上。
“向老也知道我的脾氣，您的條件我實在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