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如果沒有她
“我有事要說，先等等。”
一直沒有開口的男人這才準備說話，看著她包裹在長羽絨服裏，隻有一張小臉在外邊，先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後才打開車窗，點上了一根香煙。
尼古丁的味道讓兩個人頓時都放鬆了下來，慕夏的一雙眸子看著許久不見的男人。
他似乎褪去了四年前表麵上的溫潤，一直以來他對外人似乎都是冷漠多一些，但是麵對她就徹底的斂了所有的情緒，一張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隻有時間的沉澱。
“有人說，四年前你給過我機會。”
淡淡的聲音，但是慕夏卻聽得很清楚，那天在病房裏她聽到了慕子楓的話，但是卻不懂他為什麽會這樣對靳慕白說。
曾經她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但是那種感覺似乎已經被遺忘在了記憶裏，如今她的腦袋裏對這個男人沒有太多的恨，大約也不會再剩下什麽愛了。
“可能吧，四年前我大概說過很多的話，有些我都忘了，可能是忘了那時候的感覺。”
被抑鬱症折磨的時候，她會無意識的說出很多的話，但是過後就被她忘記的一幹二淨，大約這句還算是留在自己的記憶裏。
隻是那時候的心境她忘了。
“小時候我特別渴望有一個完整的家，大約是為了孩子。”
慕夏以為他們之間不會有孩子，因為她都在刻意的躲避，沒有相愛的父母的孩子會麵對什麽，大概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了。
所以她寧願放下一切，隻要靳慕白也真的是為了孩子好。
他們之間可以沒有愛，但是卻不必要做仇人。
“那時候我是真的很想留下那個孩子。”
那是她第一個孩子，雖然他們之間隔著血仇，但是那也算是她跟靳慕白之間的第一個孩子，不管是喜還是哀，她都做好了接受這個孩子的感受。
“所以我才會說自己傻，有時候自己並不一定有我想的那樣重要。”
慕夏記憶裏，她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她是自己爸爸不願意承認的孩子，她是被自己的家族拋棄了的孩子。
她的親生父親為了家族的未來，拋棄了自己的新婚妻子還有那個沒有出世的孩子。
而她第一次動了情，到了最後卻不過是個溫柔的陷阱。
“如果沒有她，也許我們之間不會這樣吧。”
雖然說得很慢，但是慕夏卻難得跟靳慕白說的這樣認真，既然選擇了回國，她就已經打算放棄了當年他們之間的一切。
有時候太糾結於過往並不是什麽好事。
這話說的直接，但是她卻沒有看男人的臉色，四年前她大概是怨過，但是如今把自己身上的事情都看開，她發現自己不過是以前當局者迷而已。
楚晶晶在靳慕白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存在她不在乎，在乎的不過是一個結果而已。
嘴角隱隱的勾起了一抹微笑，不知道是因為曾經自己的傻，還是什麽，男人隔著薄薄的煙霧看著她淡淡的笑容。
提起當前的孩子，好像她才跟四年前的慕夏重疊，如今她的身上大多隻有冷冽還有淡漠，曾經的溫柔都已經不存在，或者說是不願意用那樣的情緒來對待他罷了。
“沒有她嗎？”
這個她是誰，他們兩個心裏都十分清楚，不用言表，但是靳慕白卻在細細的琢磨慕夏的意思。
如果當年由著她去做自己想做的，如果當年的那天楚晶晶被警察叫走，而沒有出現在別墅裏，靳慕白不敢想象……
“可是沒有那麽多的如果，我們之間的關係，就算是還有那個名存實亡的婚姻，好像也不能改變什麽。”
有些東西的裂痕既然存在了，那麽就沒有那麽容易去改變，慕夏知道靳慕白亦然。
“如果你真的對我還有那麽一點點的感情，靳慕白放了我吧。”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慕夏沒有再留下，直接下了車，該說的她都已經說完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會太多，但是至少也曾經是夫妻，有些話說些就已經足夠。
直接上了樓，慕夏都沒有再看一眼外邊的車，隔了很久才聽到發動機的聲音，那輛邁巴赫才才慕家前開走。
坐在車裏很久，靳慕白的腦子裏都是她剛剛下車的那句話，她說要自己放了她，但是如果他能夠放下，誰來放過他呢？
……
一夜無夢，這大概是慕夏回國之後睡得最好的一夜，不知道是因為身上那些讓她感覺分外疲憊的痕跡，還是有些話能夠說出來，自己的心裏就少了一份的壓力。
收拾完自己的東西，盡管時間還早，餐廳裏依舊是空蕩蕩的，兩個男人都沒有出現。
就連最近跟著她的保鏢都換了人。
“張姨，哥哥他們沒有回來嗎？”
她一向睡得輕，但是都沒有聽到一點點的聲音。
“唉，你哥哥每天倒是都記得要關心你，但是到了自己身上就什麽都忘了，兩個人又是一夜都沒有回來。”
張姨對慕子楓這個大少爺也很是無奈，看起來他對慕夏極其寵愛，脾氣也好的不得了，但是麵對其他人的時候，就免不了要冷漠一些，這事張姨哪裏敢問。
蹙著眉頭看看樓上的房間，慕夏的心裏也是一陣的疑問。
他們最近好像很忙，但是具體在忙什麽她一點都不知道，看著張姨一臉的擔憂，才挑了挑唇角。
“兩個三十歲的男人了，照顧自己還是做得到的，張姨還是先填飽我的肚子吧。”
慕夏的一雙眼睛都笑彎了，看著她難得這樣好胃口，其實張姨還是很開心的，連忙應了一聲就跑到廚房裏忙碌。
吃過早餐，司機已經等在門口了，最近她剛剛回國就出了不知道多少事，慕子楓自然是不會讓她自己去上班的，坐在車裏慕夏的眉頭卻一直都沒有放開。
昨天她說了很多，但是卻不懂那個男人是怎麽樣的情緒。
去了公司難免要麵對。
到了辦公室才知道，每天的例會都取消了。
“慕小姐，看來你的工作並不輕鬆啊。”
顧念拿著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嘴角還勾著淺淺的笑。
一大早李秘書就悄悄的潛過來，不敢直接麵對慕夏，看到顧念就像是燙手的山芋，直接把文件給了顧念，說是要慕夏確認簽字。
“這是什麽？”
剛剛接觸慕氏的工作，雖然已經開始上手，但是慕夏還有些不是很懂，看到自己手裏的策劃，一雙秀氣的眉毛更是擰在了一起，跟顧念大眼對小眼的看著。
顧念想到李秘書的神情，也才大約是想到了什麽。
“作為負責人，讓你簽文件難道有問題？”
話是這樣說，但是慕夏卻認為有大大的問題，所有的經手人已經簽字，隻留下最後一個，但是那個位置可是ZC總裁的位置……
臉上的神情沉了沉，她不懂靳慕白的意思，更不懂這份文件出現在自己桌子上的用意。
“聽說靳總今天沒來，大概是著急吧。”
關於慕氏的廣告已經在雲城打響，下周的新聞發布會還有作品展就成了重中之重，這個決定權交在慕夏手裏，顧念倒是沒有多意外。
大約也隻有當局者迷。
“顧大設計師，不管再著急的事，你見過一個經理級別的人，要幫總裁做決定的？”
慕夏挑挑眉間，這事涉及的可不僅僅是慕氏，首當其衝的就是ZC，如果辦的好作為慕氏的總公司ZC自然是有好處，但是辦不好，那麽總公司也是要跟著受損失的。
利益牽扯太過，如果不是李秘書親自拿過來的，她都要以為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她了。
“那我上去問問？”
顧念看著慕夏認真的眼神，也知道這事不是開玩笑，畢竟牽扯的東西太多，隻是慕夏沒有點頭，拿出手機播出去幾個號碼。
很久那邊都沒有接通的聲音，一直到一分鍾的時間到了，電話才直接被掛斷。
“說實話，李秘書大概是故意在你沒來的時候送過來的，大約是知道你會拒絕。”
看著一直沒有接通的電話，顧念的眉頭也跟著蹙起來，她不知道慕夏跟靳慕白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狀態，但是她知道如果慕夏出事，那麽她在慕氏的地位隻怕難保。
“會不會是李秘書……”
顧念想要懷疑是李秘書有意陷害，畢竟在這個公司裏，不知道多少人對這位空降的負責人眼紅。
隻怕最難過的就是先前那位負責人的人選了。
“她跟了靳慕白很多年，據說靳慕白曾經幫李秘書打官司贏回來了孩子的撫養權。”
對於一個母親，孩子大約是最重要的東西，對於李秘書跟在靳慕白身邊這麽多年，唯一不讓靳慕白設防的秘書，慕夏絕對不會懷疑靳慕白的看人的眼光。
但是實在坐不住，她直接要拉開門往外走，這事總不能就這樣放著，看著上邊的時間，應該是個很緊急的事務。
慕夏的身子剛剛動了，辦公桌上的電話就跟著響起來，慕夏看著上邊秘書辦的電話，才緩緩的接起來。
“慕小姐，你好這裏是總裁室的秘書辦，李秘書有事不在，臨走時交代，今天帶過去的那份文件，請您盡快簽好字，我們會讓人下去拿。”
小秘書的聲音不大，但是每個字都力爭說的清清楚楚，但是慕夏的一雙眉頭卻跟著蹙起來。
“這應該是你們總裁要簽的文件，我沒有那麽大的權限。”
慕夏的聲音說的不卑不亢，那邊的小秘書倒是也沒有慌，看著李秘書手裏舉著的紙，照著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念了出來。
“這是我們總裁親自交代的，總裁不在我們也沒有辦法解釋，如果有問題，慕小姐可以直接跟我們總裁聯係。”
說完小秘書就急匆匆的扔下一句不好意思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