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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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若台,那是葉赫雲綰剛入宮時,不願承寵而被貶去居住的宮殿。那時的她,清冷高潔,心中隻有宇文俊一人,隻為他守身如玉,任誰都不能說服。可後來呢!為何後來一切都變了?
葉赫雲綰一步步踏進雲若台,殿外花兒開的正好,風兒輕吹,她的眼眶略有些微潤。若是當初沒有進宮那該有多好啊!她這樣想到。可就算時光重來,葉赫雲綰終究還是會進宮的,為了養育自己多年的唐家,為了唐蒙,她沒得選。
記憶一段段的在葉赫雲綰的腦海中呈現,那夜玉蘭林裏,宇文俊的絕情信讓她心碎。為了救慕清,百花宴上她獻舞迎合宇文傑,故意滑落麵紗讓他看到自己。原以為自己隻會失去身子而已,卻不想後來,連心都給了宇文傑。
既來之則安之,愛上宇文傑若是錯了,那便讓它一直錯下去吧!葉赫雲綰曾這樣想過。但好景不長,帝王的感情終是靠不住的,失寵失子,心碎心死,一切的一切都讓葉赫雲綰絕望到窒息。從山崖上墜落的那一刻,唐寧綰死了,她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解脫了。不想被宇文俊救起,失了記憶。
桃花林,南夢村,那是葉赫雲綰此生最美的回憶,也是最無法回去的夢。若有來世,她寧願自己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不做高貴的公主,不做富貴人家之女,不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隻是一個平平凡凡的女子,餘生和心愛的人一起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如此便好。
去過雲若台,又走到玉華宮,然後爬上城樓的高處。瑾玉怕葉赫雲綰著涼,回鳳麟宮拿鬥篷去了,此刻隻有夏惜陪著葉赫雲綰。
“夏惜,”葉赫雲綰突然喚她。
“娘娘,奴婢在。”
“你知道嗎?說心裏話,本宮當初是不願入宮的。本宮討厭這四角的牆,四方的天;本宮厭惡每天的勾心鬥角,虛偽麵孔;本宮不要那滿頭繁重的鳳冠金釵,也不要厚重的金服綢緞;本宮要的隻是那個人,而他,要的也隻是我而已……”說著說著,葉赫雲綰的情緒不免有些激動了起來,眼中的淚水不受控製的落下。“晚歸巢,笛音嫋嫋現張郎……張俊,我還在這裏等著你,你為何還不回來?你到底在哪兒啊…”她朝著遠方哭著,喊著,卻絲毫不見有回應。
“娘娘,您不要這樣,太醫說您不可以過度悲喜的。”夏惜扶著葉赫雲綰搖搖欲墜的身子。
“嗬嗬!本宮如今還在乎這副殘敗的身子嗎?”葉赫雲綰堅持這站起身,“夏惜,陪本宮去一趟麗園吧!本宮想去看看玉蘭林裏的花兒是不是都開了。”
“是。”夏惜扶著葉赫雲綰一步步的走去。
麗園裏的景色如舊,還似從前那般的秀麗繁華,但人事都已不再。葉赫雲綰沒有路過宮殿,並沒有踏進,反而是往玉蘭林走去。
林中的花兒正含苞待放,許是到了適合它的季節,所以看起來格外的美。
“夏惜,你先下去吧!本宮想一個人走走。”葉赫雲綰說道。
“可娘娘您一個人……”夏惜很擔心葉赫雲綰的身子。
“本宮一人無事,若是本宮不舒服會喚你的。”她說。
“是。”見葉赫雲綰如此說,夏惜隻好默默的退下,守在不遠處,時刻關注她的舉動。
曾經和宇文俊在這片林裏的所有畫麵都還曆曆在目,似電影一般的在葉赫雲綰腦海中放著。她喜歡他,就算知道了他是尊貴的將軍王,是皇上的親兄弟,但她還是喜歡他。明明最初開啟的是她和宇文俊的緣分,卻不想後來竟會成為這般。月老似乎和葉赫雲綰開了個天大的玩笑,讓她先後遇見宇文傑和宇文俊,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反而還如此折磨。
伸手摸著一棵棵似有靈性的玉蘭樹,葉赫雲綰的思緒飄遠。許多時候,許多事情,真的不受控製,不是世人想要便可以有的。
微風吹過,花葉輕輕晃動,恍然間她好像看到宇文俊的影子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葉赫雲綰眼中含淚,喚道:“張俊,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未聽到回應,她快步上前,“張俊,是你回來了嗎?”可當葉赫雲綰一眨眼,人影卻不見了。
“張俊,張俊…張俊,你在哪兒?”葉赫雲綰四下尋找,卻再不見他的影子。
“嗬嗬!”葉赫雲綰無力的坐在地上,抬手去擦臉頰上的淚水,“張俊,你答應過我會回來的,可你卻食言了,你騙了我!張俊,你騙了我!”
心再一次劇烈的疼痛,葉赫雲綰感覺到口腔中布滿了鮮血的味道的,她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支撐在地上。“張俊,我跳一次清靈舞給你看好嗎?是當年娘親教我的呢!曾經,我答應過大哥二哥要跳給他們看,可最終都沒有實現。如今,我跳給你看,隻跳給你一個人看好嗎?”說著,葉赫雲綰拂袖起身,翩翩而舞。盡管身子虛弱,也已許久沒跳過舞了,但葉赫雲綰的舞姿依舊如當年一般的優美動人,傾國傾城。
宇文傑趕到麗園時,剛好見到正在跳舞的葉赫雲綰。他不忍打擾,命所有人都退下,自己輕步的往她那處走去。
一舞盡,似乎耗光了葉赫雲綰所有的力氣,她再也沒有氣力去支撐,隻覺得自己好累好累,好想靜靜的睡一會兒。
“綰兒!”看到葉赫雲綰倒下,宇文傑急忙跑上前去抱住她。
“綰兒,綰兒……”葉赫雲綰隱約覺得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她努力睜眼,看到的是滿臉焦急的宇文傑。
“你…你怎…怎麽來了…”她弱弱的問。
“綰兒,你怎麽了?”宇文傑眉頭緊皺。
“我…我好…好累啊…”
“綰兒,你不能睡,朕命令你不許睡!”宇文傑發覺葉赫雲綰的身子越來越虛弱,他大聲喊道。
“可…可是我…我……”葉赫雲綰感覺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綰兒,你堅持住,朕讓他們去叫太醫了。你一定要堅持住,宇文俊沒有死,你聽朕說,宇文俊沒有死!有人把他救活了,他打了勝仗,朕讓他回來了,朕已經命人快馬加鞭通知他回來了。”宇文傑緊緊地把葉赫雲綰抱在懷裏。“綰兒,你不是想和他在一起嗎?隻要你好好活著,朕恩準你們在一起,好不好?”
“但…但是我…好累啊…”葉赫雲綰輕聲地說。
“不,綰兒,你一點也不累,你相信朕,宇文俊快回來了,你堅持住,一定要等他回來。”
“好。”葉赫雲綰應了一聲,便沒了知覺。
鳳麟宮裏。
“劉太醫!朕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把皇後給朕救活,否則朕要你們所有人陪葬!”宇文傑怒吼。
“皇上息怒,皇後娘娘如今已經油盡燈枯,隻有一口氣了。就算您要了微臣的命,微臣也實在無法了!”劉翼跪在地上,磕頭道。
“是啊皇上,臣等實在沒有辦法救活皇後娘娘了。”其餘太醫全都顫抖的說。
“滾!都給朕滾!”宇文傑一連摔碎好幾個茶盞,把太醫全都趕了出去。
另一邊,宇文俊本是中毒活不成了,卻不想突然出現一個和尚,也不知給他喝了什麽,隔日便解了毒性,還助他大敗邊域蠻族。就在他率領大軍準備得勝還朝的時候,就接到宇文傑派人快馬加鞭傳來的密函。信中無關其他,隻有寥寥幾字:‘她在等見你最後一麵。’
一看完密函,宇文俊立即命副將統領好所有大軍定日子回朝,而自己則騎上寶馬,一刻也不停歇的從邊境往京都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