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將計就計謀
“就算為了你這條命,吾也不會讓任何人在孩子生出來前靠近她半步的。”
帝俊的口氣十分決絕,沒有半分可以商量的餘地,麵對東皇他也隻是一個哥哥。他所做的是所有長輩對待晚輩都會有的選擇,汐月無論是因為她得到了東皇全部的愛,還是因為她此刻懷著孩子牽扯著東皇太一的一條命,帝俊都不會讓東皇在繼續胡鬧下去。
更何況還有一個不能說的理由,以東皇對汐月盲目的失了方寸的舉動來看,他若是知道以內丹化形孕子的代價或許會危及汐月的生命,他絕對會做出蠢事來。
就如同他當時犯得那個不可彌補的錯誤,他從來沒想過羲和會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恨他了。恨他又深深地愛著他,以這樣的方式對他進行報複,羲和總是最了解他的人,知道怎麽能夠打破他築起的那層保護性的外殼狠狠地刺痛他的心。
也隻有羲和會用這麽慘烈的方式教會他什麽是愛,在以絕烈的淒美讓他記住她,永遠的記住她。
最了解他的人隻有羲和,也因為最了解他,才知道他最不需要一個了解他的人。她才是真正的聰明的人,知道他的野心知道他的壯誌,也知道他的多疑,在羲和做主選擇的時候她就知道,她總有一天會死去,或是以一種淒慘的狀態,或許是一種決裂的姿態。
若真有一日,那必定會夫妻反目,因為她太聰明他太多疑,也因為她太了解他。
帝俊懂她的心理,一直都懂,也正是為懂得才對羲和的死理智的可怕。他的心裏埋了傷,被他最心愛的女人狠狠地留下了一個傷口,以一種最決絕的姿態,讓他懂得了愛。是以或許對於汐月威脅到東皇的理智,曾經他想過弄死她,可現在,他的心會痛。
“哥哥。”東皇詫異的抬起頭,顯然沒想到帝俊將汐月圈禁起來竟然是為了他,更沒想到他一向果決的哥哥會為這個囚禁加上一個期限,那就代表了汐月還會有歸期。
東皇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帝俊的臉色,輕聲問道:“汐月,她還會回來對麽?”
“她能不能生完孩子活著回來,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巫族生子比起妖族時間更長,要孕育千年方才能夠順產,若是千年時間之內你我兄弟二人順利拿下巫族,成為洪荒共主,那麽巫族也不過是吾妖族禦下的一方臣民。那時你的妻子,是不是巫族又有什麽關係?”
不得不說帝俊一直是一個非常成功的謀略家,請將不如激將,他給東皇太一畫了一張天大的餅。
他也會像自己許諾的那般不會對汐月做什麽,他想要的隻有汐月的孩子,巫妖血統最為高貴的混血,他會讓這個孩子成為下一任祖巫,甚至如果這個孩子足夠優秀的話,他不介意栽培它成為下一任天帝的繼承人,他從得知汐月懷孕的那個消息起就對這個孩子寄予了厚望。
至於汐月最後的結果會怎樣,帝俊幾乎可以猜到她最後順利生下孩子,就算沒死也很快就會死去。
能夠順利繼承兩個純種血脈的生命怎麽會那麽容易孕育,巫族也好,妖族也好都有自己的缺陷,這是一種製衡,若是這個孩子誕生必定能夠延續兩族最優的部分,擁有一個像巫族一樣強悍的體魄,一個如同妖族一樣強大的元神,前者本身實力強橫,後者蘊藏著無限的潛力。
天道怎麽會平安地讓能夠威脅他的又一個盤古,以一種平安的方式降生呢?
對於帝俊來說汐月未來怎麽樣無所謂,生死都無所謂,死了最好沒有人能夠在左右東皇太一的心性決定,讓他能夠變回原來的那個他。若是沒死不過身體也不過是苟延殘喘,如了弟弟的意又能怎樣,巫族又已經被滅,還怕她能夠興出什麽風浪來?
巫族已經逼的他不得不下手了,不然他根本不屑於將這些計謀用到太一的身上,若說在這整個洪荒除了羲和還能夠牽動他情緒的人,也就隻有他的弟弟東皇太一了。
可是要怪就怪巫族自不量力吧,他們不該動羲和,沒錯,羲和的死跟巫族脫不了關係。
帝俊隻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見東皇此刻的情緒已經穩了下來,不像一開始那麽莽撞了,才繼續開口說道:“這一切,你不覺得太巧了麽?吾第以你對嫦兮的了解,你覺得她會無緣無故傷害羲和麽?”
“她不會,她絕對不會在明知會傷及羲和的情況下還會撞向羲和的。”
帝俊看著低下頭陷入思考得東皇,輕蔑的勾了勾唇,根本不等東皇的回答就自顧自答了自己的問題。若是別人或許還需要思考,可是那個人是嫦兮,嫦兮是他們三個看著長大的孩子,有多少心思別說帝俊就是東皇太一都一清二楚。
嫦兮看似清高,為人直率驕縱,卻絕對不會害人,尤其那個人還是她的親姐姐,嫦兮對羲和及羲和肚子裏的小金烏都盼星星盼月亮的小心翼翼。
這次意外能夠發生隻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嫦兮根本不知道她撞過去會撞到羲和。
“看似這都隻是一場意外,嫦兮撞到羲和,導致羲和早產,又將妖後卷入到這場陰謀當中。流言若沒有有心的人的推波助瀾,絕對不會以三天這麽迅速的速度,傳遍整個妖族。讓所有各部蠢蠢欲動,紛紛上書施壓下,你有沒有想過?吾若真因為憤怒下賜死汐月,會導致什麽結果?”
“或者說,你會怎麽做?”
帝俊那雙狹長的黑色眸子,直直的看向自己弟弟的眼底,甚至心底那般犀利。
看著自己麵前這個看似已經可以獨擋一麵的弟弟,帝俊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發出一聲微微的歎息。對著啞口的東皇太一,低聲道:“你會像剛才那樣不顧場合不分地點的同我鬧,若是汐月真的死了,你或許不會把吾怎樣,但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你傷心遁走遠離天庭。”
“而最壞的結果就是,你我兄弟二人離心禍起蕭牆。”
隨著帝俊一字一字的吐出來,東皇太一的麵色則一分一分蒼白下去,他從來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會先前那般失態,也是因為汐月亂了他的心緒,從很早之前就開始擾亂了他的判斷。
他知道這不是帝俊危言聳聽,或許不會禍起蕭牆,但殺妻之恨與兄弟之情相抗爭的最大結果就是,他頹廢遠走,不再過問妖族的任何事情。以他兄長的河圖洛書獨自對戰十二祖巫根本就沒有勝算,其後果東皇太一根本就沒有更多的勇氣去想像。
“你以為就算你離開了妖族,沒有禍起蕭牆就是最好的結果麽?”
“不說虎視眈眈的巫族,就是妖族本身各部就不會安生。現在他們安分不敢起別的歪心思,那是因為有你吾二人的伴生神器在,東皇鍾可攻河圖洛書可守壓得住他們。若沒有了東皇鍾隻剩下這河圖洛書,你以為吾又該怎麽樣,最後隻有羽化一途可走。”
“到了那時,就算你過後自己想明白事情的原委,仇恨已然種下也無法化解了。”
帝俊看著太一聳拉著腦袋像小時候那樣傻乎乎的樣子,語氣也和緩了許多,但並沒有打算就這麽簡單的放過他繼續道:“不過或許這樣也不錯,羲和就不用等吾太久了。”
“哥哥,我不會那麽做的,我不會剩下你自己一個人孤軍奮戰的。”
東皇太一認真的仰起頭看著自己麵前的哥哥,金黃色的發隨著他的動作散落了一地。他那樣鄭重的表情,汐月隻在東皇帶走她時才見過一次,凝重而威嚴。帝俊這時才真正在羲和離開後感覺到了殘存的溫暖,欣慰的像兒時那樣,揉了揉他的發頂。
“隻怕你這次匆匆而來,也是有人在你耳邊說了什麽吧,那個人回去不要動她。”
東皇疑惑的抬起頭對上帝俊深沉的眼,一抹精光從他的眼底閃過,恍然間明白過來,訝異的道:“你是想……將計就計?”
“巫族欺人太甚,也是時候收拾他們了。”
帝俊伸手拉起了自己的弟弟後,轉身向一旁的禦座走去,滿臉冷峻的寒意邊走邊說道:“既然巫族想要你吾兄弟二人離心,那就離心給他們看好了。你不妨對那個婢子說上幾句不滿意吾的話,或許她還會在說些別的,你也別反駁聽著就好。”
“或許還可以將事情鬧得大一點,將你娶圈禁起來安心待產,必要的時候可以對外宣稱她死了。你吾二人反目,還可以借此肅清妖族內部那些不安分老實的人,若是能從那個婢子那得到些意外收獲就更好了。巫族他們會忍不住露出馬腳的,這次吾必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那一會兒出去,隻怕動靜要鬧得更大些了。”
東皇太一那張俊顏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眼底深藏著和帝俊一般的冷峻,沒有人能夠在招惹了他們兄弟二人後還能夠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