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被滅的青城
“這是……怎麽回事?”
一個青衣老者麵容悲嗆得看著眼前的血骨屍山,往日裏氣派的門麵已經歪歪斜斜,漆黑的檀木上麵原本是用燙金色的楷體書寫的門匾,依稀的還能夠看見三個大字,青城派,然而,確實用血染成的字。
腳下的步子娘嗆的差點沒就這樣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目之所及的山路,皆是血,皆是用血染成的路。
殘肢斷腿,根本不難看出上麵還著著青衣道袍,這.……全都是他青城派的弟子啊,艱難的他用劍拄著地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山的盡頭,看見的是用鮮血染寫成的四個大字,還我王族。
老者雙目盡赤,仰麵長嘯,真氣盡泄,長發翻飛,三千烏絲頃刻白頭。
青衣老人久久的盯著那四個血字,耳邊似乎還流傳著往日裏徒子徒孫們相互嬉鬧的場景,昔日的人間仙境,現在卻是煉獄,那些倒下的人,有些眼睛都沒閉上幽怨的看著他,怔怔的,老者流下了眼淚,血淚,慢慢的閉上眼睛,他咬著牙一字字冷聲道:“妖族,我與你們誓不兩立。”
說完沒有在有任何猶豫,一拂青袖,周圍瞬間變成了一片火海,火光衝天,老者決絕的轉身。
而與此同時,在黑暗的山洞中閉關的蘇流觴突然睜開了眼睛,卻是詭異的血紅色,沒有任何征兆的,望向了昆侖的東南方向,跨越虛空似乎還看見了衝天的火光,薄唇喃喃的突出了幾個字。
“似乎是青城派。”
不大的音調很快的就幻滅的一片黑暗中,他的眸子似血欲滴,僵硬的轉過了脖頸,慢慢的又合上了眼睛。
蘇流觴並沒有如他預期的那樣閉關那麽久,實際上,還不滿七天他就被掌門師兄莫道用特殊的方式呼喚了出來。
匆匆的出關,他甚至還來不及去看一看重遙的情況,就被師兄派來催他的仙鶴帶走了,步玄清空,腳下是朵朵浮雲,仙鶴引路,不過才幾步間,就越過了滄海桑田,山與山間的萬裏距離,已然不再是距離。
還沒踏進眾清殿,就聽見前殿鍾塔上的鍾被敲響了,悠遠的聲音在空中不斷回蕩,好聽卻太過沉重。
聽見鍾聲他的心底多少有了個底,怕是發生什麽大事了,思索之間,衣衫翩動,已經緩步進入了正殿,高懸在空中的座位已經不知何時落在了地上,蘇流觴這才發現,除了正位上的掌門師兄,四下坐的皆是各派的掌門人。
“師弟,你來了。”
莫道的一句話使他成為了眾人的焦點,略微不悅的皺了皺眉頭,頷首,向師兄表達了自己的敬意,便無聲息的走到了位於掌門身後的第二把交椅處。
在流觴之後陸續的又有幾個別派的掌門人匆匆趕來,入座。
很快的蘇流觴發現,基本上仙界各派有頭有臉的人物,也有不少出名的散仙,都到了,皆是麵色威嚴。莫道眼看著人都來得差不多了,沒有表情的屢了屢自己的胡子,扯得太過用力,不小心的扯下來了一撮白毛,疼的他差點沒呲牙,隻是對麵還坐著不少大派的掌門,他不得不將惱火小心的壓了下去。
他自以為沒人發現的小動作,卻被他身後的蘇流觴看進了眼裏。
師兄在緊張,這幾乎是一個信號,他與莫道相處了將近千年,這小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小動作,蘇流觴卻注意到了。可是注意到歸注意到,他卻不明白師兄到底是在為了什麽事緊張,就算是阿修羅王被放出來了,他也沒必要這樣的緊張吧,因為莫笑的緊張更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怕人發現的樣子。
他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睛,俊朗的容顏上沒有任何表情,並且自動的忽略了來自不遠處各位女仙投過來的愛慕眼神。
“現在大家都到的差不多了,我們開始商議吧。”
莫道的聲音從大殿正上方傳來了出來,渾厚嘹亮的聲波,將在座所有仙家的目光吸引了過來,不管是不是一開始小聲談論的人,都停下來麵容凝重的看向昆侖掌門,也有幾個人的目光,時不時掃過離莫道不遠處的青城派掌門,卻沒有太多的停留,就轉開了,即便如此蘇流觴也迅速地發現了異樣。
一絲淡淡飄過的血腥味,最開始時他並沒有刻意注意,異樣的腥甜味道是有青城派掌門坐的那個方向飄過來的,細弱卻恒久徘徊不散。
不過注意到蘇流觴目光的並沒有幾個人,更多的人是把目光放在了莫道的身上。
“我就不說廢話了,一路從西域那邊來的仙家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妖界不知道從哪裏得到關於他們阿修羅王的消息,已經有所行動了。”
似乎帶著一聲歎息從他的喉頭飄散,他的前一句話已經讓不少的人已經皺起了眉頭,頓了一下,莫道難言的瞟了一眼青城掌門坐的方向,猶豫了一下,閉上了唇。
青城派的掌門蘇流觴是知道的記憶中似乎比他的年齡還要大上五百歲,卻一直因為保養得宜一直都是中年人的模樣。
可是現在,白發的青衣老者在眾人有同情有憐憫有嘲諷的的目光中,緩緩地站起身來,頹廢的老態深深地映入很多人的心底,就算沒有聽說那場滅門慘案的人,多少也從他的樣子中猜出來了一些。
血腥氣,那麽剛才一直淡淡的血腥氣現在似乎又重了一些,蘇流觴麵色也跟著一點點的凝重起來。
看向青城派掌門的那副樣子,他忍不住的皺了皺眉眉頭,感覺似乎有什麽不對,但他又說不上哪裏不對,人還是那個人並沒有被人控製住,更不是用術法捏造出來的式神,可是看著那個神色似乎太過於平靜的老者,他就是感覺不對。
他直直的盯著老者,眼看著他似乎往他目光的方向看了一下,唇邊還扯出一個近乎於挑釁的微笑,等他眯起眼再細看過去時候又什麽都沒有,就連他都以為剛剛的那一眼隻是他一瞬間的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