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去參加試煉
火熱的陽光下,粉色百褶裙的小女孩蹲在樹下左右瞧瞧,又從地上摳起了一朵掉落的花瓣,放進了身後的籃子裏,閃亮亮的眼睛認真又專注地做著這一件事情,並沒有絲毫的煩躁。
蘇流觴帶她來到這個冷清華貴的大殿已經有小半個月了,隻有他們兩個人。
除了每天吃飯的時會帶她下山,其他的時間都任由他自己玩耍,或者扔給她一些看不懂的書,說是讓她了解一些常識。她記得那時候自己有多窘迫,師父拿給她書看,她卻不得不尷尬的拿著師父給她的東西去問師父,那些鬼畫符都是什麽東西?
不過好在現在她大半的字已經識全了,嘿嘿,這樣想著白嫩的笑臉又是一紅。
她後來跟師父去山下吃飯的時候,聽一個比她還要小的孩子告訴她才知道,原來師父教她認得那個鬼畫符是字,那些個書上的東西是她所不知道的地理人文,山下的人講,那都是常識。
她囧了,現下她又撿起一個細小的花瓣,小心翼翼的去掉上麵的泥,將花瓣放到了後麵的籃子裏。
“遙兒,過來主殿一趟。”
“啊,好的師父,馬上就來。”重遙衝著主殿的方向喊了一聲,就站起來在原地直轉饃饃,手裏提著籃子四下張望,小嘴裏不停地念念有詞。
藏在哪裏好,藏在哪裏好,可不能讓師父發現。
眼睛瞄到了粗壯的重瓣梅的樹莖,腦門一亮,邁著小碎花步跑到重瓣梅樹後,撅著小屁股埋著頭在裏拱哧了半天,在站起身來時候,精致的臉蛋上已經抹上了一道一道的花印子,笑的開懷,站了遠處有仔細的瞅瞅,確定隻除了她自己誰也找不到她藏起來的東西,才滿意的回過身往裏麵走。
殊不知這一切,屋子裏麵的蘇流觴早就在那個隨手捏個法訣形成的水鏡上,看了個全。
看著自己小徒弟花貓一樣的新造型,唇邊不由得扯出了一抹笑痕。
這抹笑容不及收斂就被剛剛進屋的重遙撞了個正著,她隻道是自己師傅的心情好,哪裏會想到是自己的窘迫造型討了師傅的歡心,剛一進門就一臉討好的笑著往自家師傅在的方位蹭了過去。
“師父。”
“嗯。”
蘇流觴在身後一揮手,剛才還在他眼前的水鏡就化作了氣體消散的空氣中。
他伸出一隻手接住重遙蹭過來的小身子,穩穩地大手一把將她托了起來,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自己被她身上泥土蹭髒的地方,心念一動,一陣乳白色的光從兩個人身上閃過,不光他自己,就連懷裏調皮的小丫頭,也都變得幹幹淨淨的,配上那副乖巧的表情,很難跟剛才那個髒鬼聯係到一起去。
重遙在他的身上不安分的蹭了蹭,低聲嘟咕一聲,說:“師父。”
“怎麽了?”
“我餓了……。”
蘇流觴抬起頭看了看天色,沒有什麽變化,太陽還是在早起初生的位置,可是他知道定是到中午了,這個小丫頭的肚子餓起來一向很準時。
不著痕跡的托起重遙小小的身子,踏步虛空,步步生蓮。
其實以蘇流觴的本事完全可以隨手捏個法訣,讓兩個人直接到山下村子附近,淩空的穿越時空,不過,他也隻這麽做了一次,第二次就不得不踏步虛空中,用自己的腳抱著這個小丫頭一步一步走下去了。
因為重遙說.……師傅,你身後的蓮花真好看,我們走著去好不好?
於是,疼愛徒弟沒邊的蘇流觴連考慮都沒有,以後每天三次下山吃飯,他都是這麽帶著重遙下去的。
重遙小小的身子軟軟的依偎在他的懷中,圓圓的眼睛閃閃發亮,正盯著他額頭上那個因為他一走動就閃閃發光的仙尊印,重遙低下頭戳了戳手指,笑了。
蘇流觴額頭上的印記,上是一個正三角形,下麵是卵圓形,小小的,內裏的紋路複雜,她也看不懂,但是她這並不妨害她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看。她一天中最喜歡的就是這個時候了,隻有這個時候仙尊印才會因為他的走動而發出瑩瑩藍光,甚是漂亮,就連她身後的朵朵金蓮,都是她悄悄喜歡的一份收藏。
沒有原因,她就是喜歡將師父的一點一滴悄悄地記住,努力地將師父的臉映到腦海深處。
她這半個月來一直被一種不安的感覺縈繞,總是感覺現在幸福的生活美好的就像泡影,一碰就會碎掉,連她的師父最後也會離開她,她的整個世界又會變成一團黑暗,就像那個森林中的夜晚一樣隻剩下她一個人。
每到這個時候她都會將師父的臉努力地記住,用手緊緊地攥住他的衣服,看著那個小小的仙尊印閃著光,才會獲得淡淡安心的感覺。
很快的兩個人就到了山腳下,蘇流觴隱去自己身上的光輝,抱著重遙小小的身子,混入了人潮湧動人群中。
遠遠看去兩個人就像是一對兄妹,都是一樣的美好脫塵,身上淡淡的似乎蒙著一層仙氣繚繞,將庸俗的塵世脫離開,隻有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才是最和諧的。
他們周圍的人總是會小心的將他們身邊的空出一塊地方,空出來,怕驚擾到他們兩個人。
隻是蘇流觴對除了重遙以外的外物,都沒啥感覺,所以周圍人刻意的舉動對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影響,至於重遙實在是太小了,啥都不懂,開始還會好奇的探究一下,時間長了,根本就習慣了。
蘇流觴抱著他熟悉的往旁邊的小巷一拐,拐到了一處看起來不大的小店,走了進去。
這家鋪子雖然不大,但確是小重遙最喜歡的一家店,剛落了座,重遙就迫不及待的對店小二喊道:“我要一份水煮魚,一份肉丸,一屜小籠包,還要.……。”
“還要一份白豆腐,就這些了。”
蘇流觴截過重遙興致勃勃沒說完的話,對身邊那個雙眼放光的店小二說完,就將他揮退了。
重遙瞪著圓圓的眼睛,一臉不滿的看向淡然的蘇流觴,嘟著嘴不依的叫到:“師父.……。”
“不行,就算你現在還沒有辟穀,也不應該多食這些含有雜質的東西,且食肉是徒增罪孽。”
“我又沒殺生,怎麽就徒增罪孽了,如果非要這樣才能修什麽仙,我才不要修仙呢。”
重遙任性的想狠狠跺腳顯示自己的不滿,奈何腿短夠不到地麵,便冷哼了一聲,就不滿的別過頭,不再去看蘇流觴。
流觴連眼睛都沒抬,隻是淡淡的說:“後天是昆侖百年一次的拜師大會,就算已經拜我為師了,也一樣要去參加試煉,試煉通過之後才算是正是的昆侖弟子。”
“不要,我不要去。”
流觴的話才說完,重遙就像是受了什麽驚嚇一樣,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筷子碗什麽的東西都隨著她的動作散落了一地,她激動地說:“不要去,我不要去。”
蘇流觴不著痕跡的夾緊了眉頭,不解的看向她。
“為什麽不去?”
“不去不去,我就是不要去。”
重遙狠狠的一跺腳,轉身就往外麵跑,身邊的原本被壓抑住的靈力突然暴動,影子一晃就閃出了十幾米,驚得周圍的人目瞪口呆,蘇流觴一見她不自主的運用靈力眉頭夾的更緊了,他怎麽忘記了還有這個不安分的因素,他感受到了那日她在鳳棲山上時所散發的波動。
手指快速的撚起一個法訣,時間突然凝固停滯不前,所有凡人都定格在一個表情,沒有了動作。
就連不遠處的一隻在逃跑的重遙也吃力的似乎被什麽東西凝固住了,動一下都極為艱難,可是她在蘇流觴吃驚的目光中動了,一點一點的變快,周身漸漸的撐出了一個保護結界。
她掙破了他的法術,時間禁錮。
蘇流觴隨著她的動作目光開始變得陰冷,虛空一抓,下一刻半空中出現了一個泛著金光的符印,如果仔細去觀察的話,還能夠發現這個符印跟他額頭上此刻泛著藍光的仙尊印極為相似,一個類似於封印的符咒。
流觴動作微頓,為了她的安全,他必須將她身上那個不安定的因素封印。
泛著金光的符印打到了重遙的身上,她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就昏了過去,在她身子隨著空氣自由倒地前,一雙大手穩穩的托住了她小小的身子,伴隨而來的還有蘇流觴帶著愧意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