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要變天了

  蘇州城城門在當天正午十二點十分後,不再為任何人大開,無論城外的人多想進城,雲舒也隻是命人在城牆之上掛了個“此門不開”的牌子,再安排了一個排的兵力在城牆上放哨,而後不再理會城外所有人的辱罵,這門就是不開。


  而城中的百姓倒是老實,從不嚷著出城,可能是之前經曆了丁武軍之變的緣故。


  王堯天回城後第一時間找到了已經從王府出來的雲舒,看著一臉擔憂的她,問道:“姐姐可是怕章旭東兵臨城下?”


  雲舒點點頭,算是回答,章彪死在蘇州城,而他丁武軍三營的營長又在此時叛變,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咽下這口氣,如果她沒有猜錯,在安葬好章彪後,他做的第一件事一定就是舉兵南下,打著收複失地的幌子兵臨蘇州城。


  可現在讓她感到擔心的是,此刻的蘇州城不過一個營的兵力,這些兵力還本就是原先的丁武軍,隻要章旭東兵臨城下,這些士兵中的大半都會不戰而降,而那三營營長——吳熊,在發現自己很可能打不贏這場仗後,就會在第一時間將“章彪是她斬殺”的事告訴章旭東,以求章旭東不會殺他。


  大戰在即,雲舒不可能將自己和蘇州城所有老百姓的生死都放在一個很可能會不戰而降的懦夫手裏,但現在要命的是,她手上既無兵力,亦無武器,想赤手空拳地打贏身經百戰的章旭東和上萬的丁武軍,根本是天方夜譚。


  想到這裏,雲舒突然覺得她應該試著聯係一下黃驊,他之前帶著三千的雲家軍逃離蘇州城,依著他“有仇必報”的個性,他此時一定躲在某個地方,等著反撲的那一天,所以他一定不會躲在離蘇州城不遠的地方,靈光一閃,雲舒轉頭看向正抬頭望天的王堯天,問:“這蘇州城可有鴿舍?”


  王堯天本在放空,突然被雲舒打斷,眨巴著兩隻大眼睛,表示沒聽清。


  雲舒輕歎一聲,又問了一遍,道:“你可認識養信鴿的農戶?”


  王堯天沒有立即回答,想了許久,答:“有,城南有一家不小的鴿舍。”


  半個時辰後,王堯天帶著雲舒來到那家鴿舍,花了大筆銀子將鴿舍中所有的鴿子全買了下來,那老板第一次看見這樣豪氣的客人,笑問:“你們買這麽多信鴿作甚?家中可是要辦什麽喜事?”


  所以需要這麽多信鴿去通知親戚。


  王堯天是個實誠的孩子,剛要否認,就被雲舒攔了下來。


  雲舒看著白發蒼蒼的老人,笑道:“可不嘛,我這弟弟過兩日娶親,可如今的蘇州城城門緊閉,這不想辦法通知城外的親朋好友婚禮取消了嘛。”


  那鴿舍老板歎了聲氣,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現在城外戰火連天,好不容易將那丁武軍趕出了城,若是此時還將城門大開著,隻怕過不了幾日,這蘇州城就要城破咯。”


  說完,看著慢慢暗下來的天,歎道:“就要變天啦,這硝煙到底還是彌漫到蘇城啦。”


  而後,不再理會站在原地的雲舒二人,背著手離開。


  雲舒看著老人的背影,心裏不好受極了,若是她沒有招惹江少卿,她的家人就不會死,雲家軍也不會突然受到攻擊,丁武軍不會趁此機會入侵蘇州城,可即便她再怎麽後悔,事情已經這樣發生在她麵前,與其在這裏自怨自艾,不如拚死一搏。


  拚,最壞也逃不過一個死字;不戰而降,活著也是苟且偷生,這樣被萬人唾棄地活著,還不如死了。


  王堯天看著雲舒指揮著王大鐵他們將畫著一模一樣內容的小紙條綁在信鴿腿上,然後讓他們將所有信鴿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放飛,不解的問道:“姐姐,你這是做什麽?”


  雲舒將手上最後一隻信鴿放飛,轉身摸了摸王堯天的頭,笑答:“向援軍尋求幫助。”


  聽她這樣說,王堯天將被雲舒揉亂地頭發理順,一臉不解,“我們哪裏還有援軍?再說,你每張紙上都隻寫畫了一隻雪鳶,那人能看懂?”


  雲舒笑:“能懂,至少隻有他懂。”
……

  “報!宋當家,又發現一隻信鴿。”


  宋遠誌結果偵察兵手上的信鴿,打開,又是同之前一模一樣的畫,一隻雪鳶,問:“這隻是哪個方位發現的?”


  偵察兵答:“南方。”


  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飛出來的信鴿上載著統一的內容,一看就是有人刻意而為,但這樣的標記他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黃驊提過,想著被黑衣人重傷,現在還昏迷不醒的黃驊,宋遠誌輕歎一聲,將信紙放在一旁的書桌上,道:“繼續觀察。”


  偵察兵答了聲“是”,推門而出。


  看著桌上一遝厚厚的信紙,宋遠誌生怕遺漏了什麽重要信息,將信紙拿起來,對著燈光看了一遍又一遍.……

  三天後


  雲舒站在城牆上,看著離蘇州城越來越近的丁武軍,他們來的速度比她想象的要快。


  按照建陽的習俗,白發人送黑發人,是一定要將棺材放置家中七天,請高僧在七天後選一個吉日下葬,可今天離章彪回城不過四天時間,章旭東竟然就將他早早地下葬,看來他應該是知道了什麽。


  雲舒不慌不忙地從城牆下走了下來,看著眼前手腳發抖的吳熊,輕笑一聲,道:“可是怕了?”


  吳熊搖了搖頭,同手同腳地走上了城牆,雲舒挑眉,跟在他後麵,結果這人著實沒令她失望,剛站上城牆,就抬手指著一旁的雲舒,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喊道:“督軍,我是被這個賤人威脅的,少帥也是她殺的,我現在就讓人開門,您等著……”


  “砰”!

  雲舒沒有給他說下去的機會,對著他的太陽穴就是一槍,冷笑著將倒在地上的男人推下城牆,看著他的身體摔開了花,回頭看著城下的丁武軍,道:“今日誰將這城門開了,下一個死的就是他!”


  或許是丁武軍覺得她這話著實沒有威懾力,城牆上的一個哨兵竟然舉槍將槍口對準雲舒,“砰”!

  一聲槍響,與此同時,一個身影直直地掉下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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