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他們在撒謊(上)
時繹之委屈地質問道:“舒兒,你昨晚為什麽不哄宏兒睡覺?你是不是不要宏兒了?”
雲舒揉揉有些酸痛的脖子,笑答:“確實不想要你了。”
聽她這麽一說,時繹之“蹭”的一下從床上蹦起來,怒氣衝衝地看著雲舒,見她不理他,又乖乖地坐會床上,眨巴著眼睛問:“為什麽不要我了?”
“因為我要找個如意郎君,而你,”雲舒指著時繹之的鼻子,柔聲道:“你是個拖油瓶,帶著你我容易嫁不出去!”
說完,將一旁放置的衣褲扔到時繹之麵前,麵無表情地看著已經脫掉睡衣的男人,冷笑一聲,“從今天開始,自己穿衣服,你是大孩子了,不能這麽依賴我。”
說完,轉身就走,丟下一臉茫然地時繹之,誰能告訴他,為什麽他一睡醒,就成拖油瓶了?
走出房門,穿過時繹之的“司南園”,是一片不大的竹林,竹林後麵有個小門,這個小門她已經注意很久了,自從她來到慕容府,這小門就沒有打開過,但這不是最奇怪的,奇怪的是這一小門,卻放了重兵把守,這就很讓人感到奇怪了。
從古至今,一般能讓人看重、並放重兵把守的地方,要麽是屯放武器的倉庫,要麽是這個屋子裏有不能與外人道的秘密,直覺告訴雲舒,這慕容府並不像表明看上去的那麽簡單。
“雲小姐。”
慕容新安不知何時走到雲舒身後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將她從沉思中拉了出來。
雲舒轉過身,笑問:“時繹之又找我了?”
慕容新安搖頭道:“那倒沒有,早膳做好了,雲小姐可要同我們一起用膳?”
雲舒點點頭,“走吧。”
等走過竹林,雲舒像不經意地問道,“那小門後麵是什麽呀?還要放門衛。”
慕容新安:“不過是些堆放無用之物的倉庫,雖說是無用,但這兩天車賢家族的人出現在臨建,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就放了些人裝裝樣子。”
雲舒:“哦,是嗎?”
慕容新安點點頭,沒在說什麽。
但雲舒知道他在說謊,他那句話漏洞百出,車賢家的人還沒出現,這門衛就已經守在那裏了,再者說,不過是一個堆放雜物的地方,有什麽好怕的,即便車賢淑軒派人來慕容府搗亂,怎麽都不會選擇一個不起眼的倉庫。
即便知道慕容新安在撒謊,雲舒卻沒有拆穿,這是慕容府的家務事,和她這個外人沒有半點關係,即使是他們隱藏不為人知的秘密,也同她搭不上邊,但有秘密的地方就意味著有危險,而她,向來不喜歡和危險打交道,這說明,她是時候離開慕容府,離開慕容兩兄弟了。
來到膳房,時繹之和慕容闕已經等在那裏了,前者一臉不高興,估摸著是在為早上雲舒沒為他穿衣服而生氣,而後者正好脾氣的哄著,雲舒剛坐下,時繹之就端著小凳子坐到她旁邊,一臉正經道:“舒兒,你不要丟下我,也不要找如意郎君,我不想你嫁人。”
好嘛,原來是在為這個生氣呢,雲舒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宏兒,這天要下雨,我要嫁人,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沒什麽好生氣的啊。”
慕容新安夾了一塊小米糕放進時繹之碗裏,笑問:“怎麽?雲小姐這是要回北平成親了?”
雲舒點點頭,沒有否認,她要做的事和他沒關係,所以她沒必要將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他,還沒有摸清是敵是友的人,沒必要過早的坦誠相見。
吃完飯,時繹之纏著雲舒下圍棋,想著閑著無事,她決定陪他玩玩,慕容兩兄弟看著無聊,就各自忙各自地事情去了。
一局結束,雲舒看著滿頭大汗的時繹之,轉頭對一旁的丫鬟道:“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麽消暑的東西,給少司令端點過來。”
丫鬟:“是。”
說完,便轉身去了廚房,見四周無人,雲舒不緊不慢地收著白棋,輕聲問對麵還在裝傻的時繹之:“什麽時候恢複的?”
時繹之不答反問:“你是怎麽知道我恢複的?我可什麽都沒說。”
“很難嗎?”雲舒將棋盤上最後一顆白子放回棋盒,繼續道:“你剛剛那盤棋,看似毫無章法,卻是我同你第一次下棋時的棋盤一模一樣。”
時繹之笑:“也可能隻是巧合呢?”
雲舒:“我從不信這世上有除了人為以外的巧合,別廢話,你到底什麽時候恢複的?”
丫鬟一會兒就回來,他既然恢複了還要裝傻,明顯是有不想讓慕容兩兄弟知道的事情要告訴她。
“我懷疑我這兩個兄弟有事瞞著我,”時繹之也不再和雲舒兜圈子,繼續道:“我之前中毒失了心智,但基本的事情我還記得,前兩日他們兩當著我的麵,有提過和江家的合作。”
雲舒:“所以你懷疑,你這兩個表弟已經背叛你了?”
時繹之搖頭否認:“他們不會背叛我,亦不會背叛慕容家,我是懷疑他們有什麽難言之隱。你注意到我院子外麵那個小門了嗎?”
“你也懷疑那裏麵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們倒是第一次心有靈犀到一塊兒去了,可惜,雲舒並沒有多開心。
時繹之沒有直接回答,隻道:“你今晚可願意隨我進那屋子看看?”
雲舒搖頭,和她沒關係的事情,她向來不想摻和。
再者說,她憑什麽要幫他,幫他對她似乎沒有任何的好處,若說前世她幫他是出於愛,那現在似乎也沒幫他的理由。
時繹之看著丫鬟已經端著一盤糕點走了過來,又露出標誌性的傻笑,壓低聲音道:“求你。”
這一句話著實把雲舒給驚著了,即便是在前世,雲舒對他死心,準備離開的時候,他也從未求過她,這句“求你”是她第一次從他嘴裏說出。
時繹之是一個極其驕傲地男人,驕傲到即便是留人也是用最簡單粗暴地法子——將人捆著綁回家,往後院一丟,也不去瞧,亦不會去看,就等著對方想通,他似乎從小呼風喚雨慣了,所以在挽回人這一方麵,他向來做的不怎麽得心應手。
想到此,雲舒抬頭看向時繹之,他雖一直對著她傻笑,但眼裏卻是絕對的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