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覺得我會讓你走?
這是雲舒第一次用少司令的口吻下答指令,嚴肅的語氣讓在座的軍官都正襟危坐,隻因此刻的她渾身都散發著讓人畏懼的氣勢,直到很久以後,這幫“老人”才知道,那股氣勢是將王之勢。
吳滿倉此前久經沙場,自然知道雲舒的用意,從座位上站起,行軍禮,答應的爽快:“屬下領命!”
雲舒沒有給時繹之兵臨城下的機會,而是讓吳滿倉帶兵在半路伏擊,雲陽地處平原,沒有山丘,雖有足夠多的樹木,但因正值寒冬,樹木早已枯榮,說是伏擊,其實也不過是硬碰硬。
正午,豔陽高照,一聲槍響,頃刻間,炮火轟鳴,硝煙彌漫,遮雲蔽日,戰士們奮不顧身往前衝,頓時,鮮血飛濺。
吳滿倉踢開身邊敵軍的屍體,向左右望去,理他不遠處的一個士兵右臂中了一槍,卻用不熟練的左手死命地掃射,麵目猙獰;右邊的士兵殺紅了眼,大聲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來,還有看不見的地方,大家都拚命的廝殺著,子彈已經用盡,他換上砍刀,衝在陣前,後麵的士兵也不是慫貨,將手槍裝回槍夾,拿著砍刀奮勇直衝,沒有一個人退縮。
血紅的晚霞在漸漸消退,最終“左翼軍”的指揮喊了撤退,他的士兵昨晚鬧了一天的肚子,體力不支,再戰隻會徒增死傷,然吳滿倉卻沒有給他們這樣的機會,帶著存活的士兵追了上去,將“左翼軍”的指揮斬於馬下,才收兵回城。
首戰告捷,但雲舒知道時繹之不會給她慶祝的時間,他喜歡疲勞戰,一仗失敗立馬組織新一番的進攻,直到最後,敵人陷入疲憊期,最後再一錘定音。
果不其然,就在當晚,時繹之發起了第二次進攻,雲舒不應戰,不過象征性地讓吳凡帶著五百的士兵做做樣子,因為他根本沒想著攻城,不過是想擾亂雲舒的思維,讓她不敢掉以輕心。
這招換做旁人或許有用,但對於雲舒,這個同他並肩作戰十幾載的人,毫無用處。果真,在雲舒換第三批士兵的時候,時繹之鳴金收兵。
雲舒冷笑著看著這一切,回頭吩咐士兵好好休息,然後在天空剛露出個魚肚白的時候,命吳凡帶著精神抖擻的一千精兵出了門,直逼時繹之軍營,沒有策略,就是杠!
她要死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昨日時繹之的兵深夜作戰,這個時間一定還在養精蓄銳,這個時候開戰,讓他措手不及,雖不能直接取勝,卻也能給他一個重創。
這一仗並沒有持續很久,五個時辰,吳凡將時家軍逼退了一裏地,雖沒有將他趕回淮南城,卻已經達到雲舒想要的效果,待大軍回城後,她修書一封,托胥帶去給時繹之。
黃驊很好奇,就直接問了,“你寫了啥?”
雲舒淺笑,答:“放心,不是什麽侮辱他的話,不過是同他打個商量。”
黃驊不解,問:“總不能是讓他直接投降吧?”
雲舒:“當然不是,我問他願不願意與我合作,淮南城的發展離不開雲陽,他若想將物品運出去,還不花費過多的人力,還是要靠我這裏。”
“所以你和他商量,隻要他休戰,我們可以讓他的人自由的進入雲陽城,但,”黃驊還是不放心,“你就不怕他出爾反爾,等他的人進城,裏應外合,把我們一鍋端了?”
雲舒自然也是想過這個問題,她好不容易建立的根據地,可不想就這樣被人毀了,所以那個上麵寫的很清楚,出入雲陽的必須是她的人,時繹之的人隻能將貨物放在她建在城外的驛站,不得進城。
胥將這一切如實告訴時繹之的時候,時繹之點頭答應,不過五日,他帶出來的三千“左翼軍”,還剩不足兩千,雲舒的打法就像不要命一樣,隻管往前衝,他甚至有種她有萬馬千軍的錯覺。
胥見他答應,轉身欲走,卻被時繹之叫住,“你回去給我捎個話給你家姑娘,這條約的簽署儀式,必須她親臨,不然,戰事繼續。”
雲舒答得爽快,反正時繹之也不會殺她,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個道理大家都懂。
兩方談妥,便將簽約儀式定在三日後的正午。
第四日,天公不作美,下起鵝毛大雪,雲舒僅帶著胥一人來到時繹之的軍營,給足了他麵子。
看著裹成熊的雲舒,時繹之笑,還是一如既往的怕冷,一到冬天,恨不得日日待在火盆旁。
雲舒察覺到時繹之的目光,抬頭,從火盆旁挪開,走回自己的座位,示意胥將條款遞給衛駿。
條款的內容和信上寫的都差不多,時繹之沒有提出反對,直接簽了字。
簽好字,將條款放置一旁,提議道:“舒兒,為了慶祝簽約成功,晚上留下慶祝一番。”
雲舒搖頭拒絕,慶祝?他時繹之那張寫滿“我要算計你”的臉,明顯在告訴她,此地不宜久留。
看著她戒備的樣子,時繹之笑道:“不要慌,我不過是想同你吃頓飯而已。”
雲舒笑:“我沒慌,我不過是想去個茅廁而已。”
說完拉著胥出門左轉,直奔馬廄,可空空蕩蕩馬廄告訴她,她的馬已經不是她的馬,這會兒很可能在某個地方吃草。
回頭,果真看見時繹之滿臉笑意地看著她,柔聲道:“舒兒,你覺得我會再放你離開?”
當然不會,雲舒清楚地知道,若是此次沒有逃出去,時繹之不會再給她任何離開他的機會,她的命運就會如同前世一般,被關在時府,有吃有喝,卻沒有自由。她就像他養的金絲雀,不論怎麽逃,都逃不出那堵圍牆。
雲舒撓撓頭,淺笑,問:“時繹之,你這麽纏著我,為什麽?”
這個問題她想了很久都沒有想明白,一開始她以為他看上她家的錢,可事實證明不是,從最初他就是衝她來的,將她騙到淮南,不止一次向她求婚,還做了那麽多前世他從不屑於做的事情,雲舒有時甚至覺得他也是重生的,可她試探多次,結果都證實是她想多了。
這樣陌生的時繹之讓雲舒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