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留下來了

  看著老人的背影,時繹之有些難受,這個曾經雄心壯誌的人終究是老了,開始傷春悲秋,懷念從前了。


  還記得從前,這個人將隻有十歲的他放在北平江家,沒有一兵一卒的保護,傲嬌到極致,隻因他知道,隻要他時梟雄在,江坤就不敢為難時家的幼子,可現在,這份驕傲早已蕩然無存,不然,也不會催著他會淮南,回到這個他父親自認為安全的地方。


  時繹之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了雲舒的客房,她的客房在主樓的二樓,燈光還亮著,透過窗戶,他能很清楚地看見她的一舉一動,她似乎很開心,笑的眉飛色舞的,嘴裏也不知在說些什麽,或許是在唱歌,他記得,她隻要遇見開心的事情就喜歡唱歌,尤為喜歡唱江南的小調,配著她軟糯的江南口音,有一種別樣的味道。


  直到很久以後,時繹之才知道,那是讓他心安的味道。


  順著回憶,時繹之哼唱起來,顯然沒有控製好音量,吵到了屋內的雲舒。


  窗戶由內向外打開,時繹之抬頭,眼裏滿是驚豔,與往日不同,此刻的雲舒將齊腰的長發披散在身後,因為好奇,一雙大眼撲閃撲閃的,天公作美,月光恰巧照在她身上,美好的不像話。


  就在此刻,時繹之仿佛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見雲舒防備的看著他,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輕咳一聲,“你怎麽還沒睡?”


  問完就想抽自己一巴掌,這.……問的是什麽無聊的話。


  看出眼前男人的窘迫,雲舒低笑,“我擇床,你們時家的床著實硬了些。”


  這倒是實話,雲舒不論是在雲家還是蘇州,睡得都是上好的絲綿床,來了時家,滿府上下皆是軍人,睡得都是些硬板床,前世她也適應了上半年,這世她可沒想著再委屈自己,既然遇見了,就索性說了實話。


  時繹之:“明日我就讓府上的管家換了。”


  雲舒“恩”一聲,再沒說其他的,兩人相顧無言,顯得有點尷尬,雲舒剛想說晚安的時候,時繹之突然問她為何會結交黃驊,先是楞了一下,後來一想,她之前的夜行衣是黃驊買的,他一查就知道了。


  雲舒不答反問:“你可知黃驊是誰?”


  時繹之:“淮南前首富黃家的後人。”


  雲舒搖搖頭,故作玄虛道:“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不是黃家家主的親生孩子,你可知他親生父親是誰?”


  時繹之搖頭,示意她繼續。


  雲舒揭曉謎底:“他親生父親是你的死對頭柳榮貴。”


  隻是她前世探查到的消息,沒想到現在居然能用上。


  “所以,你想讓他殺自己的親生父親?”


  時繹之可不相信這世上有誰會殺自己的親爹。


  “當年黃驊的母親不顧黃家家主的反對,和柳榮貴糾纏不清,可柳榮貴最後卻娶了淮北省長的女兒,黃驊母親本想放棄時,發現自己懷有身孕,便找上門,卻不想柳榮貴不認,還指著她的鼻子罵她誣陷,最後黃驊母親生下他後,上吊自盡了,為了給黃驊一個正式的身份,黃驊的舅舅最後對外宣稱黃驊是他的兒子,並撫養長大”,雲舒將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了時繹之,“本來這件事過了也就算了,可沒想到,在十年前,淮南迎來了一次經濟危機,柳家也被困其中,為了能有足夠的錢養手下,柳榮貴便將當時的淮南首富黃家洗劫一空,殺了黃驊的舅舅,黃驊因為在北洋留學才逃過一劫。”


  時繹之問一臉驕傲地雲舒:“說吧,你又答應他什麽了?”


  雲舒有些心虛地撓撓頭,而後又覺得,自己為嘛心虛啊,便理直氣壯道:“我答應他將柳榮貴的項上人頭交給他,作為交換,他必須幫我。”


  “幫你做什麽?”


  “無可奉告!”說完打算關窗,又想到她之前答應時梟雄的話,問:“時繹之,接下來你打算怎麽收拾那幫老頑固?”


  “今日早些睡,明天陪我去趟翠柳苑。”


  說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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