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雙沈過招(其一)
第二日早膳十分,蘇皖晚覺著沈月茹有些礙眼,隨便找了個理由將沈玉茹打發了出去,沈月茹也自樂得清閑,帶著侍女白術互相琢磨了一番,最終決意去梅苑小築會一會這一位沈美人。
她們前腳才出了棲梧宮的大門,後腳,銀海便到了梅苑小築匯報了消息。
沈心蘭勾了勾嘴角,既然你們這麽急著找死,本宮不介意幫你們一把。
便是吩咐了下人,不許攔著這二人,且又派人去皇後那裏送了一封信。
如今皇後雖說在宮中也找回了不少的地位,可因膝下無子,一直也是有人不服,更是有人存了和蘇皖晚一樣的心思要從哪個外麵引一些身份地位卻相貌美豔的女子進宮幫自己固寵,這樣的狐媚之術,向來是後宮不正之風的源泉,且這些宮外來的女人,出身不幹淨,沒受過什麽好的教育,整個人都粗鄙不堪,讓這樣的人進宮,也是給自己找麻煩。
這三個月,皇後已然數次攔截了有這樣心思的後妃,可架不住一個個對權勢和榮華富貴的渴望,還是一個個的往宮裏塞人。
沈心蘭這次就是給皇後一個敲山震虎的機會,順便自己也借刀殺人,借她這位皇後的手,好好的挫一挫蘇皖晚的銳氣,順便也一巴掌扇到李端瑞的臉上,叫他知道自己可不是什麽軟柿子由著他錯圓捏扁。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沈月茹便到了梅苑小築的門口,見著梅苑小築清幽,甚至清幽到了有些寒酸的境界,忍不住產生了疑問,這沈美人,真就是那受寵的沈美人嗎?這居住的宮殿,可不像是受寵的後妃所居之所。
門口的桃子早就知道今日要來自家娘娘曾近的家人,自然是好好地準備了一番,如今見這位沈家的大小姐在門口觀望,又是左看右看,一副打探的樣子,麵上一寒,上去便罵道:“你是那個宮裏的人,怎麽這麽沒有規矩,怎麽還來咱們宮門口晃蕩,尋思著怎麽給咱們娘娘添堵嗎?大白天的好心情全讓你們給磨蹭沒了。”
說罷,桃子還甩了個白眼,甩到一旁的白術幾乎都要跳起來扇她耳光。
這個小動作可沒逃過桃子的眼睛,就算的沈月茹攔著,她也是一把越過了沈玉茹,一巴掌扇在了白術的臉上。
“哪裏,來的賤婢,敢在梅苑小築的門口撒野?”
白術被扇的一蒙,臉上忍不住就開始往下流淚。一旁的沈玉茹見自己的侍女被打了臉,自己臉上也是一片的燒紅。
“這位姐姐,您怎可隨意打人?”
桃子甩了個白眼:“你們第一天進宮嗎?沒聽皇後娘娘說過,要給咱們娘娘一個安靜的休養環境,沒有大事不可隨意來梅苑小築晃蕩打探嗎?怎麽,皇後娘娘的話你們也敢不聽?”
拉上皇後做大旗,就是給沈月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造次。
眼下見桃子說的在理,又占據了上風, 她就更不好發作,隻能低著頭,一邊道歉一邊恭維著桃子。
桃子見時機成熟了,朝著院子裏使了個顏色,不過片刻,李子便到了門口。
她先是看了一眼桃子,等桃子指了指麵前的沈玉茹和白術後,這才仔細打量了二人一番。
“二位不像是宮裏的人,可是哪位小主娘娘的親眷?”
沈月茹見李子像是個比較講道理的人,趕忙迎上去道:“小妹乃是大理寺少卿府的大小姐,沈月茹,如今是來拜見沈美人的,說起來,沈美人也算的上親戚。”
李子皺了皺眉頭,神色立馬變得嚴厲起來:“這位姑娘說笑了,咱們娘娘孑然一身來的中原,唯一的親人唯有元戶部員外郎,現如今的戶部尚書沈醉沈大人,姑娘若是要攀親,隻怕是錯了心思,咱們娘娘沒有那些石頭縫裏鑽出來的親戚。”
這一發話說的沈月茹滿臉通紅,一下便是把她說成了那攀龍附鳳之人。
白術沒受過這樣的侮辱,一時氣不過,張口就罵道:“你們狗眼看人低,還不是看你們姓沈這才來拜訪一番,若是不姓沈,誰離你們?還以為多金貴一個人兒呢,隻不過是住在這樣一個破地方,連蘇貴妃宮中宮女所住的寢殿都不如還要意思當那主位娘娘,這才是天下第一不要臉呢!”
她剛說完,一旁的沈月茹就一巴掌摔在了她臉上,怒罵道:“誰讓你口不擇言!”
這一巴掌打得巧妙,便是白術之前說的再不堪,這一巴掌也算是抵消了她的所說,桃子李子再不能以方才白術出言不遜唯有再去找她的麻煩。
事實上,方才桃子李子的態度和話語也讓沈月茹很是不滿,她身為一個世家的嫡長女,自然是沒有被人這樣的埋汰過,雖說知道自己在宮中必須要隱忍,可人的忍耐終究都是有限度的,方才白術所說,也是她所想,若是她真不想讓白術說完這些話,早在她開口之時就能一巴掌給製止了,這等她說完再打,不過是留個情麵而已。
這樣的小手段讓桃子李子二人在心裏白了她一眼,很是不屑,但明麵上卻是不能再找她的麻煩了,這讓二人心頭都不悅了起來。
不過很快,就有人幫她二人出了一口氣。
銀海從院子裏竄了出來,先是環視了四周一圈,看了一眼沈玉茹和白術後,這才望向了桃子李子二人,麵色陰沉的問道:“方才是誰,敢辱罵咱們梅苑小築?”
桃子李子見是銀海來了,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指了指沈玉茹和白術。
“就是你們,敢來我們梅苑小築造次?”
沈玉茹見來人氣勢洶洶,趕忙放低了姿態,賠笑道:“這位姐姐息怒,是臣女那口不擇言的侍女多嘴了,她搬弄是非,臣女方才已經警告過了她,還望姐姐不要怪罪。”
沈月茹想的很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就不信銀海敢當著眾人的麵不給她留一份麵子。
事實上,還是沈玉茹太年輕,沒經曆過真正的風浪。
銀海哪裏管她這是不是客套,是不是主動放低了姿態?她銀海在整個梅苑小築,甚至在宮中,給人的印象就是頭腦簡單,隻憑本能做事,眼下既然這兩個不長眼的罵到了梅苑小築門口,她要是不動手,反倒是滅了梅苑小築的威名。
不等沈玉茹反應過勞,她一撈,便是把白術提了起來,像是提起一直小雞仔一般,甩到了門柱上,把人摔的頭暈眼花之時,又趕上去,啪啪兩巴掌就打在了白術的臉上。
把她一張好好的清秀的臉打的滿臉的紅痕,甚至腫的有些不成人形。
“我管你是誰,欺負到了咱們娘娘的門口還想著全身而退,做夢!莫說是一個家臣的奴才,就是這宮裏的奴才們冒犯了咱們娘娘,我也照打不誤,左不過事後去認罪,我銀海一個人擔著,若是誰敢來沒事挑釁,就別怪我翻臉。”說罷,銀海轉臉望向了沈月茹“這位小姐,想來我梅苑小築的門口挑釁?”
沈玉茹沒見過這麽簡單粗暴的辦事的人,趕忙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忙稱不是。
銀海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招呼著桃子李子二人就要進門把大門關上。
方才沈月茹還沉浸在銀海這雷厲風行的打人之中,如今見梅苑小築要關門,趕忙迎了上去,拉住了銀海的手,笑道:“這位姐姐,其實小妹今日並無冒犯之意,隻不過是無意間冒犯了,還望這位姐姐不要介意。”
說罷,她把手中的鐲子退了下來,套在了銀海的手上。
銀海自然知道這是要賄賂自己,可她現在給人的印象就是簡單粗暴的蠢,自然是看不出來這些暗示的,於是,她又把鐲子塞了回去,一臉怪異的說道:“我銀海在宮中,講究的就是一個義字,她冒犯了咱們娘娘,我打了她,也算是結了。怎麽你這人這麽奇怪,還要跟上來解釋一大堆,打了就打了,還能怎麽樣,你要追究?且你這人真是奇怪,自己的人被打了,反倒是還給我塞桌子,你是不是病了,這還病得不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