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致命點心(其三)
蘇晚晚見皇後這樣的給自己麵子。虛榮心得到了惡魔大的滿足,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中了皇後的圈套,帶著點心大搖大擺的回了宮。
茹戚雖這段時間收到了蘇晚晚的重視,可也始終隻是給她下方一些跑腿的事,不見能近身伺候,如今在棲梧宮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的把蘇皖晚盼回來了後,像是蒼蠅圍著腐肉打轉一樣的衝了上去,諂媚的問道,“娘娘回來了,娘娘,這是什麽東西?”
蘇皖晚瞟了她一眼,帶著些炫耀的以為,滿不在乎的說道,“皇後給的西洋點心,說是名貴的東西。本宮倒是不見得這東西多難得,不過也是個普通的東西罷了。”
她說的很是輕巧,可言語中無不透露出一種自傲之意,像是在宣告,本宮就是這樣的高貴,也隻有這樣名貴的東西才擔當的起本宮的身份。
早在看見了那木盒之時,茹戚的一顆心就被那木盒吊足了。別無她由,乃是那木盒太過華美了些,檀木的香氣飄散在空氣之中,凝神又定氣,花紋更是用金漆瞄了一遍,上頭還是中原沒有的紋飾,瞧上去都富貴無比,光是這一個包裝就這樣的精美,讓人無法想象它裏麵的東西有多勾人。
茹戚的眼睛閃過了幾分貪婪,但很快她超強的自控就將眼中的貪婪藏了下去,絲毫沒有顯露出一絲一毫,反倒是又變成了剛剛那個低眉垂眼的奴才一樣,謙卑的問道,“那娘娘,可是會放心享用?”
蘇皖晚白了她一眼,像是驚異於自己發現了不可理喻的事物一樣,抬高了聲調,帶著不屑的口吻道,“她給的東西,本宮敢吃嗎?”
這樣的不屑,一下就戳進了茹戚的心裏,讓她的內髒像是 被活生生的掏出來放在烈火上炙烤一般,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低著頭,不敢抬起頭。
倒是不害怕蘇皖晚的淫威,而是她擔心自己一抬頭,眼中的憤怒會全然表露出來,若是表現出了憤怒,對她來說就是足以跌入深淵的恐怖。
想到這裏,茹戚強行忍住了心中的恨意,強行的凝神定氣,臉對著地麵低聲的說,“娘娘,奴婢看來皇後也沒有這個膽子。娘娘,正是關鍵的時候,是初步的岔子的,她正大光明的把東西給娘娘,這要是出了問題,第一個找的就是她。她可沒有這麽傻。”
這話說的並不假,但凡是在宮中有一絲半點顏色的奴才,也大抵知道皇後和蘇皖晚之間的明爭暗鬥,一直以來都是蘇皖晚占上風,如今蘇皖晚有了孩子,更是無法無天起來,幾乎就是這後宮之主了,同皇後的區別也隻有稱呼,僅此而已。
皇後雖有心打壓,可礙於她肚子裏的那一團肉,也不能太過分,對她的僭越行為,也隻能是倚在的忍讓,可就是這忍讓,讓蘇晚晚狂的沒了變,認為皇後是害怕了自己,越發的吧自己當成了個人物,以至於皇後現在對她,是與殺之而後快。
但現在蘇皖晚肚子中的孩子距離臨盆之期也差不了多久,若是貿然動手,隻怕是個一屍兩命的下場,關於這個孩子,皇後倒不是多在乎,本來她還把這孩子當成了一回事兒,還想著要怎樣才能讓自己也活的這個孩子的好感,甚至想著能不能把這孩子養在身邊,甚至幾次也想過奪子,可終究是害怕對孩子產生不好的影響,她是真的愛著蔣煜梵,也真心的愛護皇家,想要守護好蔣氏一族,可自從沈心蘭同她講了蘇皖晚宮中樹下埋著的孩子之後,她就一直處於懷疑忌憚的階段。
那準備的兩天,她便是拍了人偷偷的潛入了棲梧宮在那梧桐樹下,竟是挖出來了一塊已然成型的頭骨,這讓皇後幾乎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結合起宮裏蘇皖晚是為了蔣褚扉才堅持不孕的傳言,讓皇後越發的相信這個孩子乃是為了蔣褚扉而誕下的,她可是知道,蔣褚扉在宮外的王府,被人在裏頭殺進殺出了一回,讓他元氣大傷了一次。
像是有皇後這般家世的人,都知道蔣褚扉在宮中不過是當度假,就算是在宗人府,他靠著自己勢力的幫忙,也能過得比皇上還舒服。這些盤亙了幾朝的世家,大多都跟他的勢力有所結交,若是誰敢暴露出了他的信息,蔣褚扉就能發狠把所有人都抖露出來,到時候蔣煜梵就能趁著這個機會徹底的剿滅世家的勢力。
各大世家都不是傻子,不會做這麽蠢的事情,便是知道了這些事,也都是秘而不發。
皇後便是知道其中內幕的一個,她雖恨,可也沒有辦法,蔣褚扉她動不了,甚至傾盡虞家全族之力,也隻能說撼動蔣褚扉,根本沒有辦法將他連根拔起,這無疑是殺敵一千自損一萬的不劃算的買賣。
因而皇後也隻能把渾身的恨意轉移到了蘇皖晚的身上。
可蘇皖晚身上有這麽一快肉當護身符,她根本沒有辦法明麵上做小動作,所以這段時間也隻能是眼睜睜的看著。
蘇皖晚自然也知道皇後這個狀態,不夠她越是看見皇後苦惱,她越是興奮,在沒有什麽是比看見自己的敵人受苦更爽快的事了。
聽了茹戚這一番話,她聲音都輕快了不少,“你這麽說也是,這寶貝東西本宮看了也是心癢癢,隻不過有些忌憚。”
她可是聽說了西洋之地,那是個兩極之地,富貴之人極盡奢華,比大周的皇族還要奢靡千百萬倍,剩下的那些窮人便是過的豬狗不如了。像那樣的一個地方出來的珍惜寶貝,也定然是難得的佳品。
光看著這價值百金的盒子,蘇皖晚都能猜想裏麵的東西該是如何的珍貴。
看著這個盒子,就想是被貓兒毛茸茸的爪子撓抓在心上一般,她幾乎是想不管不顧的把這和子打開,把裏麵所謂的西洋點心吃個精光。
可礙於這東西是皇後送出,她心裏總是有些擔心的,畢竟現在最主要的事,是保住她肚子裏的這一塊肉,她也隻能忍下心裏的無邊的貪婪。看著這盒子,她是說不出的難受。
就好比是身負萬貫家財,可卻身處無人的荒漠。
茹戚是個有野心的人,這樣的人大多都善於察言觀色,也善於忍耐等待,隻等對方露出了一個破綻,便趁著這個機會將對方一擊必殺。
她的洞察力讓她發現了蘇皖晚內心的糾結和貪婪,自然這也是給了她一個機會。
她才想蘇皖晚的潛意識當中,是想吞吃掉這個點心的。隻是缺少一個契機,因為蘇淑妃是個雍容大方的人,是不能露出慳吝小人的貪婪的。
她可以忌憚,可以不屑,卻不能嘴巴裏說著不喜歡厭惡至極,手卻把那東西抱個滿懷。
茹戚便利用了蘇皖晚這個當了/女/表/子/還/想/立/牌/坊的心理,跪趴著到了蘇皖晚的身邊,諂媚的說道,“娘娘,這宮中不是還有一個人跟你一樣領了一份呢?明天去那問問,若是她吃了,您也可放心了。”
“嗯?”蘇皖晚發出一個無意義的音節,瞟了一眼茹戚,眼神中帶著審視。
茹戚在接觸到了這個目光的一瞬間,便反應了過來,趕忙低下頭,做出了一副害怕膽怯的樣子,好像剛剛她給蘇皖晚出主意,是個多愚蠢的行為一樣,不住的發抖,卻又不替自己辯解一句。
事實上,她不替自己辯解,著實稱得上是個明智的選擇,因為她一旦開口為自己辯解了,蘇皖晚就有理由再折騰她一頓。
身為奴才,卻妄想猜測主子的所思所想,這便是個死罪了。
不過她的沉默,卻讓蘇皖晚很是滿意,她動了動腳,正好踹在了茹戚的下巴上,把茹戚的下巴磕出了好大的一塊紅印。
好在蘇皖晚卻沒有再繼續為難她,隻是吩咐道, “正是這個道理,明兒,你可去好好打聽一番。”
茹戚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應了一聲,而後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等她走遠了,蘇皖晚這才咳嗽了幾聲。
順著這個聲音,一個身著灰衣的女子嫋嫋娜娜的走了出來,她長得並不出色,卻有幾分嬌俏,正是從小服侍蘇皖晚的婢女,璿兒。
她因蘇晚晚不願帶婢女進宮的原因,一直留在本家,上個月險些要被蘇皖晚的哥哥納為妾室,這是她萬萬無法接受的結果。
她雖是個奴才,但極其有眼光,不然也不能跟著蘇皖晚還能獲得蘇皖晚的信任,隻不過蘇皖晚,卻始終把她當做了個忠心之人,對她傾訴了所有的秘密,這簡直是相當於自殺的行為,偏偏蘇皖晚卻一點也沒意識到。
璿兒看著眼前有著榮華富貴的蘇皖晚,心裏有說不完的恨意,都是她都是她不願意帶上自己,才害得自己在本家人人欺侮,甚至還被幾個紈絝輕薄,在本家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隻是折磨,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這個深深信任她的人。
璿兒忍不住在心裏輕蔑的一笑,看著蘇晚晚,巴不得把她生吞活剝碎屍萬段,但嘴裏還是親切的說道:“許久不見小姐了,奴婢想小姐想的緊呢。”
蘇晚晚還以為一切都與從前一樣,絲毫沒有意識到眼前這個女人,同她已經是有了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