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大鬧淑妃
蘇皖晚方才還同蔣宇正二人恩愛纏綿,正是濃情蜜意時,猛地遭到了這麽一個打擊,花容頓時失色,可在皇帝麵前她不能表露自己的不滿,隻能忍氣吞聲的低下頭,噙著淚水,辦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蔣宇正本就心軟,如今見了蘇皖晚主動示弱,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若是草草了事,於他威嚴有損,可若是僵持不下,她又心疼那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正是兩難之際。
一邊的沈心蘭卻猛地磕頭道:“皇上,臣妾但求一死,還請皇上賜死。”
此話一出,那二人麵色都是不可置信。
沈心蘭料定了蔣宇正不會沒憑沒據的置她於死地,一是她背後的勢力乃是戶部,是這天下最富庶的地方,甚至蔣宇正自己的小金庫也要受戶部挾製,若是真處死了沈心蘭,隻怕這戶部是不討好了,日後要是想撥動資金,隻怕戶部一脈都會加以阻攔。二則是蔣宇正這個人天性多疑,這是生在帝王家的通病,方才沈心蘭的話裏話外都是在暗示蘇皖晚如何的飛揚跋扈不把皇權放在眼裏,蔣宇正若是心中不起疑才最奇怪。
果不其然,蔣宇正麵色一沉,怒道:“你這是說的什麽話,還不快起來。”
沈心蘭見他接話,又猛地磕了兩個響頭:“皇上臣妾已無言麵對宮中個各姐妹和宮外的親眷了,大晚上的,臣妾身為皇上 的禦妻,竟被幾個奴才羞辱,一陣的打雜,這宮裏亂的不成樣子,甚至臣妾的貼身侍女都被打的不成人樣,甚至連命都幾乎保不住,臣妾真無言麵對這世間的任何人了,臣妾,不若就一頭撞死在這裏好了!”
說罷沈心蘭作勢就要往一邊的柱子上撞去,蔣宇正心中一急,可也來不及拉住。
“啪”的一聲,眾人的心都吊在了嗓子眼。
不過沈心蘭卻沒事。
關鍵時刻,蘇皖晚猛地鋪了過去,二人一同摔在了地上。蘇皖晚是最希望沈心蘭死的一個人,可今天她不得不去救、若是沈心蘭真的再她的棲梧宮撞死了,那她目無皇權飛揚跋扈的罪名就坐實了,又是死在蔣宇正麵前,隻怕日後就是想翻身都難上加難,再加上沈心蘭這要是死了,又是死在蔣宇正的麵前,以後蔣宇正都會將她看做一個惡毒的女人,那樣家族也要同她一起遭殃,家族中的幾位長老手段可比她要狠毒的多,這是她承受不起的。
因而她心中恨不得把沈心蘭都剁碎了喂狗,可也不得不去救下她。
沈心蘭也是料定了蘇皖晚絕對不會看著她出事,這才放心大膽的 朝著柱子上裝,她這撞柱子也是有講究,用了側邊去撞,頂死了撞得暈闕過去,是絕對不會鬧出人命之時。畢竟沈心蘭心裏也清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個道理,若是此刻就死了,那之前一年地獄一樣的磨練都是做了無用功。
她隻瞧見蘇皖晚朝著她衝過去後就用了十成的力氣,正好撞在了蘇皖晚的腰上,撞得她的腰一怔一怔的疼,這樣的疼痛喊都喊不出來。
然而這還不算完,沈心蘭就等著蔣宇正給蘇皖晚最後一擊。
隻見蔣宇正慌忙的跑向了她二人,閉口不提蘇皖晚三個字,隻著急的抓住她的手,噓寒問暖一陣的安慰。
沈心蘭眉毛一皺,一瞬間兩隻眼睛就變得像是湖水一樣,不住的朝著下麵掉金豆子。
“皇上啊,您還不如就讓臣妾死了去了,臣妾受如此大辱,如何是好,皇上,臣妾一條賤命不值錢,您,還是上早朝去吧,莫要因為臣妾一個西域來的胡女,叫大臣們為難您。”
蔣宇正聽到了這話,對沈心蘭更是心疼了幾分,也對她的話更信了些。須知方才沈心蘭進門大鬧之時,他實際上之時稍微的懷疑了一下蘇皖晚,畢竟昨日才有一晚的恩愛纏綿,加之今早又是濃情蜜意,哪裏是容得下沈心蘭的時候。
可蘇晚晚明知他要早朝,卻一味的勾引拖延,這不像是舍不得,結合沈心蘭的話這麽一想。不像是愛慕,反倒是像占有。霸道的把他占有,然後再利用他狐假虎威。
人一旦有了懷疑的念頭,看什麽都沒有以前的好了,甚至之前的情濃都成了逢場作戲。
蔣宇正便是這樣,壞了抱著沈心蘭,一臉不悅的看向蘇皖晚。
蘇皖晚自詡是後宮第一寵妃,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又見是那個一直把自己捧在手心裏的男人因為其他的女人來為難自己,蘇皖晚悲從心來,一瞬間也哭了出來。
可若是平日裏,蘇皖晚這梨花帶雨的樣子還會讓蔣宇正動心,可如今有了沈心蘭這麽一攪合,蘇皖晚怎麽看都無比的虛偽,看的蔣宇正不知她什麽時候是真感情什麽時候是虛與委蛇。
這便是沈心蘭最後的一道算計。
蘇皖晚最看重的就是蔣宇正的寵愛,她便要這個一直把她當寶貝的男人親手去懲戒她。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昨夜一整晚都在寢宮之中,這您還不知道嗎?臣妾一直都陪著您,哪裏有時間吩咐下人,皇上,臣妾不知沈美人是何居心,但臣妾真的冤枉啊。”
蔣宇正看了眼懷裏的沈心蘭,見她哭的一抽接著一抽,蜷曲的頭發搭在蒼白的過頭的臉上,顯得格外的病弱,像是一陣風都能吹走一樣,不免心生憐惜。
可再看蘇皖晚,她方才被沈心蘭一通掌摑,身上狼狽不堪,發髻散亂,臉上有紅腫的掌印,甚至脖頸處還有一些抓痕,瞧上去格外的委屈,平日裏她是如何高傲甚至有些目中無人他心裏都是知道的,這麽一個高傲的像是孔雀一樣的人,如今這樣淒慘的癱倒在地上,又留著淚,著實讓蔣宇正有些為難。
這便是蔣宇正最讓沈心蘭深惡痛絕優柔寡斷了,身為一個帝王,可以不英明神武,但一定不能優柔寡斷。
沈心蘭看他又動搖起來,幹脆便是豁出去一般哭泣道;“皇上,淑妃娘娘委屈,臣妾心裏更委屈,淑妃娘娘冤枉,臣妾便是那六月飛雪的竇娥了。臣妾那宮裏受了無妄之災,帶頭的便是那冬兒……”
這有意無意的提醒,讓蔣宇正心中一下如同雷擊一般。
他可是清楚的很,昨日,在棲梧宮,根本就沒有看見冬兒的影子。
還在下方嚶嚶哭泣的蘇皖晚也是心頭一顫,心中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