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你作甚
衛思齊的平易近人隻限於在李青悠姐弟跟前，在麵對別人的時候，他就是妗貴的衛家小公子。哪怕他年紀還小，但身上那股貴人的氣質依舊不容忽視，這也是劉小三打怵的原因。
但又耐不住實在想看大戲，糾結了半天，還是跟李青悠走了。
衛家的馬車就停在客棧門口，衛思齊和阿弟早早就坐上去等著，阿弟看著馬車前的馬，歎了口氣。
衛思齊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跟著歎了口氣，惹來阿弟的白眼。
“你歎什麽氣？”
“那你又歎的什麽氣？”
阿弟沒理會他，看著馬車前的馬，其實他不喜歡坐馬車，自從他五歲學會騎馬之後就很少坐馬車了，總覺得這是女子才坐的，男人就該跨馬揚刀縱橫天下。
可惜……
“本來我想把青鸞拉出來的，咱們可以騎馬在街上走，除了青鸞之外我家裏還有一匹小馬，正好給你騎……”衛思齊的話說到一半就被阿弟抬手打斷。
他往客棧裏的方向看了眼，“我姐姐不會同意的。”
在姐姐的眼裏他是個嬌弱的妹妹，連下河摸魚都氣的姐姐大病了一場，真不知道日後她得知真相的時候會是什麽樣。
想想就憂心。
“哎，老大。”衛思齊突然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阿弟偏過頭，就見他往自己身下瞄，嚇了阿弟一條，忙雙手捂住，一臉戒備的盯著衛思齊。
“你作甚？”
衛思齊比他大兩歲，今年十二歲了，一般富貴人家的男孩子在到了十三四歲的時候，家裏就會給安排兩個通房丫鬟。
阿弟雖然不太清楚具體操作內容，但王府裏有幾個比他年紀大的庶兄，因此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尤其在中午剛剛經曆過衛大公子牙口好男女通吃的那事，讓他不得不對這位小弟的喜好有所防備，衛思齊要真敢對他有什麽想法，他不介意現在就把他給廢了。
衛思齊還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隻順著自己的話說，“你這……青悠姐姐不知道你其實是男子，還是你們就喜歡這麽……”
他想說玩，又覺得不合適，這有什麽好玩的？
男扮女裝也好，女扮男裝也罷，不可能總這麽扮下去，估計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
“還是說你們遇上麻煩了？”不然好好一個男孩子為何要做姑娘家打扮？
原來是這事，阿弟鬆了口氣，這事實在不好開口，跟青悠姐姐都不能說，更遑論衛思齊了。
“沒什麽，就覺得挺好玩的。”阿弟隨意敷衍了一句，末了又警告衛思齊，“這事你不準跟任何人說，尤其是我姐姐，否則咱們兄弟都沒得做。”
衛思齊拍了拍他的肩膀，“且放寬心，我又不是嘴大舌敞之輩。”
不過是好奇罷了。
說完了這話車廂裏一陣靜默，阿弟看著客棧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目光並沒有焦距，衛思齊也差不多。
片刻後，衛思齊突然一拍大腿，猛的抬頭看向阿弟，目光裏帶著震驚以及羞惱，“你……”
阿弟回過頭，茫然的看著他，微微擰了擰眉，“我怎麽了？”
一驚一乍的。
衛思齊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一臉的驚疑不定又氣急敗壞，“你，你竟然以為我，我，你……”
阿弟眉頭皺的緊緊的，不明白衛思齊這是吃錯了什麽藥，就見他擰過身子背對著自己，半晌才氣呼呼道“我，我才不……”
不什麽？
阿弟滿臉的疑惑，對於衛思齊莫名其妙的暴躁表示自己更加莫名其妙，下一刻就聽他含糊不清的咕噥了一句，“我跟我大哥才不一樣。”
他大哥？
衛大公子？
阿弟片刻後明白過來，衛思齊的意思大概是他才不會跟他大哥那樣，男女通吃。
別說通吃了，他現在估計一樣都還沒吃過，畢竟年紀還小點。
想著想著阿弟突然笑了起來，雖然他也不知道有什麽可笑的，就是忍不住，整個人笑成了一團。
衛思齊也不知道是被他傳染了還是怎樣，也跟著笑了起來，直到李青悠站在馬車跟前驚疑不定的問他們笑什麽的時候，兩人依舊忍不住捧腹大笑，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沒，沒什麽，就是剛衛思齊說他上次被教席先生打板子的事……”阿弟胡亂編了個理由。
李青悠看著鼻涕泡都快笑出來的兩人，搖了搖頭，這有什麽好笑的。
“行了，快別笑了，不是要去吃飯嗎，趕緊走吧。”李青悠說著也上了馬車。
劉小三沒跟著坐上來，衛家的馬車不同於驢車，他這樣的人坐在裏麵就覺著別扭，更何況衛家小公子還在上麵，他直接跟馬車夫坐在了車轅上。
衛家的車夫看樣子是個挺健談的人，跟劉小三有一句沒一句的哈拉著，嘮的還挺熱火朝天。
車廂裏阿弟和衛思齊也有說有笑，聊的十分契合，看的李青悠也是嘖嘖稱奇，明明一個是男孩子，一個是女孩子，也不知道哪來的這麽多共同話題。
要不是他們年紀實在小點，又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跡象來，她都快以為這兩人早戀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時候的人還真不大存在什麽早戀，一個個十五六，剛剛情竇初開還沒怎麽開得起來就談婚論嫁了。
到了十七八還沒成親就會被周圍的鄰居念叨，不論男女，要是到了二十歲還沒成親就變成了剩男剩女，還會被外麵的人以為有什麽毛病，不然為啥沒人娶
嫁？
每個人都有各自說話聊天的對象，就連跟在馬車後麵跑的兩個衛家的小廝也都說著什麽，唯獨李青悠孤身一人。
雖然阿弟和衛思齊也時不時的“抽空關照”她一下，但也隻是偶爾，多數的時候還是他們兩個在說，李青悠就隻負責聽。
突然有種隔著紅塵看世間喧囂之感，李青悠笑著搖了搖頭，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她一理科生的腦袋竟然也會有文科生這種傷春悲秋的感慨，也是醉了。
直到阿弟突然招呼她下車，李青悠才發現已經到了福來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