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撕就撕唄,誰怕誰
李家用來給豆腐定型的模具隻是一張平木板,李青悠就琢磨著在上麵刻字,她倒是知道字是怎麽寫,可總得拿個樣子讓人家照著刻,隻是她這兩筆字實在是拿不出手。
正想著的時候,馮文汝來了。
李青悠眼睛一亮,真是正愁沒柴燒,天上掉下個粘豆包。
“正好有事找你,沒想到你就來了。”李青悠笑的眉眼彎彎,馮文汝有一瞬間的怔愣,回過神來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不知姑娘有何事找在下?”馮文汝眼神閃躲,不敢看向李青悠的眼睛,目光不時的往東裏間瞄,那天他就是住在那裏的。
一想到那天晚上的東西,馮文汝神色又十分的不自然,琢磨著找個什麽機會悄悄的進去把東西拿出來,可惜李青悠根本沒給他機會。
“我想請你幫我寫個字,不過我家裏沒有筆墨紙硯,不如咱們現在出去買?”李青悠的話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馮文汝是個窮書生,銀錢什麽的是沒有,但筆墨紙硯這些卻是有的,聞言立即說他回家去取。
沒多一會就取了紙筆回來,當聽說李青悠要寫的字,馮文汝眉頭就是一皺,“姑娘不可,錢財身外物,為財而詛咒自身,這萬萬使不得。”
李青悠讓他幫忙寫的是個妖字,她的打算也跟馮文汝說了,要在模具上麵刻個妖字,再在上麵畫個叉,連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鎮妖豆腐。
原本她是打算直接把鎮妖兩個字都寫在上麵,但考慮到一塊豆腐麵積不大,還不如簡單寫一個字的好,而且妖字也簡單點。
“這哪是我詛咒自己?”李青悠苦笑,“反正也得了這麽個名聲,借你堂叔的光,我現在也不用再去城外賣豆腐了,與其如此倒不如借著這個機會多賺點銀錢。”
就算她不這麽做,也依舊頂著妖女的名聲,既然如此為什麽不多加以利用呢?
馮文汝也明白了李青悠的意思,即便如此依舊不讚成,同時也懊惱堂叔不該讓一個姑娘家落下這樣的名聲,偏這事還是李青悠主動要求的,他連埋怨都不知道該埋怨誰去。
馮文汝是個讀書人,清高和固執是滲透在骨子裏的,但他也不是一點人情世故也不通,便退了一步,“莫不如單寫一個鎮字如何?”
至少比妖要強一點。
“如此一來既達成了姑娘的目的,又不至於太過難看。”馮文汝道。
李青悠覺得也可以,點頭答應了。
馮文汝按照她要求的大小,在紙上寫好了字,畢竟是十年寒窗苦讀的人,一筆字文雅中又帶著風骨,筆鋒間帶著鋒芒隱現,收筆處卻又將鋒芒隱去。
便是李青悠不懂書法,也覺得這字寫的好,拿起紙來不住點頭,“真漂亮。”
馮文汝麵上微赧,心裏卻又欣喜異常。
李青悠把字吹幹放在一旁收好,這才想起來問他來有什麽事。
“今日是來向姑娘辭行的。”馮文汝說他準備進京趕考,說著拿出一副畫軸放在桌上,“馮某身無長物,唯丹青之技勉強能入眼,今以此畫贈與姑娘,還望莫要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李青悠拿起畫打開,上麵畫了一朵花,遠處是一片竹林,清淡風雅,頗有意趣。
“畫的真好。”李青悠由衷的稱讚,“來,你幫個忙,我把它掛在牆上。”
說著又找了錘子和釘子出來,讓馮文汝幫忙把畫掛好。
“就掛在堂屋吧,這樣進來人就能看到。”
原本略顯昏暗的堂屋多了一副畫,頓時增添了幾分文雅的意趣,李青悠也挺開心的。
馮文汝見她高興也鬆了口氣,同時又有些悵然,也不知道她是否懂得畫中之意。
畫送到了,他也該離開了,便同李青悠告辭,“他日若得功名,必不忘姑娘大恩。”
“好說,先祝你高中。”李青悠一直把馮文汝送到大門外,一直看著他走遠了,正打算回屋,就看到秦繡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拐角處。
李青悠沒打算打理她,正想回去,就聽到秦繡不陰不陽的來了句,“沒想到青悠妹妹和那書生走的這般近,想是他來感謝妹妹的收留之恩吧。”
李青悠覺得好笑,知道秦繡喜歡張鐵牛,可總跑這來刺激她是幾個意思?
“比不得姐姐望眼欲穿,馮書生還沒走遠,姐姐現在去追還來得及。”李青悠麵帶嘲諷。
撕就撕唄,誰怕誰。
“你。”秦繡臉色驟變,捏緊手裏的帕子死死的盯著李青悠,“你別妄想張大哥,他是不會娶你這樣的妖女的。”
便是他想娶,他娘也肯定不答應。
李青悠回身嗤笑了聲,“你要有本事就叫他娶了你,少跟我這唧唧歪歪的,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說完回身甩上大門,獨留下一臉鐵青的秦繡,扭頭正看到張鐵牛遠遠的走過來,她立即換上了如花笑靨走過去。
“張大哥,你可看到那書生了?”秦繡看了眼李家大門,“就是那個姓馮的書生,那晚青悠妹妹留他一宿的那個。”
眼見著張鐵牛氣到青白的臉色,秦繡憋在胸口的那口氣總算出來了些,結果一個沒留神就見他走到李家大門口,還沒舒完的那口氣又堵在了胸口。
李青悠剛走進院子張鐵牛就來了,自從那天兩人鬧了半紅臉,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麵對麵,一時間也有些尷尬。
“看你這兩天挺清閑的,衙門裏不忙吧。”李青悠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張鐵牛畢竟不是旁人,她也不想鬧的太僵。
本是平日裏再尋常不過的一句問候,可這會聽在張鐵牛耳中就變成了他閑的,所以有功夫跑她這來招人煩。
積在胸口多日的那股子氣騰的一下子衝上來。
那窮酸書生都來得,怎麽他就來不得了?
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被他咽下去,別看青悠妹子表麵上看著柔柔弱弱的,可骨子裏脾氣倔著呢,尤其兩人最近鬧得這樣,他也不敢再耍脾氣。
“俺是來找你說李叔跟嬸子的事的。”張鐵牛僵硬的轉移了話題。
他指的是李家老兩口自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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