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表哥
事關女子名節,沒有人懷疑李青悠信口開河,畢竟她來李家也才三年。
“小夥子,你未婚妻子都被李家人欺負成這樣了,你咋不說句話呐?”
“就是,看著也是富貴人家的公子,這可是奪妻之恨呐……”
錦袍男子額頭上青筋突突直跳,自他記事起還從未曾經曆過如此奇恥大辱,幾個鄉野村婦也敢脅迫於他?
當真大膽。
淩厲的眸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所有人頓覺劈麵生寒,指責的話盡數咽回去,下意識往後躲,生怕貴人一怒之下遷怒他們。
本就清冷的空氣瞬間凝固,其他人尚且雙股站站,更何況是正處於風暴中心的李青悠。
錦袍男子冷厲的眸光落在李青悠臉上,仿佛兩柄利刃,這膽大包天的野丫頭,敢羞辱於他,當真是不知死活,他會讓她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李青悠血都涼了,看著他陰鷙的眼底閃爍著的殺意,她毫不懷疑他下一刻就會出手拗斷她的脖子。
然而,事到如今已然沒有了退路,橫豎都是死,或許奮力一搏還有一線生機。
“我知道你要找誰,幫我,就等於幫你自己。”李青悠壓低聲音,強撐著一口氣緊盯著錦袍男子的眼睛,以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
緊緊籠罩著的殺意驟然一收,錦袍男子眼底閃過錯愕,盯著李青悠的眸光更加淩厲,似要看出她說的是否屬實。
到了這會,李青悠反倒不怕了,任由對方打量著。
片刻之後,男子似乎做出了決定,目光落在李青悠緊抱著他大腿的手上。
李青悠訕笑了兩聲,收手,向後退一大步。
錦袍男子慢條斯理的抖了抖棉袍的褶皺,直到將袍子抖的平整光滑,才看向李氏兄弟,單手背到身後,低喝了一聲,“滾!”
明明聲音不大,卻猶如悶雷滾滾,震人心魄,有膽小的婦孺驚的白了臉。
李氏兄弟也心生懼意,李大禿子畢竟年長幾歲,想的要多一些,見狀不妙拉著兄弟就要走。
李二癩子有些不甘心,想他們兄弟二人也算是有一號的,結果被人喊一嗓子就嚇跑了,往後還怎麽混?
再者看這人麵目俊朗,穿著體麵,唬住了他說不定還能弄些好處,這麽一想李二癩子就不動了。
“想英雄救美?”李二癩子朝地上啐了口,“也不睜大你的狗眼瞧瞧,二爺麵前有你撒野的份兒?”
剛才他正痛毆驢子,驢子“兒啊兒啊”亂叫,故此對他男子那聲低喝感受不深。
“這小娘皮是二爺的,你若想橫插一腳小心二爺……”李二癩子的話不等說完,猛然間眼前一花,甚至都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麽,就感覺到一股大力重重砸在胸口,他整個人都飛出去。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隻見李二癩子被踹出去兩三丈遠,重重撞在院牆上,也不知道是這一腳的力道太大,還是院牆積年老舊破敗不堪,竟然被李二癩子生生撞塌,他整個人飛進了隔壁院子才停下來。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甚至連跑都不敢,屏住呼吸垂首往後縮,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李二癩子。
“老二。”李大禿子的驚呼聲驚天動地,聽的一幹人等忍不住想笑,卻又礙於錦袍男子的威壓不敢笑出聲,更是聽的隔壁院子裏摔的頭破血流的李二癩子直牙疼。
他他娘的說了多少次叫他二弟就行,偏他哥不長記性,弄的他每次一聽到這倆字就條件反射,感覺褲子裏的小李二癩子躍躍欲試,想出來跟他哥打招呼。
李大禿子在錦袍男子和二弟之間衡量了下,最後跑到二弟跟前,把他從磚石下扒拉出來。
李氏兄弟再傻,到了這會也知道麵前這主是他們惹不起的,再多的不甘也得咬牙咽下去。
不過地痞嘛,撂狠話是必備技能之一,哪怕打不過也得把狠話撂下,至少給自己留點麵子。
自然他們不敢再挑釁錦衣男子,隻能將一切歸咎於李青悠的頭上。
“小娘皮你別得意,等著二爺的,這事沒完。”李二癩子在親哥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往外走,隔著老遠都仿佛能感覺到他那股子又恨又不甘心卻又不得不忍耐的憋屈。
沒人懷疑這話的真實性,光看李氏兄弟今日這做派就知道這事不能善了,不過李青悠有這麽個響當當的表哥,自然也沒什麽好怕的,說不定日後鄰裏間還能借點光。
別人不怕,可李青悠不能不怕啊,她可是冒死拉虎皮扯大旗,結果敵軍未退大旗先倒,可不太得不償失了。
“表哥……”李青悠巴巴的看著錦衣男子,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不是?
結果回應她的是錦袍男子的一記白眼,很難想象剛才一出腳就毀天滅地的人物竟然會做出翻白眼這種動作,雖然稍縱即逝卻也被李青悠看個清楚,同時也解讀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少得寸進尺。
好吧,至少眼前是把李氏兄弟打發走了,估計被他踹了一腳,他們也該有所顧忌才是,至少李二癩子那身傷就夠他養個仨月倆月的。
這會李青悠顧不上去擔心李氏兄弟了,眼前這尊瘟神可比那哥倆更可怕。
而這時候院子裏圍觀的眾人也在瘟神冰冷的注視下匆匆離開了院子,原本那些還有心思攀附一二的人也早就被他那一腳嚇堆了,頃刻間原本還熱鬧的院子裏就隻剩下了李青悠和錦袍男子兩人。
“人在何處?”錦袍男子沉沉的目光落在李青悠臉上,語氣裏透出的寒意比地上的積雪還涼,驚的李青悠打了個寒顫。
“人?”李青悠努力露出一個自認為正常的笑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不就是?”
眼見著錦袍男子眉頭皺起,周身騰起一股寒意,眼底的殺意幾乎要隱藏不住。
李青悠忙解釋道:“看大俠衣著光鮮,口音不是本地人,必是外地來的。清水鎮雖小,可若不是有意尋找也找不到這貓耳胡同來,更不會恰巧出現在我家。而我家裏現在隻剩下我一人,所以……”你來我家不找我找誰?
李青悠話未說完就被一隻大手攥住了脖子,剩下的話全部被扼在嗓子裏,隻能發出啊啊的聲音。
錦袍男子手上用力,將李青悠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