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離不開我?
男人遞上一方雪白的手帕,“擦擦吧!”
“謝謝。”她低聲應了,抬頭悄悄看他,見他皺眉四望,便迅速地將手帕藏入懷裏,然後拿了自己隨身攜帶的紙巾匆匆擦了眼淚鼻涕。
“那個手帕弄髒了,我帶回去洗過之後再還你吧!”她輕輕地說。
“你留著吧。手帕我多得是。”他漫不經心地轉頭看她,“你是跟著我走呢?還是打算靠自己的能力闖出去?”
“跟著你吧。我有些路癡,靠自己的力量怕是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出去了。”她努力地壓抑著自己內心的小驚喜,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如常。
“那跟我走吧。不過事先跟你說好,別對我抱太大指望,我也路癡。這一整晚走不出去都有可能。”他微笑著說。
“沒事。”她很想說哪怕一輩子跟著他在這迷宮裏轉悠也開心。
“走吧。”他領先往前走。
她急忙跟在後麵,隻是剛抬腳便被絆了一下,右腳的小腳趾的指甲傳來一陣疼痛,緊接著一股溫熱的液體流竄而出。
她痛苦地低吟一聲,男人倏地轉身伸手扶住了她,“怎麽了?”
“我撞到腳了。似乎流血了。”她看他,語帶哽咽。
‘啪’
一簇藍色小火焰竄起,照亮了她的腳。
男人眉頭緊蹙,“你的鞋呢?”
“方才走太累,所以脫了鞋坐在那裏休息了一會兒。後來就忘記穿了……”阮溪苦笑。
方才她全副身心全都撲在他的身上,哪裏會記得被脫在一旁的鞋?
“你也太粗心了。”男人歎了口氣,撕下自己襯衣一角迅速地給她將流血的腳趾包紮了,然後問,“還回得去原來脫鞋的地方嗎?”
她心一跳,搖了搖頭,“隻怕是不能。”
“看來我今晚要做苦力了。”話音未落,他已經將她騰空抱了起來。
她將臉深深埋進他的懷裏,貪婪地聞嗅著他的體香,喃喃問道:“今晚是你的新婚之夜,你不怕她獨守空房嗎?”
他悶笑一聲,輕飄飄地說:“今天她太開心,早已把自己灌了個酩酊大醉。所以我在與不在,都無關緊要。”
“你愛她嗎?”
“重要嗎?”他挑眉。
“很重要。”她嘟囔一聲。
“對誰很重要?”他追問。
她呆了一呆,緩緩說道:“對你對她都很重要啊!難道婚姻不應該是愛情的結晶嗎?”
“對於我來說,婚姻隻是交易。有沒有愛情不重要。”他的聲音裏帶了一絲嘲諷。
“不重要?”她喃喃重複。
男人低頭看她,“為什麽問我這個問題?這對你重要嗎?”
她心一顫,顧左右而言它,“我是個女人,當然希望我的婚姻是因為愛而存在的。”
“那你有愛過誰嗎?”
“有。”她垂眸,聲音有些嘶啞。
“幾個?”
“兩個。”
“哈!看不出你情史還挺豐富的。我很好奇你愛過的那兩個男人現在還愛著你嗎?”
“沒有。一個可能狠狠地恨著我,隻等著哪一天可以將我抽骨扒皮。一個忘記了我娶了別的女人。”她苦澀低語。
男人聽了,沉默下來。
她也再無說話的興趣。
比起和他交談,她更喜歡與他沉默相處的方式。
這樣會讓她忘記他現在的身份,任性地讓自己暫時沉浸在虛構的美好中。
時間一點點過去,感覺到他身體在冒汗,她不舍地低語,“你累了吧?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
“我是男人,絕不會讓受傷的女人有機會傷得更嚴重。你別管我。累了的話就閉眼睛休息一會兒。”他抬頭目視前方,雙手始終穩穩牢牢地抱著她。
“那麻煩你了。我可就真的睡了。”她的臉在他懷裏蹭了蹭,緩緩閉上了眼。
雖然他已是有婦之夫,雖然她此時此刻的行為逾越了她一向的道德底線,可是今晚她不想去想,隻想任性地隨著自己的心意而動,哪怕明天山崩地裂性命堪憂她也認了!
一開始,她根本睡不著,隻覺得身上每個毛細孔都長出了觸角,不顧一切地觸摸著他感應著他,直到他突然哼起了一首民謠,她的意識才一點一點變得模糊,最後完全迷失在他那動聽的旋律中。
再醒來,天已朦朦亮,她睜開眼睛,正好對上他溫柔至極的眸子,心不由一顫,正要說話,他的眼睛便變得平靜深幽得如一汪不起一絲波紋的古潭。
這一切太快,快得讓她確認自己是在自作多情。
“前麵再有五十米就是出口了。為防人胡思亂想,你我得分開出去。你來決定是你先走,還是我先走。”他淡淡地問,優美的薄唇裏吐出團團白霧,漆黑的發絲上浮著細細密密的晨露。
“你先走吧。你趕時間,而我最多的便是時間。”她很不舍,卻不得不逼著自己堅強。
“好。那你要小心點,別再弄傷了腳。”他點頭,將她放下,舉步就走,沒有一絲一毫的眷念遲疑。
“等等!”她倏地伸手抓住了他。
他垂眸看向她,眼帶嘲諷,語帶輕佻,“怎麽?一夜的相處就覺得離不開我了?那要不要考慮做我背後的女人?你放心,我一定會雨露均沾的。你選好了,是二四六跟我,還是一三五七跟我?”
她呆呆地看著他,下唇瓣被牙齒咬得失了色,的心‘咚咚’跳得厲害,明知道他是調侃是奚落,可是卻對他的提議動心不已。
他挑眉,伸手將她額前垂落的一縷亂發撫到耳後,嘴角邪惡地挑起,“你記住,要做我背後的女人就別給我惹麻煩,也別給我戴綠帽。去把你的過去處理好,我可不喜歡你以前的男人在我們恩愛時突然跑出來掃興。尤其是江磊。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你要跟他斷幹淨,什麽理由你自己去想。同意的話,點點頭。”
她如同被催眠了般輕輕點頭。
“乖。我喜歡乖巧懂事又聽話的女人。”他笑了,身子前傾,嘴唇輕輕地落在了她的耳畔,“今晚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