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他這是怎麽了?
阮溪苦澀搖頭,哽咽低語,“我不會為他報仇,但是我很傷心很失望。傷心的是,我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變回我心目中那個美好少年的那一天了。失望的是,你霸道地不問原由地就將他給殺了。你的殘暴令人驚悚。而且你和他一樣犯罪了。你比他的罪要大數倍!歐辰,你是殺人犯……”
“那又怎樣?難道這樣你就能以此為名義堂而皇之地離開我?”歐辰挑眉,隻覺得她臉上那一顆顆滾落而下的淚珠亮得如一把把匕首能將他的眼睛刺瞎將他的心刺穿。
都什麽時候了,她竟然還愛著那個猥瑣的男人,竟然還為他的死而流淚!
她忘記她經曆什麽了嗎?
難道在她心裏,她情願被他羞辱,也不願意他受到一丁點傷害嗎?
阮溪轉過身來,身子無力地靠在窗台上,悲哀地看他,“你不會讓我離開,可我卻再也無法真正麵對你了,連假裝都不成了。歐辰,對不起,我沒法對一個殺人犯強顏歡笑……”
歐辰被她臉上這種黯淡絕望的悲傷給震住,沉默了半天,他撩被下床,剛邁開腳,就看見阮溪猛地立直了身體,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看著他。
而他根本就沒有打算朝她走去,他隻是想去衛生間衝個澡然後下樓而已。
他不想跟她就這個問題爭執下去了,不是因為爭不過,而是不舍得再爭,不舍得讓她更傷心,盡管她已經狠狠地傷了她的心。
可是,她的這種害怕,這種誤會更加深銳地刺傷了他。
他覺得很悲哀,為她,也為他自己。
他們都陷入了感情的泥沼,他愛她,而她愛著另一個男人。
即便那個男人如此深重地傷害她羞辱她,她仍然沒有辦法不愛。
而她卻完全看不到自己對她的深情。
都已經表現得如此明顯了,她還是感覺不到。
這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她的眼裏從未看到過他,心裏也從未將他裝進去過……
他敗得一塌糊塗,敗給一個他瞧不起的對手。
他很懊惱很悲哀,卻無可奈何……
他突然覺得自己再也沒辦法和她在一個房間裏呆下去了,太壓抑太痛苦了。
他想她也同樣如此。
他抿了抿唇,轉身快步離開。
當門關上,阮溪有些迷糊地眨了眨眼睛,原本繃緊嚴陣以待的每一個毛細孔卻不由自主地慢慢放鬆。
他血腥的手段讓她害怕得抗拒,連呼吸都不暢了,他離開了,她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可是,心裏又有些奇怪。
他這是怎麽了?
明明很生氣,可是怎麽一聲不吭就出去了?
這完全不是他從前的風格啊!
她都作好準備要受他各種形式的霸淩了,卻沒想到他竟然什麽都沒做就離開了!
該不會是出去想些新鮮的法子折磨她吧?
這樣一想,一顆心便又惴惴不安起來。
“阮小姐?”門外響起一個陌生女孩溫柔的聲音。
她快步走了過去,將門打開,看到一個身著女傭製服的年輕靚麗得讓她詫異的女孩站在門口,嘴角勾著一抹迷人的笑,一雙黑眸溫柔多情,讓人想起那一汪漣漪輕起的春水。
“阮小姐,早餐準備好了,先生讓我來叫您下樓用餐。對了,先生說他要出去跑跑步,讓您別等他自己先吃。還說您身體需要時間來調養,別急著去學校上課,他已經幫您請好假了。落下的課程,他會請人到家裏給您補上的。”女孩的聲音極其悅耳動聽,仿佛有一隻黃鸝鳥在耳邊歡快地唱著歌。
“知道了。你是新來的嗎?我似乎以前沒見過你。”阮溪疑惑地問。
女孩的笑容收斂,取而代之的是沉重,“是啊!我是被先生從歐老爺子手裏救下的,看我無家可歸可憐我,所以收留了我,讓我跟著詹妮學著做管家,說有了這門技能也算可以自食其力了。”
阮溪呆了呆,“他救了你?”
想當初,她那樣求他,他都一屑不顧,任由她被人架走。
就在她快絕望時,他才突然間出現。
而且事後還逼著她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弄得她現在都不能擁有自由。
那他救這個女孩為什麽這麽爽快?
是不是他們也曾經有過一夜風流?
他把她留在身邊,又是不是留待以後好下手呢?
那麽,這就是為什麽今天早上明明她惹怒了他,他也沒有大怒的緣故?
因為他的心思已經完全轉移了吧?
阮溪這樣一想,就不禁認真地多看了女孩幾眼,“你叫什麽名字?”
“古蕾。古代的古,花蕾的蕾。”古蕾笑得燦爛,笑得沒心沒肺,耀眼得像東升的旭日。
阮溪看得有些刺眼,轉過身去,“知道了。你下去吧。我還想睡一會兒,睡醒了再下樓吃早餐。”
“要不我把早餐給您端上來吧?”古蕾熱情地說。
“不用了。我現在一點都不餓。”阮溪搖頭,關上門想想古蕾的話,突然笑了。
如果他真的對古蕾起了什麽心思,那對她來說簡直是一件天大的好消息。
那意味著她離自由不遠了!
說不定明天,下個星期,下個月,歐辰就會勒令她從這幢華麗的房子裏滾出去。
雖然這房子是登記在她名下的,但是他要回去是件易而反掌的事情。
她不在乎房子,也不在乎他是不是還允許她在現在這間學校繼續學習下去。
她有手有腳,可以養活自己,並且找到一間願意收留她的學校。
可能沒有現在的學校專業,但憑著她的努力,她一定可以學到她想要學到的知識的。
至於母親,她會接回來和自己呆一起。
母女倆相依為命,相信對她的身體是好事,而不是壞事。
阮溪這樣一想,便莫名地有了種緊迫感,她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便收拾東西下了樓。
詹妮一看到她,不由眼睛一亮,笑著快步迎上來,“阮小姐,你怎麽還是下樓來了?我聽古蕾說你還要再睡一會兒的。”
從被歐辰帶回來後,阮溪昏沉沉地睡了足足三天。
這三天裏,歐辰衣不解帶地陪在她身邊,喂她吃飯給她洗澡。
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她都沒有真正清醒過來過。
詹妮等人都很擔心她,現在看到她又像從前一樣精神抖擻,不由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