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生離死別的感覺
這天晚上，阮溪和秦宛住一起，倆人躺在床上麵對麵地說了很多很多話。
直到淩晨兩點的時候，倆人才疲憊地睡了。
秦宛的婚禮很隆重，出席的賓客非富即貴，看著台上貌合神離的秦宛和衛疏朗，聽著他們彼此的誓言，阮溪的眼淚無法抑製地往下流。
歐辰皺眉，輕輕推她，提醒道：“這是喜事，注意你的情緒。”
“我知道。我就是控製不住。對不起。”阮溪哽咽低語。
歐辰黯然，遞上手帕。
儀式過後，秦宛和衛疏朗坐車離開。
他們會飛往巴厘島，在那裏將度過他們的新婚蜜月。
很多人都很羨慕秦宛，隻有阮溪知道他們此去毫無歡愉可言，一切都隻不過是避人耳目。
秦宛說衛疏朗喜歡的人早就提前三天跑那裏候著了……
當賓客散盡，歐辰和阮溪也登上了飛機。
阮溪無力地靠坐在座位上，沒有焦距的眼睛呆呆地看著窗外。
這一坐就是數個小時。
歐辰沒有打擾她，自去臥室休息。
當飛機落地，他這才上前提醒她已經到了。
她往窗外一看，意外地看到詹妮和她的母親一起在下麵等候著，不由又激動又驚訝，“怎麽不是我們要去的小島？”
“你不留戀的地方，呆下去也不過是浪費時間。倒不如回來直接進校爭分奪秒地學習。”歐辰領先下了飛機。
阮溪呆了呆，隨即加快腳步隨在了他身後。
“先生，阮小姐，歡迎回家。”詹妮笑著說，“房間都收拾好了，晚餐也準備好了，您們簡單洗漱一下便隨時可以用餐。”
“嗯。”歐辰冷冷地應了一聲，舉步向前。
阮溪抱了一下詹妮，真誠地說：“詹妮，多謝你這些日子對我媽的照顧。”
“應該的。你們慢慢談。”詹妮知趣地離開。
阮溪這才轉身走向方蓉，張開手臂，含著熱淚笑問：“媽，我可以抱您嗎？”
第二天，阮溪便正式入院學習，生活一下子變得充實而忙碌起來。
歐辰也恢複了往常的忙碌，每天都有開不完的視頻會議。
用晨昏顛倒來形容他的繁忙毫不誇張。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同床共枕過了。
常常是她清早起床，他才睡下。
她放學回來，他就在書房開會。
倆人的距離一下子拉開，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但這種距離卻是阮溪喜歡的，這讓她感覺到輕鬆愉悅，甚至是自由的。
她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中，貪婪地吸收著知識，將它們與自己的奇思妙想融合在一起，最後呈現在紙上，甚至實物。
時間一下子快了起來，轉眼間便已過去了四個月。
這一天早上，阮溪像往常一樣將自己打扮得簡單清爽便出了門，恰好看到歐辰拎著公文箱從書房裏走了出來，不由好心情地打了個招呼，“嗨！”
“嗨！你精神不錯。”歐辰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
最近這段時間，他的笑越來越溫和了，有著濃濃的人情味，不再像從前的冷得讓人心顫。
“嗯。你也是。要出差？”
“是。要去趟歐洲。”
“多久？”
“不知道。也許後天就回，也許永遠不回來了。”
她一愣，“什麽意思？”
“玩笑而已。”他聳聳肩，“時間還早，我送你吧！”
“不用，我……”阮溪想拒絕。
他卻打斷了她的話，“不要拒絕。走吧！”
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又不想問，因為不舍得打破這來之不易的寧靜生活。
他將她送到校門口，溫柔地說：“好好學習。”
他的語氣溫和得像是她的父親她的兄長，讓她莫名心暖。
“一路順風。再見。”她主動抱了他一下，這才轉身向校內走。
走了很長一段距離，仍然覺得背部滾燙一片，禁不住回頭，卻見他彎腰鑽進了車裏，很快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阮溪總覺得怪怪的，有一種生離死別的感覺。
歐辰這次出差，該不會在路上碰到什麽危險吧？
但她很快甩甩頭，心想自己真的太莫名其妙了。
歐辰是誰？閻羅王死了，他都不會死！
……
阿爾卑斯山山腳下一個小酒館裏，歐辰手裏端著一杯威士忌，皺眉垂眸，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有人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叩了叩台麵，“來杯白蘭地！”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息，明明和溫和，歐辰卻生生聞嗅到了極其濃鬱的攻擊性。
他仰頭喝了一口酒，眉眼依然低垂，淡淡地說道：“你來了。”
“是。我來了。有點晚，不過沒有錯過。”楚若昀輕笑。
“很好。那明天早上五點一刻山腳下見，不見不散。”歐辰一口將酒水喝盡，酒杯重重放於台麵上，轉身就走，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楚若昀一眼。
楚若昀的心情卻莫名地好，轉過身看著歐辰高大挺拔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道優美的弧線。
雖然歐辰沒有看他，也隻有零星片語的幾句話，可是從他的身上，楚若昀敏銳地感覺到他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霸道囂張的歐辰。
不僅如此，他還有些頹廢，像是遭受到打擊一般，整個人的氣勢都降了不少。
原因不言而喻，一定是這段時間過得並不好。
被逐出歐家是一方麵，阮溪不曾給過他一絲半點的好臉色也是一方麵。
阮溪，多麽高傲的女孩，被他這樣死死地壓著，不用盡生命所有的力量去抵抗才怪！
他輕而易舉地得到了她的身體，卻得不到她的心。
因為她的那顆心早在十年前就已經給他楚若昀了，哪怕是閻王老子都奪不走，更何況屈屈一個歐辰？
楚若昀越想越開心，多日以來積壓在心裏頭的陰霾因此煙消雲散。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歡喜的暴飲來狂歡，隻是喝了一杯酒後便走出了酒館。
明天無論如何，能走下雪山的隻會是一個人！
歐辰四點半便醒了，翻身躍起，簡單地洗漱一下，便背起早已收拾好的裝備離開了旅店。
在山腳下，他看到了早已等候在那裏的楚若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