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就要你!
他們本有可能成為朋友的,他卻偏偏讓他們成了兩兩相厭的冤家……
歐辰也沒再說話。
事實上,他真的感覺到很疲憊,甚至很虛弱,血流得有些多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然舍不得放過任何一點和她交流溝通的機會,哪怕他們之間的交流溝通總是充滿著隨時隨地會熊熊燃燒的怒火,也好過他們之間如彼此不存在的零交流。
這一個星期以來,他度日如年,每天腦子裏全都是她的影子,完全沒有辦法做其它的事情。
她以為他給她造了一座牢籠,讓她變成了金絲雀,卻不知道她也給他造了一座牢籠,他也成為她的奴隸。
隻不過,她的心裏充滿怨恨,心心念念要衝破牢籠展翅飛翔。
他卻甘之如飴,心甘情願地自斷雙翼留在她的身邊。
很可悲。
他這般愛她,她卻不知。
就算知道,回饋給他的也不會是愛,而是羞辱與嘲笑。
她總是說他冷酷無情,卻不知道事實上她比他要冷酷千倍成倍。
他隻是囚禁了她的身,她卻囚禁了他的心……
他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車子抵達別墅時,早有詹妮和醫生候在那裏。
他們齊齊走上前來,伸手去攙扶歐辰。
歐辰卻推開了他們的手,淡淡地說:“不用這麽誇張。”
他自己下了車,轉身往裏走。
醫生和詹妮急忙隨在了他身後。
眾人眾星拱月般將他迎了進去,沒有人注意到阮溪。
阮溪並不在乎,因為她一直都知道在這裏真正的主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歐辰。
更何況是負了傷的歐辰呢?
她落寞地隨在了眾人身後。
一進屋,醫生立即讓歐辰坐下來,然後檢查他的傷勢。
眾人都不安地圍在周圍。
阮溪看了看,自轉身上樓。
進了房間,她脫下沾了血跡的大衣,快步走進衛生間。
剛洗完澡,還沒來得及穿上衣服,歐辰舉步走了進來。
阮溪愕然,急忙扯了浴巾緊緊裹住身體。
他冷冷看她一眼,“擋什麽擋?又不是沒見過。過來,幫我擦身。”
阮溪皺眉,“你自己不能擦嗎?”
“我背部有不少傷口,我自己不好弄,而且怕不小心沾到了水引起感染發燒。所以接下來的時間裏,你都必須承擔起替我擦身的責任。”歐辰慢慢地脫著衣服,衣服摩擦著傷口,讓他的嘴角微微抽搐。
“讓傭人來吧!我去叫詹妮派個女傭上來。”阮溪轉身就走。
歐辰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就要你!”
阮溪瞪他,“我還沒想著要和你和好!”
“女人!我剛救了你!這傷是為了救你而落下的!”歐辰暗暗咬牙,懊惱她的冷酷無情。
“我沒求著你救!”阮溪用力甩掉他的手,“更何況,那夥人和我無怨無仇的,卻突然跑來殺我,估計是想報複你!說起來我還是受你牽連的呢!”
說話間,她已經快步閃身走了出去。
歐辰恨得牙癢癢,卻已經無力地跟她糾纏了。
他真的累得厲害,全身也到處都痛,如果不是素有潔癖,他隻恨不得倒床就睡。
歐辰好不容易將衣服剛脫下來,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心下一喜,心想她到底還是回心轉意了。
倏地轉身,卻見門口站著的不是阮溪,而是瑪麗,一個到三十五歲還沒有談過男朋友的老處女,此時她正死死地盯著他身體某處,一雙眼睛灼灼發著光,臉上的神情也古怪得很。
歐辰第一次感覺到又窘又怒,他以為阮溪方才說的不過是氣話,沒想到竟然真的叫詹妮派人上來了!
可見她是完全不在乎他的身體被其它女人看光摸光的!
他深吸一口氣,冷冷喝道:“出去!”
瑪麗回過神來,臉頓時脹得通紅,訕訕地解釋,“先生,是詹妮派我上來的,說是阮小姐的意思。”
“這裏誰是主人?”歐辰挑眉。
“自然是您。”
“那還廢什麽話?給我滾!”歐辰暴喝一聲。
瑪麗被嚇得人都差點跳了起來,再也不敢多說,狼狽地轉身就跑,結果撞上聞聲趕來的阮溪,倆人差點一起摔倒。
阮溪急忙扶住了她,轉頭瞪了歐辰一眼,溫柔地對瑪麗說:“我代他向你道歉,對不起。”
“不用。”瑪麗含著眼睛搖頭,頭一低,舉步匆匆離去。
阮溪懊惱轉頭,快步走進衛生間,對正拿著毛巾艱難地擦拭身體的歐辰說道:“歐辰,我知道你有錢,知道你習慣了一直高高在上,可是那是因為你生得好,上輩子也不知積了什麽德,投生在了一個富裕的家庭,可這不是你自身努力的結果。所以我不覺得你有什麽資格瞧不起他人。退一萬步說,就算你所有的成功都是來源於你的智慧你的努力,可也不代表你就可以騎在別人頭上拉屎。人,貴在彼此尊重。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你這輩子永遠別想得到別人的真心。”
歐辰手一滯,心裏有些苦澀。
人之初,性本善。
他一開始也是想以真心待人的,可是每次付出的真心都被人無情地踐踏了。
像他的父親,從他出生起,便不願意多看他一眼,更不用說抱了。
而生他的母親,也總是淡漠得像遺棄了整個世界。
與他最親近的爺爺,無私地傾盡所有的知識與技巧,卻獨獨沒有給過他愛。
他予爺爺來說,隻不過是一件用來繼承家業的工具而已。
還有他的堂兄堂弟,他曾經以為他們是他可以傾吐真心話的對象,結果是差點一命嗚呼。
真心,真的不是他不想要,而是他一直不敢奢望,因為不奢望,就不失望。
阮溪見他頭也不回,以為他什麽都沒聽進去,便嘲諷地一笑,“或許你根本就不曾在乎什麽真心不真心。好了。當我上麵所說的話全是廢話,你不用聽進心裏。你說得對,是你救了我,我幫你擦身理所當然。”
她走上前,從他手裏拿過毛巾在熱水裏搓洗擰幹,然後替他輕拭著傷痕累累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