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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不熟

  “但願她知難而退,可別攪局什麽的。”付冉喃喃自語,看著麵前嶄新的習題,太陽穴隱隱作痛。


  看來蘇良對自己的執念很深,居然天天都會給她出新的挑戰。


  窗外風和日麗,兩人從來沒有想過,新的風暴正悄悄來襲。而蘇良那安慰度日的願望,注定無法實現。


  餘辰班中,原本應該安靜嚴肅的上課時間,卻發出陣陣不協和的聲音。


  江鶴的臉呈現不自然的潮紅色,時不時的拿紙擦一下鼻子,而桌子上,已經是厚厚一層的紙巾。而他整個人,都是一隻胳膊放在課桌上,勉強支撐起身體。


  而擦鼻子的聲音,自然在整個班裏十分不協和,甚至有些搶老師說話的聲音。班裏許多人,看著江鶴的眼神都不太自然。


  江鶴自知影響了別人學習,紅著臉卻又無可奈何,總不能讓鼻涕流到嘴巴裏。


  在第無數次洗鼻涕之後,老師停下了手中的粉筆,轉過身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既然難受,不如請假回去,我會和你班主任說明情況,然後給你家長打電話。”


  江鶴艱難的搖了兩下頭,隻覺得耳道嗡嗡響,難受的要死。可他知道,倘若爸媽真的心疼他生病,今天早上也不會讓他來的。


  老師歎了口氣,繼續勸說著:“何苦呢?你成績本身也不差,偶爾誤一天課沒什麽的。何況你這樣,也根本聽不進去什麽啊。”


  “我沒事的,會盡量小聲一些。”江鶴聲音極小且沙啞,不仔細聽的話,都無法分辨她說了些什麽。


  見江鶴那麽固執,老師也隻得歎了口氣,搖頭繼續寫東西。


  “你看看,這樣還要堅持上課,不是在秀自己成績好還吃苦嗎?”


  後排,幾個學習不太好的人小聲說著。


  江鶴從不與人親近,上課學習下課複習,同一個班相處三年,除了名字可以說是一無所知。雖說平常很樂意幫別人講解一些問題,可這樣的處事方式也惹來許多不滿。


  放眼望去,沒人多喜歡他,也沒人多討厭他。


  這恰恰是最可悲的。


  剛一下課,江鶴便隻撐不住身體,頭重重的磕了下去,發出沉悶的嘭聲。同桌自是被嚇了一大跳,可周圍的人,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上前問一句怎麽了。


  掙紮著重新坐起,手摸索出早上自己找的感冒顆粒,卻發現帶的水已經被自己喝完。


  如今之計便是去小賣鋪買水,可江鶴渾身軟弱無力,這樣子走出去,怕是剛出班門口就會摔到地上。


  喉嚨幹澀的要命,甚至連吞咽口水都成為酷刑。一雙眼睛帶著哀求,扭頭看著不遠處的莫鈺涵。


  咚的一聲,一瓶礦泉水不偏不倚的砸到江鶴桌子上,滾了幾圈之後,停留在了桌子的邊緣處。


  江鶴費力的扭頭看著那瓶水的主人,餘辰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爬在桌子上睡覺,對於江鶴的目光,沒有任何解釋。


  他們兩個可以說是這個班裏的兩顆釘子,獨來獨往,沒有朋友。不同之處是餘辰可沒那麽好欺負,誰敢說他一句不是,分分鍾鍾送他上天。


  他和江鶴的交流屈指可數,隻是不知道怎的,每次看到他用那樣的眼神望向莫鈺涵時,總覺得心中有些難受。


  心裏隱隱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卻又無從考證,很是不舒服。


  或許是因為蘇良突然提起莫鈺涵的緣故,導致他怎麽看他怎麽不順眼。


  江鶴吃了藥便重新爬回桌子上,滾燙的額頭挨著涼涼的課桌,倒是暫時緩解了他不少痛苦。隻聽著耳邊聲音越來越遠,卻又越來越嘈雜。


  “江鶴他這是怎麽了?”


  陳胥淩一邊整理著試卷,看著全班同學都已經齊刷刷的起立,道著老師好。唯有江鶴一人趴著毫無動靜,不由好奇道。


  “報告老師,江鶴今天身體不舒服,又不肯回家。”也不知是誰簡單的說了幾句話,交代了來龍去脈。


  “不舒服爬在這裏頂什麽用,趕緊送回家去呀。”陳胥淩走下講台推了幾下江鶴,想讓他清醒清醒好回家。


  這一推不要緊,江鶴的身子立馬歪斜到一邊,雙眼緊閉,儼然一副暈倒的樣子。


  “怎麽這麽燙?誰有他父母的聯係方式?快點聯係來學校接人。”陳胥淩有些慌,隻得想著快一點讓他父母接走他。


  今天校醫請假,他任職的幾年期間,還沒遇到過生病這麽嚴重,還要來上課的人。


  “莫鈺涵,他,江鶴的父母給他打過電話聊事情。”


  幾個人嘻嘻哈哈的說著,而被點到名字的莫鈺涵,則是一臉墨色。


  至於聊了點什麽,他這輩子都不想回憶。之前喝醉酒後無意間透露了一些,就被這些人嘲笑了很久。


  奈何師命不可違,莫鈺涵也隻得硬著頭皮翻出通話記錄,將手機一遞道:“老師,您來說吧。”


  那個不可理喻的女人,他這輩子都不願意溝通第二次。


  “你給我打電話做什麽,我上次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電話剛接通,便聽得到不耐煩的女聲響起,弄得陳胥淩很是尷尬。


  “咳咳,我是江鶴的老師,您的孩子病倒了,麻煩來學校接一下,好送他去醫院……”


  陳胥淩一席話還沒說完,電話那一端便打斷,不耐煩道:“年輕氣盛,淋了點雨而已,不礙事。沒什麽事的話,先掛了。”


  話音剛落,電話內頭隻傳來了一陣陣忙音。


  “什麽啊?居然有這樣的家長?”陳胥淩隻覺得自己鼻子都要氣歪了,又將電話撥了回去。而這一次,響了許久才接起。


  廢了許久勁兒才說清楚現在的狀況,並且反複強調江鶴暈倒,怎麽也叫不醒。電話那頭的人,才堪堪答應來接。


  江鶴悠悠轉醒,一看,還是那個熟悉的房間。床單是藍白格子相間,裝飾品也隻有簡簡單單的鍾表,以及從小到大的獎狀。身下的床板,咯的他微微有些腰背痛,隻是因為梁文彥說過,硬的對腰背好。


  額頭放著已經涼掉的毛巾,身邊的床頭櫃上,是一碗還微微帶些溫度的雞湯。江鶴略微活動了一下身子,要比上午強上很多。看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也不過是淋點雨,居然直接暈倒在了教室,還要我特地請假回來照顧你。你知不知道現在這種緊要關頭,請一天假,會拉下多大的差距?”


  見江鶴坐了起來,也不急著關心,便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數落。


  江鶴就那麽聽著,一言不發,被這麽說,好像也不難過。


  “你怎麽知道我暈了?”聽著梁文彥數落的差不多,江鶴才問道。


  嗓子幹的厲害,說話也很痛,可梁文彥並沒有給他遞杯水的意思。


  “那什麽莫來著打電話,不說這個了,醒了就去看看書,明天給我去上課。下次的考試,我不允許你有任何失誤,明白了沒有?”梁文彥說完,便去拿了幾本書放在床頭櫃,自己離開了房間。


  一天未進食,可卻由於病著的緣故,肚子也感覺不到餓。看著旁邊一大堆的藥片,沒有水,也隻好就著雞湯喝了下去。


  打起精神翻開筆記,心裏卻是燃起了絲絲小確幸,果然,莫鈺涵還是在意他的。之所以最近不理他,定是因為生了他媽媽的氣。


  等他明天精神好了,去道個歉就可以了。


  想到這裏,江鶴看書的動力更足了。


  “什麽嘛,昨天作業怎麽這麽多,搞得我都沒有時間打遊戲了。”


  第二日一早,莫鈺涵揉著黑眼圈抱怨著,雖然說一寫完作業就睡覺了,卻依舊不滿足。平日裏,江鶴或多或少會替他寫一些,又或者說會給他抄。猛然間需要自己寫,很是不習慣。


  “大哥你隨便說些好話,那小子不就又傻乎乎的給你寫了嗎?”也不知是誰隨口說了一句,惹得一行人都憋不住笑出了聲。


  什麽家裏有急事,還有照顧癱瘓在床的爺爺奶奶,沒有時間。這樣的鬼話,也就那單純的小子會信。


  一提到江鶴,莫鈺涵整個人臉色都不太好了,陰沉著一張臉道:“別提那小子,我就算天天熬夜學,也不會再用他了。”


  自從他沒有乖乖聽話,去照抄蘇良的文章。嶽文便很不開心,不僅好幾天沒有理他,甚至還放了鴿子。而這些罪名,都一一扣在了江鶴的頭上。


  “鈺涵,早啊。”剛一踏進班門,江鶴連書包都不曾放下,一路笑著走上前打招呼。


  今天雖說他已經好了很多,可還是拿兩團棉花堵住了鼻孔,以免上課時弄出聲響影響別人。隻不過是看上去,會有一些滑稽。


  幾人哄笑著散開,卻還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盯著這麵。


  莫鈺涵微微有些崩潰,他本以為一直以來都是他在主動,所以一但她不去找江鶴,就可以換來一片清淨。萬萬沒想到,這人像是吃錯藥一般,隔三差五找他聊天,惹得她的朋友們天天嘲笑他,說什麽他惹到了一個癡心人。


  當真是鬧心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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