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幾人歡喜幾人憂
相比於二人的和和美美,其餘幾人就十分淒慘。莫鈺涵捧著一大束玫瑰,苦苦站了很久都沒等來嶽文,隻好放棄。而江鶴,一個人呆呆的在遊戲廳,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似的東看西瞧,時不時往大門看去,一臉失望。
然而最慘的,莫過於嶽文,美美的卷了一個大波浪,又微微打底畫了淡妝。至於穿著刻意沒有那麽誇張,卻也是單薄的衣裙。
原本打算刻意晚到十幾分鍾,讓餘辰等等她。沒想到一連將近兩個小時,都沒見餘辰出門。狂風吹亂了她精心搭理的發型,幾次還險些掀起來她的短裙。
可繞是這樣,嶽文隻是抱攏了手臂,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但也未曾放棄。
遠處,一輛出租車緩緩停下,一前一後下來兩人,男子緊緊抱著女孩,外套脫下來替她擋著風,兩人正齊步往這裏跑來。
外人看上去,好不恩愛,可那個男子的身影,卻刺痛了嶽文的雙眼。
不會錯的,她遠遠的看了餘辰很多年了,可以在人群中一眼就認出她。哪怕看不到臉,光憑氣質,也分辨的出。
兩人的身影消失於單元門口,沒有人去看一眼她的失魂落魄。
明明是一早發了qq,約她出來玩,可如今卻帶著另一個女人,好像是逛完商場回來的。
那她呢?她又算什麽?
嶽文蹲下身子,遲遲不敢接受這個事實,她多麽想告訴自己看錯了,那個人不是餘辰。可是她的心卻沒法欺騙她。
作為一個暗戀的人來說,遠遠就難分辨出喜歡的人,是天賦技能。
兩人剛剛踏進家門,外麵一聲悶雷,隨即瓢潑大雨應聲而下,蘇良不由在心裏暗歎運氣不錯,至少沒當落湯雞。
不過,一頭柔順的長發,被吹成了亂糟糟的雞窩頭,沒了當初的那份美麗。
“真的是,幹嘛披頭發,紮起來不好嗎?”餘辰找來梳子,一邊梳著,一邊吐槽道。看著鏡子裏的蘇良,疼的齜牙咧嘴,不由得放輕了手上的動作。
蘇良有些心疼的,看著梳子上掉下來的頭發道:“隻會紮馬尾。”
本身熬夜就在掉頭發了,現在到好,怕是到時候要頂著假發去上大學了。
禿頭少女悲哀多。
“怎麽辦,家裏沒有薑和黑糖了,我得出去買點。”餘辰翻了冰箱很久,說道。
醫生說過,蘇良最好不要著涼,不要吃生冷的東西,會緩解很多。可偏偏才吹了那麽大的風,還穿的那麽少。
奈何上次買的材料都煮完了,看來以後需要在家裏常備。
“沒關係,沒關係,喝熱水就可以。”蘇良連連擺手,她可不想再喝什麽薑糖水了。
餘辰已然拿好傘穿戴好衣服,一邊拉著衣服拉鏈,一邊道:“家裏沒菜了,總要買東西煮晚飯吧?”
中午隻吃了一點小吃,對於一個在長身體的少年來講,根本不夠塞牙縫的。
“我不是煮了東西嗎,吃那個不就可以了嗎?”蘇良想起早上帶了吃的,提醒道。
外麵電閃雷鳴,估計雨都可以淹沒鞋子了,即使打著傘也不管用啊。
“那是我自己吃的,誰說要和你分享了?”伴隨著關門聲,遠遠隻聽得到餘辰的聲音:“記得給我開門啊。”
跟隨著的,是一連串急促的下樓聲。
樓下,嶽文一身裙子已經被雨打濕,緊貼在了身上,雨水順著頭發流下,花了那一臉妝。瑟瑟發抖,也不知道自己走等什麽。
或許,是在等這一場大雨把她徹底澆清醒吧。
一身銀灰色的運動服,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款款走來,嶽文抬頭,雨水流進了眼眶,卻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果然……他還是舍不得自己的。
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搖搖晃晃走了兩步路伸出胳膊,想喊些什麽,喉嚨卻沒了聲音。隻眼睜睜的餘辰目不斜視,略過她走進了一家百貨超市。
嶽文霎時間徹底絕望,已經分不清臉上的,是淚還是雨,攔住一輛出租車,消失於雨幕。
很快,餘辰收傘敲門,因為刮風的緣故,即使打著傘也吹到身上了些許雨點。
“買了些火鍋的食材,這樣快一些。”餘辰熟練的將羊肉卷,火鍋底料什麽的放出來,便去換掉濕了的衣服。
隻留蘇良一人,認命的清洗蔬菜,以及一切準備工作。
於自己房間床頭櫃裏,找到疊的整整齊齊的睡衣。那是一套蠶絲的衣服,他夏天最常穿,也最為舒服。自然,也是價格不菲。
隨意的將它壓到箱底,從包裏翻出蘇良給自己買的睡衣,剪掉吊牌之後,飛快的穿上身。
對著鏡子照了照,滿意的正要走出去,忽的一想,吃火鍋怕是會沾上味道,或者是油點。又將身上的脫下,把那身蠶絲的睡衣套上。
大大方方的開門走出去,站在蘇良旁邊去弄底料和肉片。兩人像是相處很多年的朋友,十分有默契。
“什麽啊,沒有買冰激淩嗎?吃完火鍋當然要吃冰激淩了。”蘇良將購物袋翻了個底朝天,有些失望道。
她貪涼,嗜辣,所以說,肚子疼都是有原因的。
餘辰開火,把火鍋底料炒香後添水,道:“你沒有冰激淩,隻有薑糖水。”
“啊?有沒有人權啊,能不能換一下?”蘇良有些委屈,默默將那塊紅糖藏到一邊。
“唔,也行。”餘辰擼起袖子,把牛奶從冰箱裏拿出來,然後將紅糖又拿回來道:“去那邊乖乖等,不煮薑糖水了。”
蘇良聞言,乖乖退到沙發上,挑著喜歡看的電視劇,稍後好下飯。
白嫩如同豆腐一般的東西,上麵染著些許微黃的湯汁,放在碗裏端了上來。而旁邊,是一杯萬年不變的紅糖水。
“薑撞奶,紅糖水,怎麽樣,我有按約定好的沒做薑糖水吧。”餘辰笑眯眯的將兩樣端上去,又慢悠悠的補了一句:“吃完這個,才能吃飯。”
蘇良幹笑了兩聲,拿起小瓷勺戳著那如同布丁一般的薑撞奶,心中很是鬱悶。
她自小討厭生薑的味道,辛辣刺鼻不說。每次吃蘿卜燒肉時,從碗裏撈出成型的東西,以為是寶貝,送到嘴裏一咬才發現是生薑,堪稱心理和生理的雙重打擊。
它和八角花椒粒齊名,被自己討厭了大半輩子。就連和甜甜的糖煮在一起,也壓不住那個味道。
就那麽不情不願的戳了許久,眼看著餘辰從鍋裏撈出嫩牛肉,粘上蘸料,隨即一臉享受,吞了吞口水,拿起紅糖水一飲而盡。
緊接著,像是奔赴刑場一般,挖起來一小勺送到嘴邊。
潑辣的味道被柔軟的奶味兒衝散,一口下去軟的溫的,雖照舊留了一些辣味,像貓咪舌頭一樣刺刺的,紮紮口腔,卻也沒那麽討厭了。
飛快的食完,蘇良才算是可以開始自己的正餐。拿起筷子一看,原自己小料碗裏都是燙好的肉片,但並不辣。
見蘇良有些好奇的打量著自己,餘辰擦擦嘴,解釋道:“太辣對腸胃不好,這隻是給你去去寒氣,先吃些溫和的墊下肚子。以後啊,別太貪辣的燙的。”
看著麵前的人喋喋不休的囑咐,蘇良有些欲哭無淚,怎麽比她媽媽還管得多呢?
也知道是為她好,可憐的抽了抽鼻子,聞了聞空氣中的辣油味,低頭吃自己那份。
或許是表情太過於悲傷,餘辰還是給她夾了一些辣的,讓蘇良過了一下癮。
一頓飯吃的也沒顧上看電視,也是,好像大部分人隻是不想讓耳朵太寂寞,有聲音會顯得熱鬧很多。
兩人就那麽吃飽後癱在沙發上,明明沒有見過幾次,卻互相並不覺得尷尬。
“等你家裏有人了,我就送你回去。”沒頭沒腦的,餘辰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
雖說私心是想要蘇良留下來,可理智告訴他,兩個人這麽呆著對名聲不好,況且還有作業什麽的要寫。
於理,他不能留蘇良。
蘇良倒是沒有想太多,看著客廳牆壁上的鍾表,思量了一下說道:“現在還早,媽媽她就算是提前回去,大抵也是要十點左右。”
“你父母……感情是不太好嗎?”餘辰想了很久,小心翼翼的問了這個問題。
雖說看上去像是廢話,可還是問了出來。剛說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歎自己何苦沒話找話,又看蘇良的表情有沒有什麽變化。
“嗯,我媽媽曾經問過,倘若離婚了,我會跟誰。我想,等我高考完他們的婚姻也到了盡頭吧。”蘇良的聲音聽上去沒有起伏,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也好,也算是解脫。
可是,怎麽會不傷心呢?
“我的媽媽是一個特別溫柔的人,即使別人辜負了她,可她從未怨天尤人,也沒不相信過愛情。”回想起母親,餘辰總是帶著一抹笑意。
“她總是和年幼的我講愛情,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動兩個人動心,會讓兩個人都傷心。說什麽柴米油鹽,又說什麽風花雪月,聽的我稀裏糊塗的。鄰居都說她不是稱職的母親,這樣會讓我早熟,可我知道她心中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