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重生還是毀滅
即使曇花一現，也算了吾心願。是我貪戀這個友善的笑容，千萬不要因為我而牽累她。蘇良低頭在心中默默地祈禱著。
“你怎麽突然不說話啦？”付冉戳了戳麵前的人，有些奇怪的問。
“沒什麽。”蘇良搖了搖頭，糾結了很久，抬頭說道：“付冉，今天可以順便陪我去照個合影嗎，一張就好。”
我想和我這十幾年來的第一個朋友，照一張相，留個念想也好。這句話，蘇良並沒有說出口。
“好，時間還來得及就去。”付冉想都沒有想，開口說道。
“謝謝”蘇良霎時間各種想法湧上心頭，想和她說很多很多，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最終千言萬語都凝結出一句謝謝，卻沒有說出聲，隻是嘴巴輕微動了動罷了。
因為她知道，自己說出這句謝謝，付冉定會說這有什麽好謝，都是應該的什麽的。可是唯有她知道，這場友情應該進入倒計時。
“離考試可不過一個月了，你們要是這時候敢出什麽幺蛾子，我可饒不了你們，尤其是早戀的那些人，有本事考到一個學校嗎？現在談什麽戀愛，上不了一個學還不是要分手嗎？”剛一進班門，班主任就宛如吃了槍子一般一頓數落。
“還有那幾個學習成績吊兒郎當不上不下的，我在這裏也不想點名了，大家心裏跟明鏡兒似的。那個成績發揮的不好都考不上，考上了也不過是個三流學校沒什麽用，還不如早點另謀生路，大不了高中畢業證老師給你想辦法可以吧？”
龐榮一頓數落，讓在坐所有人都臉色微微不好起來，尤其是符合條件的人更是無地自容。與此同時不由得有些氣憤，明明前幾日還好好的，大家還給過了生日，怎麽今天就翻臉不認人。
“聽說今年的升學率和教師的工資掛鉤，真沒想到居然這麽沉不住氣。”付冉嘖嘖兩聲，別過頭去不想看麵前那醜惡的嘴臉。
真的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排斥小良子這個小天使，自己便看不慣他們所有人。
“別聽她說的，髒耳朵。”付冉找出一張紙條，提筆寫下幾個字，遞了過去。
她倒是無所謂，幾句話傷不了她，隻是怕小良子耳根軟，被傷到了可不好。
蘇良接過紙條，看清上麵的字莞爾一笑，慢慢的畫了兩個小人兒，那是付冉與自己的簡筆畫，雖說簡單卻很有特色。兩個小人後麵是一輪明豔的太陽，底下洋洋灑灑的一行字:她們說的無關我，我的小太陽。
畫好之後，蘇良卻沒有傳給付冉，仔細疊好之後，壓在了桌洞的書本下麵。
“喂，你寫好怎麽不給我看，懂不懂江湖規矩啊。”付冉有些著急，想伸手搶過那張小紙條，看看蘇良那麽久的認真塗畫究竟在畫什麽。
隻是付冉還不知道，自己的動作幅度有些大，全部收在了龐榮的眼底，毫不客氣的被評為了上課打鬧。
奈何自己深知這個轉校生背後的家庭實力，自己實屬沒辦法得罪，不由得把這一筆賬係數記在了蘇良頭上。
想起那個悶葫蘆，龐榮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可謂是樣樣都不討她歡心，可偏偏那個轉校生也不知怎麽的，非要和她玩在一起，實屬是讓自己這心口又憋了一口惡氣。
蘇良不知，就在這短短幾分鍾，龐榮已經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而接下來種種，因為她自己，又或者是因為付冉和餘辰，都在一件件醞釀好，等著她來。
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下課鈴剛剛響起，老師合起書本向外走去，付冉便興衝衝的站了起來，飛快的收拾好眼前的課本。又扭頭看了看旁邊慢吞吞，一本一本往裏裝書的蘇良，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桌子上的書，便往書包裏塞去，嘴裏和嘟囔著:“快點快點，今天時間可是很緊迫呢!”
說罷，也不管蘇良有什麽反應，抓著她的手便往外麵衝去。留下一屋的同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蘇良遠去的背影，好像在嘀咕著一些什麽。
“真是難道，居然第一個離開了教室。”走出很遠，蘇良看著已經離學校越來越遠，才輕輕說出來。
原以為這樣瀟灑離開，隻給所有人留下背影的做法，要等畢業那天才會實現，沒成想提前了不少。
一路上，付冉似乎的特別激動，抓著蘇良的手興奮的說著自己的計劃:“我們先去找老哥去見那個人，然後一起去吃飯嗨一下，喔喔，說到這個，那天我發現一家菜超級辣超級好吃，你喜歡吃辣的麽？啊對了，你想和我照個合影對吧，那看來我也要好好打扮一下了。”
蘇良淡淡的看著麵前的人，語氣中的開心毫不掩飾，一雙眼眸熠熠生輝，小臉紅撲撲的，讓人看的心裏不禁暖暖的。雖說計劃的有些亂，卻依舊不忘自己白天提出要和她合影的事情，可見也是將她放在了心上。
“好像時間不太夠喔，蘇良你要早點回去，不然會讓阿姨擔心的，這樣的話我就不換衣服了，今天主角就是你啦!”付冉仔細算著時間，抬頭不由得催促道:“師傅快一點啊。”
蘇良不語，低頭看著與自己緊緊相握的手，自己的手骨骼分明，纖長白皙。付冉的手比自己略小一些，也更有手感，握在一起很是協和。就這麽看著，悲傷之情卻忽的湧上心頭，別過頭，不想讓麵前的人察覺出自己的異樣。
“到了，就停在這裏了，裏麵的路不好走。”師傅靠邊停下，扭頭說到。
“好，路上慢點，辛苦啦!”付冉拉著蘇良走下車去，看著街邊的景象，笑容有些僵硬。
沒有自己想象中的繁華，甚至連普通都遠遠不夠格，有些不好意思的像旁邊看起，生怕蘇良以為自己走忽悠她。
“咳，老哥找的地方一定和這裏不一樣。”付冉咳了咳，有些沒有底氣的說道。
“無妨，有這份心就好。”蘇良微微一笑，並不是很在意。
越往約定好的地方走，付冉便越對那個不靠譜老哥不放心。要知道，這附近可是出了名的亂，什麽抽煙喝酒的不良青年，又或者是搔首弄姿的女生，可以說除了正經人，幾乎是什麽都有的那種。附近幾家店的牌麵都是黑漆漆，不知多久沒有清洗過，可是裏麵的人似乎顧不得那麽多，喝酒打牌好不快活。
已經不知道被多少蹲在路邊，無所事事的小混混吹過口哨，付冉抓著蘇良的手越來越緊，就連自己都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麵，更別說手中這個乖到骨子裏的人，也不知這一路有沒有被嚇到。
想到這裏，付冉不由得又嘀咕起自己那個不靠譜老哥，莫不是特意安排在了這樣的地方，好上演一個什麽英雄救美的老舊戲碼，搏得美人歡心嗎。
“喂，在這裏。”正想的起勁，乎的被耳邊熟悉的男聲喚回了現實，拉回心思抬頭一看。隻見那熟悉的麵孔便映入了眼簾。
黑色的半袖，上麵的圖案像是自己隨手塗鴉上去的一般，簡單卻不失自己的風格。尤其是領口的設計，所展現出若有若無的鎖骨，為這簡單的款式加了不少分。少年的皮膚在夕陽的襯托下，透著淡淡的橘色，站在這淩亂的街上，似乎是誤入而來。
隻是，這幅人間靜好的場景，需要建立在麵前的人不說話的前提下。
“喂，你怎麽還是傻敷敷的呢，都說了在千麵妝，你們還要往哪裏走啊，是不是想繞一圈然後打電話說我忽悠你們呢？”少年一張口，毒舌的本質便暴露的一覽無遺。
“這是千麵妝？平心而論啊老哥，這招牌掉成這個樣子，你說這是什麽我都信!”付冉毫不客氣的回擊道。
也是實話，斑駁老舊的牌子隻剩下了銅色，隻能勉勉強強的看出一個妝字，也難怪會忽略這裏。
隻是，在這破舊的牌子下麵卻掛著一副畫，是一個女生的半身肖像，一雙眼睛哀怨的注視著每一個來往的行人，畫很新，像是每天都打掃的樣子，和這老舊的招牌有著鮮明的對比。
“喂，這可是關於小良子的事情啊，你要是沒有錢去請高檔妝娘，可以和我說啊。也不至於來這裏吧，萬一小良子以為你不重視她怎麽辦。”還不等付冉說完，餘辰便給了她一個閉嘴的眼神，直接朝著身後的蘇良走去，也不顧自家妹妹氣的跳腳。
“這幅畫很漂亮吧。”餘辰見蘇良的眼神一直黏在畫上，開口說道。
“美是美，可是這表情卻讓人心頭很是難受，也不知為何。”蘇良回過神，不再注視著那雙眼睛，坦然說道。
“這幅畫的故事，若是她的主人有興趣，會講給你聽，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若是再不去，那人可要等急了。”餘辰說罷，便往裏走去。
“著什麽急嘛，你等等我們啊!”付冉吼道，抓著蘇良的手緊跟在後麵。
裏麵的景象和外麵也差不太多，昏暗的燈光，燈絲或許是有些問題，忽的會暗那麽一些，地下室有些潮濕悶熱，卻沒什麽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