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那人扶起夏芊芊,臉上堆滿了抱歉的神情:“我在邊跑步邊想工作的事,有些分神了……”
對方塊頭很大,夏芊芊沒防備被一下子撞到,整個人都摔在地上。屁股生疼,手裏的筆記早被撞到一邊。
在那人的攙扶下她站起來,又急急的蹲下去,將筆記撿到手裏,看著沒有什麽問題,這才鬆了一口氣。
“算了,你走吧。”
她看著撞他的人,擺擺手:“以後小心點。”
夏芊芊覺得沒有出什麽大事,屁股疼一會,很快就會好,她無意去計較那麽多。
還好,筆記沒什麽問題,否則她會很愧疚的。
“真是抱歉啊。”運動男點頭致歉,看了看她摔過的地方和她的褲子,眉眼閃過一絲懊惱。他眉宇一擰似乎又要有什麽動作,不經意間看到夏芊芊正後方的韓錚,愣了愣,轉身往前麵跑。
“芊芊,有沒有摔到哪裏?”林清清顧不上關車門,跑到她身邊,皺緊的眉頭裏有藏不住的關心。
“清清姐?”夏芊芊正在整理著因為落地而導致的幾個折頁,聽到林清清的聲音,不禁抬起頭來,訝然的叫了一聲。隨即哂笑:“沒有多少事,清清姐放心吧。
“芊芊,一大早你怎麽出現在這裏?”看著她身後的酒店,林清清疑惑的問著。
“我……”
夏芊芊咬住唇,鼻子再次酸漲。她微抬了抬頭,將要盈出的淚逼回去,笑笑:“我剛好經過這條路。”
“這樣哦。”林清清點點頭,他知道她是在撒謊。剛才她遠遠的就看到從酒店裏走出一個人,看身影就覺得是她,所以她的速度才放慢下來。
她其實很想聽實話的,可是她不說,必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看到她手裏的筆記上畫著的一個設計圖,他的眼睛裏閃著複雜的光芒,“king的?”
“嗯。”夏芊芊點頭,訝然的看著他:“你怎麽知道?”
話問出口,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是我忘了,清清姐和king也是認識的。”
何止是認識……
林清清的話差點脫口而出,話到嘴邊及時收出。她凝望著夏芊芊:“去公司嗎?我正好順路,捎你一程。”
“謝謝清清姐。”夏芊芊點點頭。
她要回去咖啡店,在這裏走,正好也路過盛輝的,若是拒絕,顯得太矯情了。
“芊芊,你先上去,我想起有件事,要打個電話。”林清清微笑著說。
夏芊芊坐到車裏,裏麵的溫度讓終於讓她感到有些溫暖的滋味了。車窗玻璃沒有滑下來,她透過它,仰頭看著酒店的大樓,淚在眼角無聲的流下來。
“沒有流血?”韓琪疑惑的聽著手機裏麵的匯報,絕美的臉上的疑惑表情有些扭曲。
是她腹裏的孩子太結實了,還是壓根就沒有懷孕?
沒有弄清這件事情,她的心裏始終不安。
遠遠的看著夏芊芊坐進車裏,韓錚撥打了一個號碼,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斂起,俊臉上籠著淡淡的怒氣。
看著樓下突然出現的人,韓琪抓著窗簾的手,微微一震,眯了眯眼睛。
林清清?上官牧的未婚妻。
隻是沒想到,她的手機響起。看著上麵顯示的人名,她猶豫了一下接聽。她語氣帶些戲謔:“哥?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升起的嗎?怎麽會突然打電話給我?”
“韓琪。”
韓錚聲線冰冷的念著她的名字,隔著手機似乎都能感受到絲絲寒氣:“我不許你傷害夏芊芊!”
“喲,我們的韓大少爺這話說的,我怎麽去傷害她了呀?”
韓琪脊背如被冷風吹過,不過她可不想承認這件事,她沉了沉氣,故意以戲謔的語言發問:“難道韓少會覺得我雇了殺手?這怎麽可能,我還想好好活,不想坐牢。”
“別告訴我,剛才撞芊芊的,不是你的人。很不幸的,我之前見過他和你的助手談話。”韓錚低低一笑,毫不客氣的戳穿她:“需要我現在驗證一下嗎?”
韓琪聽到韓錚這麽一說,臉色瞬間起了變化。她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些:“我們的韓少應該也不想讓她肚子裏的孩子活著,不是嗎?”
她隻是找人撞一下,讓她流掉,並沒有想真的把夏芊芊怎麽樣。畢竟這肚子裏的孩子才最能威脅到她。如果夏芊芊真的懷孕了,她就更加難的去接近顧慕白。
“可是我更不想讓她受傷!”
韓錚的聲音帶著入骨的冰寒,眼底的冷意夾雜著濃鬱的譏誚,“韓琪,你不自詡很聰明嗎?你怎麽就不注意注意她的鞋,如果真的是懷孕,她會穿高跟鞋嗎?”
韓琪的腦子裏“嗡”了一下,眼前似乎有個“蠢”字在浮動著。
她居然沒有注意這個事情,也許是心裏的擔憂蒙蔽了其它。她的心思全部都放在顧慕白對夏芊芊越來越好上,她以為顧慕白這樣對她,是知道她懷孕的事,卻忽略了一個最常識的問題。
駕駛座的車門拉開,夏芊芊趕緊別過臉,小心的揩幹臉上的淚水,這才對林清清微笑:“麻煩你了,清清姐。”
“和我還用這麽客氣嗎?”林清清笑,手指伸過去順了順她的頭發:“芊芊,你看上去心情不好。”
能好才怪呢。夏芊芊在心裏苦笑了下,她搖搖頭,眉目柔軟:“可能是這幾天太累了。”
林清清的嘴張了張,說不出一個字,喉嚨裏像堵了塊棉花一樣難受。
每次都是這樣她明明就過得不好,不肯和人說說顧慕白的一絲不好,就連她都覺得憤怒。
車子開動了,林清清和她好像約好了一樣,誰都不說話,看著前方沉默著。
“丫頭…”
酒店樓下,顧慕白看到一輛車裏有夏芊芊的身影,他大聲喊。可是車子在他發聲前已經發動,遠遠的開走。
看著有點熟悉的車型,有點熟悉的車牌號,顧慕白的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直線,漆黑的瞳仁布滿陰霾,他氣得一拳砸到了旁邊的樹上。粗糙的樹皮將的手劃傷,留出鮮紅的血液,疼得很,他卻隻是冷眼看了看,嘴裏咬牙的念著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