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商場如戰場
方子迪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然為別人帶來了這麽大的麻煩，生平第一次，他開始感覺自己愧對自己的父親。
後來聰明的楊艦分析到，這事情張振江肯定會第一時間報告給方正天，因為以他的性格是不會擔當這麽大的責任的。而方正天又在這個時間點回到自己的家裏，肯定是接受了這個條件，並且希望和自己兒子的關係更進一步。
所以才選擇在周末的時候回家。
也因此方子迪更加明白了自己爸爸的良苦用心。
而這邊常總也了解了這件事情的始末，所以在這次與麗景的投標中，他將事情全權交給了方子迪，方子迪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但他不能退縮和放棄。
捷科順利並入信達，信達的實力也更加強大。但是，俗話說，尾大不掉，這個大的機構難免存在一些龐雜和用臃腫，如果不能采取盡快的措施，拓展新的業務，信達的未來岌岌可危。
這是一個好的時機鍛煉方子迪的時候，常正楠專門找了方子迪到他辦公室。
“子迪，我也年輕過，特別理解你的做法。就像當初我所說的一樣，到底幾千人的生存重要，還是一個女人重要？你當初選擇了放棄，但你後來到麗景那裏所做的一切，我認為你是不知情的，如果你知道這個決定對信達會造成如此巨大的損失的話，我相信你是絕對不會去向張總求情的，所以你自己不要有負罪感。”說完還拍了拍方子迪的肩膀。
方子迪一直感激這個看起來不到五十歲的常正楠對自己的栽培，這件事情發生後，他很害怕他會對自己有看法。因為自己一直把他當做爸爸來看待。
“但是年輕人犯錯誤，是要付出代價的。而這些代價沒有誰會幫你扛起來，除了你自己。所以今天這個事情全是因你而起，現在要你自己全部扛起來。有信心麽？”
常正楠像是麵對自己的手下一樣，麵部充滿嚴肅的表情。
“有！”方子迪發出了內心的呼喊。不過他的心思卻完全不在這裏，如果說當時張總把事情的詳細講給他聽，他是會選擇繼續幫助蕭若瀾呢，還是選擇放棄，來幫助信達？
這個問題暫時沒有結果，方子迪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趕緊回去開會，商討本次和麗景的合作問題。
宏遠和信達都是做設計的，牽扯到很多保密的問題。本次麗景新拿到的一塊地，盡管沒有原來的好，但是位置也是相當的不錯。這塊地到底設置成什麽樣才好賣，到底如何才能攫取受眾的眼球，是這次投標的重要關鍵點所在。
現在所有的房地產除了位置關鍵外，接著就是賣自己的風格，而風格除了推廣上的重要性，必須從設計上下手。還有定位，如何贏取目標消費群體的重視，也很關鍵。
方子迪在捋清楚自己的思緒後，開始召開新組合的信達全部設計師的會議。
這中間也包括蕭若瀾。
自從上次喝醉酒後，方子迪再也沒有見過蕭若瀾，他模糊的記憶裏隻有自己最後聽到若瀾答應自己讓送她時候的甜蜜，之後再也沒有以後。
有時候也想打電話給她，但最近事情太多，給疏忽了。
因為方子迪自己的辦公室是獨立的，而蕭若瀾的座位又離自己非常遠，這麽幾天的時間，倆人竟然沒有見到過。
這也加深了蕭若瀾的想法，她就認為這個男人就是一個感情騙子。自己不過是她的一個慰問品，要不然，這麽幾天都沒有消息，是怎麽一回事？
若瀾終究不會想到方子迪的這次幫忙給他自己惹來了多大的麻煩，所以在麵對他的時候，還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一副與我何幹的感覺。
方子迪是徹底被這個笨女人給擊敗了。
現在沒心思給她說那麽多，方子迪想。
會議開始，方子迪先將麗景本次取到的地以PPT的形式進行展示。這次取到的地不是地王，但也算是石城東區最大一塊地。目前石城的省政府已經東遷，沿政府一條街的所有地段都成了黃金地段。等到政府東遷後，這旁邊的低價立馬飆升。
所以他一直很佩服張振江的商場敏感性，他是一個不拿則以，一拿必定驚動市場的人。
現場的講解，簡單介紹了建築的地理位置，接著把周邊的商圈進行了分析。目前周邊的商圈並不成熟，看起來做寫字樓和居民房是很吃香的。但是這塊地太小，如果做成居民樓的話，小區太小，人流太稀，進駐的人會非常少，再加上目前房地產的冬天，國家的調控進行的很厲害，一不小心就成為了死盤，所以先否定了居民樓的想法。
接著是寫字樓，因為自己這片位置離省府大約有一公裏的距離。省府對麵，省府周圍，省府四麵八方的地方，如今已經有不斷的開發商進行運作，將近60家高檔寫字樓已經拔地而起，如果現在再試圖涉足寫字樓的話，麗景的盈利係數也非常低。
那麽到底怎樣的設計，才能讓麗景感覺到新穎又能願意接受呢？
這是本次設計師們討論的重點。方子迪先將自己的想法給大家進行了分析。他說目前，該塊地皮非常接近新修好的高鐵站，高鐵站是聯通石城與外界的重要關口。而高鐵站是眾多高端人士的聚集地，如果可以尋找到一個可以吸引旅客留下來的絕佳地點，做成商業地產，售賣的時候肯定比較方便。
做成寫字樓售賣的話，不但價格低，而且在這裏也沒有競爭優勢。
林正航現在已經成為了方子迪的部下，他第一個發言，“如果你考慮商業地產的話，現在這個地方地廣人稀，很難聚集大量的人流。如果隻是匯聚高端人士的話，那麽地產就要做成高端人士的聚集地。
所以我們的中心應該在高端人士的需求上。”
正航的想法基本和方子迪的想法相吻合。大家可以自由發揮，很明顯，現在東城區已經成為了石城的新城區。這裏麵聚集了眾多的行政機構，拒不完全統計，五年的時間，這裏將聚集省市行政機構約30多家，包括省政府等等。接著還有眾多的事業單位。
“最重要的還是CBD裏麵雲集的世界五百強聚集地。”若瀾忽然插進來一句，“五百強裏麵全部都是石城的高端消費者，而且在這個地區做商業，無論是行政來往、商務來往，甚至旅遊觀光都有非常大的益處。”
方子迪以為若瀾隻是一個小小的設計師，沒想到她的商業敏感性也這麽強，一席發言有點讓方子迪讚歎。
看到方子迪略微驚訝的表情，若瀾有點鬱悶了，難道在他的眼中自己就是一個十足的大笨蛋？如果設計師不了解商業隻是悶頭設計的話，那麽即使可以出來的好的作品，也不一定能夠接受市場的考驗。設計師必須和市場完美結合，然後再融入自己的想法，這樣做出來的產品才能夠贏得顧客的喜歡，這些，難道方子迪都不清楚麽？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在北京三年的設計生涯，都是白做的？
不過好像自己有意隱藏了，若瀾想了想。
方子迪這邊繼續分析，“剛才若瀾的想法非常的好，因為目前東區成為新的石城已經完全不意外，而且這裏的石城將成為國家新的發展區域。新城和老城區的區別在於老城區裏都是平民消費的多些，而這裏就是高端消費的多些。所以把目光鎖定高端消費群體，是沒有差錯的。”
“但是在這裏，我並不想束縛大家的思維。這是捷科並入信達後的我們第一次合作，我對各位捷科的成員還不是特別了解，所以關於建築的樣式，到底是做寫字樓還是商業地產，由你們自由選擇。而據他做成什麽樣，你如何利用自己的專業將它做成石城的地標，進而吸引麗景選擇你的創意，這是最關鍵的。
同時我也要告訴大家，現在宏遠跟麗景的關係非常近，這麽大的單子，如果不是超出了麗景的自己尋找合作商的範疇，這個案子肯定是宏遠的沒錯。但現在既然麗景肯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就要努力打敗宏遠，同時要知道，麗景內部會和宏遠溝通高層思想，會盡最大可能幫助宏遠進行設計。
所以你們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這次一般的小創意就不要拿出來看了，要做，就要做震驚石城的創意出來。目前距離項目投標的日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大家有沒有信心做好？”
“有！”捷科的成員的積極性都被調動起來了，以前他們跟隨林正航，那是一個特別沉默寡言的人。而方子迪是很能調動大家積極性的領導，他們也希望自己到了新的平台可以很好的得到領導的賞識，所以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商場如戰場，你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犧牲。而我們信達現在正處於較為關鍵的轉折期，所以大家一定要努力，做到最好，將自己最完美的一麵展示出來！”
方子迪簡直可以做培訓師了，若瀾看到他歇斯底裏的樣子想。
不過商場如戰場，他確實說的對，如果走錯一步，就會失去很多東西，人生的路也是如此。
好好幹活吧，若瀾心想。
第二卷迷情篇第五十一卷月色如洗
若瀾從來都是一個工作狂。在北京是，如今回到石城依然是。
又是一個徹夜未眠之夜，若瀾從自己的位置上坐了起來，走到窗前，看著夜幕低垂，心裏不禁懷念起小時候的頭上的那幾多星辰。若瀾小的時候，爸爸媽媽是很恩愛的模範夫妻，媽媽操持家務，爸爸就會在晚飯後對著滿天的星辰給若瀾講故事。
若瀾還記得有一年的七月七，天下著小雨，她記得以前爸爸講過牛郎和織女的故事，聽說七月七牛郎和織女將在月橋相會，如果在一個葡萄藤下仔細聽的話，會聽到兩個人互訴衷腸。
然後她就板著小板凳，虔誠的坐在自家的葡萄藤下，仰望著天空，使勁的希望自己的耳朵長一點，再長一點。
可是什麽也聽不到。
正納悶的時候，忽然天上的雨不下了，小小的若瀾發現了爸爸站在自己身邊。爸爸為她撐起了傘，說，“瀾瀾，這樣子坐下去是聽不到牛郎和織女的談話噢?”
若瀾張大她那可愛的大眼睛好奇的問，“為什麽呢爸爸？你不是講過隻要我坐在這裏，就能聽到了麽？”
爸爸笑著說，“因為今天天下雨啊，雨聲會將兩個人的對話衝散掉！”
“對噢，”若瀾恢複了高興的心情，“我說怎麽可能我聽不到他們的話呢，爸爸，你以前聽到過他們講話麽？”若瀾充滿好奇的看著自己的爸爸。
若瀾的爸爸每每遇到若瀾如此可愛和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時候，就會覺得自己的這個女兒在今後將是一個極其具有考究精神的人，而且這種對萬事的好奇感足以讓她學好一門立足的本領。
接著爸爸就開始給她講，“是啊，我的小瀾瀾，爸爸和你一個年紀的時候，家裏沒有葡萄藤。爸爸就央求爺爺必須給家裏栽個葡萄藤。然後爺爺覺得很奇怪，說不記得你這麽愛吃葡萄啊，我當時說，我要聽牛郎和織女講話！爺爺和奶奶趕緊就給爸爸買了葡萄樹，栽了下來。爸爸等啊等啊，終於等到了葡萄長滿了藤。
接著，七夕節就到了。剛開始的好幾年，天都在下雨，爸爸總是懊惱的和現在的瀾瀾一樣。但是爺爺告訴爸爸，這天上下的雨，是牛郎和織女的淚水，他們因為長久沒有相見，每次見麵都很難過。
所以希望我能夠理解他們倆的心情，其實，淚水也是一種語言呢。”
淚水也是一種語言？若瀾突然覺得這句話很奇怪，淚水怎麽可以是語言呢？
看出來了她的疑惑，爸爸就告訴若瀾，“淚水，是思念的語言啊。”
那個時候的若瀾剛剛學會了思念這兩個字，但是隻是學到了戰士思念家鄉，孩子思念母親。從來不知道牛郎和織女這種思念到底該做如何解釋，但心中那種說不出來的微妙之感，開始蔓延。
“那爸爸，今天我也聽到了牛郎和織女的講話，是麽？”若瀾開心的說。
“是啊，你是聽到了呢。”爸爸看著小小的若瀾這麽開心，不由的慈祥的望著她。
可是後來在一次車禍中，爸爸永遠的離開了若瀾和媽媽。
想到這裏，若瀾不禁流下了淚水，轉身試圖去擦幹淚水的時候，看到了站在旁邊的方子迪。不知道他站在那裏多久了，隻感覺他的眼神好像很奇怪。
“你幹嘛？站在那裏裝鬼嚇人呢？”若瀾不想在這個人麵前表露出來自己的軟弱，轉身就離開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方子迪什麽話也沒有說。本來也加班的他，忽然覺得有點困，就打算到處走走。一出門就看到站在窗戶旁邊深情凝望天空的若瀾，不知道她的心裏都在想些什麽。隻是她深情的目光，還有那種對天空中某種物品的期待，讓方子迪深深的迷戀了。
於是不由得也向天空望去。
自己有多久沒有這麽認真的看過天空了？想起來小的時候自己也有愛看天空的習慣。但隨著爸爸的離開，自己已經很少能夠和父母一起站在天空在講那些古老的故事了。
莫非，若瀾的小時候也有些故事，不然她不會這麽久又專情的望著天空，還忽然流下了幾滴淚水。
那是怎樣美好的畫麵。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漂亮女孩子，站在大都市的頂層落地窗前，遠眺著天空中的那段深藍，默默的沉思，又靜靜的流淚。
如果李白在，當會有好詩流芳百世！
正在欣賞著的方子迪突然看到若瀾轉過身來，發現那一轉身更是迷人，略帶著幾絲裙帶的飄逸，與淚落的驚慌，以及看到人時的震驚，幾個連貫的表情就這樣在若瀾的臉上出現了又散去，但每一個定格都讓方子迪覺得美極了。
不禁便看呆了。
而那邊若瀾說了一句什麽話，自己沒有聽清楚。等到自己回過來神的時候，發現若瀾已經回到了自己角落的座位裏。
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到這裏方子迪才想起來，貌似從那天晚上之後，若瀾對自己總是若即若離的，自己不太記得清楚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了。
隻記得那天晚上自己說了很多話，要給她解釋什麽事情。難道這件事情沒有解釋清楚？
有點訕訕的，方子迪本來想告訴若瀾自己的新想法的，但對方顯然沒興趣聽，自己不由得訕訕離開。
話說，這幾天沒見到若瀾，心裏還是很想念的。
這種淡淡的想念，在今天這個漆黑的夜裏，更是加重了。不知道她現在在想些什麽呢？
若瀾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開始深深的思念自己已故的父親。她還記得自己的父親當時是著名的玉石文化研究者，當時中國的好多文物都被國外人買走了。爸爸非常難過，經常免費的去給別人做鑒定，同時還開設了很多免費公開課，希望有更多的人了解中國玉石文化，了解玉石是少了就不可能再生的，是中華民族的瑰寶，不可以被國外有錢人購走。
在爸爸的呼籲下，很多人都開始關注起了中國玉石。
爸爸經常說的一句話是，“玉，石之美者。”那種漂亮的石頭，才是玉器。他們承載了中華七千年文明，故中國又有玉器之國的美稱。
玉石之國？現在國家不是正在提產社會主義文化大發展大繁榮麽？如果我在文化這個點上做切入，豈不是極大的吻合了當前的形勢？現在很多商業項目，凡是和國家大政策掛鉤的，都能夠有一個好的效應。
想到這裏，若瀾不由的興奮起來。為什麽不繼承爸爸的遺願，將玉石作為本次麗晶大樓的主題？進而在石城掀起一個玉石文化的潮流來！
越想越興奮的若瀾，趕緊往臉上噴了一層水，清醒下自己的神經。接著就開始打開電腦，劈劈啪啪的將自己的設想做成了方案。方案做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蒙蒙亮。若瀾拿著自己的方案，滿意的笑了起來。
是這樣的一個有父親的夜裏，才有了自己的這個創意。她在心裏默默的祈禱父親在天堂一切都好。
項目會議的召開還有兩天的時間，盡管已經熬了幾個通宵的若瀾，依然不肯休息。方案盡管已經做好，但很多細節還需要完善。對付宏遠那樣的大設計公司，單憑自己的小小創意是很難取勝的。必須在細節上，再加上團隊的力量，才能有獲勝的可能。
而對於細節的完善上，自己需要補充很多玉石方麵的文化知識，還要見識更多的玉石真品。想到這裏，她就匆忙的到樓下的快餐店裏買了一個漢堡和一杯咖啡，正打算衝出去打車的時候，撞上了迎麵過來的一個人。
啪的一聲，咖啡全部灑在了那個人的白襯衫上！
這下闖禍了！若瀾心想，趕緊說：對不起，對不起。然後慌忙從自己的包包裏拿紙巾去擦，可擦來擦去，怎麽可能擦掉咖啡漬呢？
而那個人，似乎脾氣很好，什麽話都沒說。
若瀾更是羞愧的不敢抬頭了。
兩隻手拚命的在別人的襯衫上使勁擦，對方忽然說道，“若瀾，不用擦了，這隻是件衣服，我待會扔掉他就是了。”
但這個自己討厭的聲音在頭部上方回蕩的時候，若瀾恨不得打自己一頓，叫你喝咖啡，叫你吃漢堡！
是的，這個若瀾最不想見的人，就是，周庭軒。
而自己偏偏那麽多人都不碰到，偏偏碰到他！
好不容易借助方子迪擺脫了他，如今又這樣相遇！
到畢竟是若瀾灑了人家一身的咖啡漬，趕緊抬起頭說，“周總，是您啊。真對不起，真對不起，您方便的話把衣服給我我去給您幹洗去！”
若瀾尷尬的說。
而周總卻沒表現出任何的不開心，相反，倒是給若瀾說，“幹洗沒有誠意，既然你想道歉，不如用手給我洗洗吧？”
若瀾的臉一下子紅了，自己給他洗衣服？這是開哪門子的玩笑？自己這一生就給兩個男人洗過衣服，她可不想讓這個花心大色狼做那個第三個。
正在想如何回答的若瀾，聽到周總又說，“看你不情願的樣子，那不洗也行，晚上陪我去吃個飯吧？”
無限悔意從蕭若瀾的心底生出，她開始吃飯，後悔非要著急趕出租，甚至後悔加班！旁邊的周庭軒就這樣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臉紅的女孩，心想，你以為你真能逃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