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無冕之王!藪式傳控(上)
A君撥通公用電話,“藪他們好像找到教練了,要不要上報jonny校長?”
“隨閣下喜好。”B君在電話裏懶懶地回答。
“最近值得匯報的好消息不少,不僅找到了教練,上賽季的成績也很過得去。Jonny桑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
“所以閣下到底想表達什麽?”
“請跟在下一起回去見jonny桑!”A終於下定決心說了出來,“在下會想辦法說服她的。”
電話那頭傳來歎息聲。
“請不要拒絕!”A君補充道。
“……來接我,宮城縣國立通信辦公樓。”
“好!”A君聽後一笑,“在那大小姐麵前可得守規矩點哦。”
八十七、無冕之王!藪式傳控
找到了教練,並不等於萬事大吉。他依舊是偏遠學校的行政老師,擔任教練不過是個“扶貧幫困”的誌願服務。他願意在晉級賽期間,每周來橫濱為我們作指導,已經是一種莫大的支持,我們不能要求更多。
轉念一想,賽前輔導頗為倉促,最好平時也能關照。因而決定在休賽期間,我們三個趁周末的機會,到他這裏接受培訓。恰好我們三人有前場、中場和後衛,能把學到的東西再教給我們的隊友。教練接受了我們的請求,還願意把自己學校的學生借給我們做陪練。為了製定出更適合我們球隊的戰術,他讓我們簡單寫下每名球員的號碼、職務和擅長球技。
“1號,門將,這個沒什麽可說;2號,嗯,3號可以稍微……定位湊活……”他一邊做著圈畫,一邊喃喃自語。
突然,他指向一個空白的地方,“這塊什麽意思?讓我填?”
我們一看,正是10號,也就是在場的藪。“上周比賽中,我便知道你擔得起10號這個位置。別不好意思,告訴我你最擅長的球技。”他對藪的讚許,在切磋中就有所流露。
“不是害羞,是真的沒有擅長的東西。”看的表情,我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教練還笑著說不可能。
“我說的是真的,我踢哪個位置都可以,每一樣都會一些,但沒有特別得意的東西……”
在教練不解的眼神中,我和山田默默地點點頭。藪說的沒錯,確實如此。當我們的社長在還被叫作社長的時候,曾是我們最好的前鋒。但為了留住優秀的社員,他讓出射門的權利,退居中場。再後來,作為球隊的主力,為了彌補球隊的各種漏洞,前場也踢過,後場也踢過,始終沒有過什麽明確的定位。直到確定了球員號,才長久地留在了中場,藪是這樣,八乙女也是這樣。但相比於藪,八乙女還更幸運一些,他的精準近傳得到過一致的認可,並且他後腰的特殊位置,還附帶著讓其成為了我們球隊戰略犯規的不二人選。而藪在球員號確定完全以後,雖然擔當著前腰,但每當我們遇到強勁的對手時,我們還是需要他來兼顧後場。這樣搖擺不定的設定,有利於球隊發展,但不利於個人發展,就像教練幾句坦誠的忠告,“不管怎麽樣,還是得有一項得意的球技的。在你們的足球生涯結束以前,觀眾也更容易記住有特色球技的球員,你打算怎麽讓球迷記住你呢?”
我們很認同教練的話,也委婉地請求教練給我們的藪提點建議,發自內心地不想讓藪為了我們球隊,肩負太多本無需他承擔的東西。教練信任藪的足球功底,給了他很多選擇供他嚐試,告訴他如果對哪個感興趣的話,自己可以幫著他發展成個人球技。藪起初還不是很願意,在我和山田的一致慫恿下,他才勉強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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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教練認可的球員,藪在經過一周的練習以後,把教練所提供的每一個球技都完成得相當出色,發展任何一個都不成問題。在這種情況下,教練表示想在實戰中,再讓藪確定真正適合自己的技能。然而誰也沒想到,就這個時候,我們發現來了藪不願意擁有個人球技的真正緣由。
實戰在很順利地進行,球被控製在藪所在的隊伍中,來回傳遞。雙方人數均等,同樣是踢球經驗不多的學生,但有藪的那支隊伍,就好像一個有組織的整體,哪怕不擅長踢球,也在藪的帶動下,有秩序地防守和反擊。不像另一隊那樣,猶如一盤散沙。
球員們在以藪為中心的陣型中共同進退,藪找到合適的機遇,就把球傳遞給身邊的隊友,遭到逼搶,便傳回中路,循環往複,逼向球門——
“你,接球!”“別急著搶!”“把他關門!”藪振臂高呼。
仔細觀察下來,藪在踢球時,比我和山田有更多的手勢。忽然想起之前踢比賽的時候,藪對我們之間也有過很多言語上的溝通,可能因為這裏陪練球員他不熟悉的緣故,用了肢體語言代替。整個過程,與其說是教練專為藪準備的用於篩選球技的個人場,不如說是藪帶領一支陌生球隊贏球得分的團體賽。
“藪,請你留意自己!”
教練在一旁反複提醒,之後的對決中,能看出藪有所克製,但他依舊會下意識地瞻前顧後,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帶球衝刺,瞥見己方陣型上的薄弱環節,習慣性地上前補位,把射門的機會再一次地讓給了身後的隊友。長哨聲響起,對決被迫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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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練肯定是不滿意的,但我們確實沒有在他臉上找到失望的神情。他沒有表現出責怪的意思,倒是藪搶先說了道歉,坦言自己沒做好分內的事。
“這沒什麽好道歉的,可能,是很早之前就習慣這麽做了吧。”教練的話語,溫柔中好像帶了些許心疼的意味。
“場上那麽多人,即使有一人沒有個人球技,也一樣能贏球的,對嗎?”藪試探性地問道。
教練沒有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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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山田麵麵相覷,藪說得有道理,但我們又覺得哪裏出了問題。臨走的時候,我們在走廊的拐角處,不小心聽到了藪和教練之間的私人對話。
“……其實呐,我是我們球隊裏最年長的。已經超過三十了,運動員的職業生涯也是有限的,我可能比我們隊伍裏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更早地退役,留在團隊的日子裏,還是多協助大家吧。就這樣,沒有個人球技地,悄悄離開。大家也就不會恐慌些什麽。換作是別人,沒了山田,我們隊就少了驚豔的任意球;沒了岡本,我們隊就少了飄逸的滑鏟;沒了知念,就少了靈動的盤帶;沒了中島,就少了讓人安心的門將;缺了高木,就少了狂野的搶斷;沒了八乙女和伊野尾,近傳遠傳就少了火候;沒了有岡,就少了令外人歎為觀止的勺子點球……我現在這個樣子,要是缺席了比賽,可能觀眾都不會發現球隊裏少了我吧。”竟聽到了他藪淺淺的笑聲。
雖說突然衝到他們麵前會暴露偷聽的嫌疑,但那一刻的我們真的顧不了那麽多!看到我們恐慌的神情,藪立即反應了過來。“嚇到你們真的不好意思啊,”他抱歉地笑著,“我就打個比方而已,如果還有體力踢球,我是不會輕易離開的,你們放心,再幹幾年沒問題……”
那一刻的我,內心滿是對藪可能要離開球隊的擔憂,滿是藪甘心為我們球隊做墊腳石的愧疚,甚至沒意識到我們反而是被安慰的那一方。即便聽到了藪對我們的承諾,我和山田也依舊反複地說著請不要離開、請不要有這樣消極想法之類的廢話,直到聽到藪的保證,才半信半疑地不再多說。
差不多等我倆鬧夠了,早已背過身去的教練,笑著丟下一句:“有這樣的隊友,藪也難怪會有這樣的覺悟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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