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寧為玉碎

  待飛出九宮天城，迎麵而來的是，早已守候在外的兩大商會散修，不久之後，萬守一也前來會和，同是曆經一場惡戰，到是他看起來最為輕鬆，好似自是進去兜了一圈般。


  退至昭武關後，天色已晚，眾人也不敢大意，再次加固了結界，以防玄武妖君的反撲，並在此期間，緊急商議了一下，決定由葉陽如意和妙法除女暫時留守雲城十二關，監視九宮天城的動向。同時，妙法除女也在第一時間發出符書，召集撤退至雲城的十部眾精英，再度前往雲城十二關，替換目前暫留支援的商會眾散修。


  商議妥當後，第二天上午，看著卸龍山下並無動靜，鍾離無妄便等人便帶著重傷的書禦麟趕回雲城。


  “李姑娘，你來了，太好了，請你幫我找一下阿姐吧……二哥，怎麽傷成這樣？”眾人才到雲城，就隻見陸三元急忙上前，他說話說了一半，突然發覺鍾離無妄扛著的書禦麟，看樣子傷勢很是嚴重，又連忙上去診視，同時又忍不住焦急得看了看李魚兒。


  聽到陸三元說陸芳卿不見了，李魚兒心中一涼，卻也不敢往壞處想，連忙道：“三元，你別急，你先診治禦麟，我和蘇櫻去找你姐姐。”


  鍾離無妄皺眉道：“三元，究竟怎麽回事？禦麟的傷我暫時控製住了，把話說清楚再去找，不差這點時間。”


  陸三元愣了下，這才冷靜下來道：“看我急的，昨天鶻韻娘的孩兒又發起了高燒，阿姐診視後說是還得用藥引，上次的藥引不夠用了，所以……所以，商量一番後，就讓葉陽誠陪著她去找藥引。”


  李魚兒心中的不安不知怎麽就擴大了，她急急問道：“謝臨淵為什麽不去？”


  陸三元歎了口氣道：“還不是因為葉陽柔德，阿姐怕和謝三少去了以後，葉陽柔德又來找麻煩，更何況謝三少的傷勢也不輕，對了，本來金姑娘也要去，但被葉陽柔德叫走了。”


  鍾離無妄道：“那後來呢？藥引需要酉時後煉製，莫非他們沒回來？”


  陸三元幾乎要哭出來道：“本來說好半夜趕回，結果我等到天亮，就隻有葉陽誠一人回來，說姐姐失蹤了，他被人迷暈了，什麽也不知道，然後金姑娘連忙帶著人出去找了，到現在還沒消息。”


  李魚兒道：“你趕快去找一樣你姐姐平時用的東西，用我的法子找起來應該會快一點。”


  陸三元說了一聲好後，連忙往陸芳卿房間跑去，跑了兩步又回來道：“李姑娘，你跟我一起去吧，我也不知你要的是哪個。”


  李魚兒道了聲好，連忙跟著陸三元趕往陸芳卿住的房間，嫦蘇櫻和鍾離無妄自然也都跟了上去。


  陸芳卿隻是在雲城客居，客房裏，她自己的東西基本都收入了乾坤袋，李魚兒掃視了一圈，發覺梳妝台上有把梳子，但並不能確定是不是陸芳卿自帶的，她上去以心識感應了後，確定是是陸芳卿常用之物，與其同時，鍾離無妄和嫦蘇櫻也用神識掃了一下，應證了李魚兒的判斷。


  保險起見，李魚兒又去陸芳卿的床上翻找了一番，不得不說這是一個自覺幹淨的好姑娘，她睡過的床，頭發絲基本都清理掉了，李魚兒不死心翻過枕頭好一番找，終於在枕套夾縫裏找到一根。


  拿到這些施展術法的媒介後，李魚兒不是出城，而是趕緊奔向雲城祭壇，發梳和頭發上殘留的氣息讓她有著相當不好的感受，她隻盼望著自己的直覺是錯誤的。


  才落定祭壇，顧不上用赤鯉布上結界，李魚兒便心急火燎地起了陣，星氣流轉陸芳卿的發梳與頭發，殘留的氣息引導著李魚兒的心識，往四周尋去。不到半炷香的功夫，李魚兒煞白了臉，收了陣，匆忙飛下祭壇道：“蘇櫻，跟我走。”


  鍾離無妄道：“魚兒，我也去。”


  李魚兒搖搖頭道：“你方才擋下玄武妖君的劍招，想必也受了傷，還是在此休養吧，蘇櫻陪我就行了。”她說罷便起身飛向城外，嫦蘇櫻連忙跟了上去。


  “大哥……”陸三元的聲音顫抖起來，看李魚兒的樣子，定然是發生了什麽重大變故。


  鍾離無妄道：“這裏還有病人需要你，留在這裏等消息。”


  飛出雲城外，李魚兒的身形在空中晃了晃，再也支撐不住，連忙降落到地上，嘔出一口心頭血。


  “師父！”嫦蘇櫻見狀大驚，急忙跟著落地攙住她，卻見李魚兒眼中滾落下大顆大顆的淚珠，嫦蘇櫻心頭一緊道：“莫非……莫非……陸姐姐她……”


  “到底怎麽回事？”兩人說話間，鍾離無妄也跟了上來，見李魚兒淚眼朦朧，心知一定出了大事，但此刻不論陸芳卿是死是活，先要找到人再說。


  “魚兒……”鍾離無妄從嫦蘇櫻手中接過李魚兒，將她扣在懷中柔聲道：“你別急，我們先找到陸姑娘再作商議。”


  李魚兒抽泣了一下，道：“無妄，為時已晚……一會兒，找到陸姑娘你先別靠近，等我和蘇櫻……幫她……幫她收整好。”


  鍾離無妄聞言，臉色大變，看來陸芳卿的死狀必是淒慘不堪，才將李魚兒刺激到這個樣子，他輕輕道：“好，我答應你，我會守在那邊不讓別人靠近，你指路吧。”


  三人尋到卸龍山南脈處，李魚兒示意讓鍾離無妄在此等候。


  陸芳卿的屍身就在前方，為障眼法所藏，嫦蘇櫻皺眉暗道，看來對方行凶時還來不及毀屍滅跡，再看陸芳卿的經脈逆行爆亡而死的慘狀，又素知她，外表溫柔，內裏性子剛烈，為不受辱，竟毫不猶豫地選擇玉碎隕落了。


  李魚兒從顫抖著，乾坤袋裏拿出套幹淨的衣物，由蘇櫻幫著一起給陸芳卿穿上，陸芳卿此刻屍身僵冷，嫦蘇櫻輸送了些許靈力，讓屍身變軟，才將衣不蔽體的陸芳卿裹上。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若是讓我知道……我一定讓他萬劫不複！”嫦蘇櫻一邊做著這些，一邊恨恨道，她是不會流眼淚的人，此刻她隻是狠命將嘴唇咬出血來，才不至於心緒失控。


  倏忽間，她感到一絲魔氣，猛然抬頭神識橫掃，卻不見有人，許久才發現這魔氣似乎是從李魚兒身上發出來的。


  李魚兒也被這魔氣攪擾，忽而冷靜了下來道：“是狩天弓器靈中的魔氣。”


  嫦蘇櫻心中掠過一絲不安，她突然覺得陸芳卿的死，有一絲陰謀的味道，收拾整齊後，嫦蘇櫻抱起陸芳卿道：“師父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