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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心魔誓

  曦和雖未明說,但法器若是由師父傳授,通常而言,便等同於是法脈傳承了,更何況曦和曾言,隻有她這一個徒弟。


  李魚兒趕緊跪下,行三拜九叩之禮,而後雙手平托上舉,鄭重接過。


  “明日開始,練習祭杖用法,務必勤勉,寒暑無間,直至下山。”


  “徒兒謹遵師命。”李魚兒接過赤鯉祭杖,心裏還是忍不住噗了一聲,這個玉茗師伯,真是妥妥記恨,難怪她從沒見過師父用祭杖,她實在無法想象這纖細可愛又比曦和矮一頭的祭杖,曦和用起來會是怎樣一個滑稽的場麵。


  但這祭杖於自己到是適合,紫金光澤看著雖重,但拿在手中卻意外得輕盈,長度剛好過頭,自己揮舞起來應該還比較順手,而這祭杖的名字又喚赤鯉,與她名字暗合,到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她又嚐試將祭杖納入神識,卻沒曾想竟然輕易納入,原來這並不是什麽高階法器,這真是什麽仇什麽怨啊。


  她忽而回想曦和方才的話,忐忑問道:“師父說我情關未破,傳習嫦姓法脈的女子又不可嫁人,那是否需要徒兒以心魔起誓?”


  這心魔誓是修真界表達決心誠意的國際通用商務禮儀,埋雷插旗坑死自己人必備套路。


  曦和道:“不用,嫦姓一脈的門規,無需誓言咒術約束。”


  這到是出乎李魚兒意料之外,她不由歪頭問道:“那會有什麽處罰……?”李魚兒突然覺得這話問得旁敲側擊又欲蓋彌彰,好像自己下一刻就要違反誓言,嫁入鍾離家一般。


  曦和卻道:“沒有。”


  唉?真的假的?在她印象中,觸犯門規應該是很嚴重的,不是鎖在大柱子上被這個釘那個劍戳成血窟窿,根骨修為盡失變成廢人。就是墮入心魔誓的詛咒,萬劫不複變成反派。又或者是關進好比是權州那種修羅場,自生自滅。尤其是跟情啊愛啊相關的門規,觸犯後下場尤為慘烈,造就無數道門癡男怨女。到天辰閣這裏,違反門規就啥事沒有了?不可能吧?


  她又想了想在靈夢轉境中所見,逃出天辰閣的嫦青娥被書琉璃抓回後,好像也沒有遭受什麽處罰,似乎最壞結果頂多也就是一輩子被關在天辰閣而已。


  “那違反門規,到底會有什麽後果……?”李魚兒問得心驚膽戰,方才她還覺得自己很高大上,在天道與私情之間做著掙紮與抉擇,此刻又覺得自己這口氣,簡直好像在跟老爹撒嬌說,要是自己私拿戶口簿與男票領結婚證會有什麽後果。


  曦和微微勾起嘴角道:“為師也不知道,徒弟可以試試。”


  李魚兒頓時覺得那些戳成血窟窿啊,成魔啊,被丟入修羅場試煉之類的加起來都沒曦和這句話來得可怕。她立刻認慫得選擇乖乖聽老爹的話道:“徒兒不敢。”


  隻是他沒想到曦和似乎並不想放過她,又神來一句:“我聽說,青芝塢藥師門下弟子當歸,有找你幫忙挑選閉關時日,預備問鼎金丹。”


  來了來了,這就是要算賬的節奏麽?李魚兒極力鎮定道:“是有此事,弟子已幫當歸道長選妥了時日。”


  曦和哦了一聲,淡淡道:“聽說鍾離家秦夫人,已為他求娶沈家長女。他卻在此時選擇閉關,到是有意思。”


  哪裏有意思了,師父是幾個意思?鍾離無妄又是幾個意思?認識曦和到現在,李魚兒從沒見曦和八卦過,然而這個師父八卦起來簡直是可怕。莫非她知道自己在八卦他與書琉璃之事,所以禮尚往來?這一刻也怪不得李魚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師父,若無他事,徒兒就告退了。”她恨不得此刻馬上就消失在天辰台上,曦和點點頭,李魚兒如蒙大赦,立刻禦劍,光速逃離太素璧雍。


  回到住所,她心亂如麻,難怪當歸突然閉關,原來是為了逃婚,而閉關前又對她苦苦相逼,原來是為了抓她當擋箭牌。鍾離家、沈家哪個她都惹不起,還是趕緊溜之大吉。她現在隻企盼著當歸閉關順利,千萬千萬不要早出來。


  赤鯉在手,運轉太乙神式,使得星氣引動的修習,更為順利了些。雖然她知道當歸已離開百花門暫回鍾離家,但也怕他回百花門後,再來找她,於是她每天一大早就上天辰閣或讀玉簡或者練習。直到當歸閉關時日過後,才鬆一口氣,但對於修行卻並不鬆懈。


  毀弓滅王說來簡單,她可沒信心做到,更何況還剩下兩年的時間,雖然心法術法口訣已能倒背如流,但現實和理論向來有很大差距。


  此外既然要滅王,自然就要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利用太素璧雍的陣法,她自可不出天辰閣就知無巧峰之事。


  她曾見過葉陽柔德,這就是意味這心識中已存有此人氣息,以靈夢轉境之術追蹤起來,易如反掌。不過這一追蹤起來,她又不禁搖頭,葉陽柔德無帝王星氣太乙入骨,到好像是桃花精入骨。


  來到無巧峰的葉陽柔德,很快又招惹了個妹子。


  這個妹子是謝家本家六小姐,名喚謝素衣,年齡尚小,同李魚兒入門時一般大,不過人家的十三歲,才真正詮釋了什麽叫豆蔻年華。李魚兒原本是對謝言姍就有好感,愛屋及烏連同對謝素衣亦有十分好感。明眸皓齒之類的都不足以形容那種美麗,更何況謝素衣天賦異凜,天生帶霓霞入胎,周身常常有隱隱霞光,恍若謫塵仙子,什麽叫天生自帶光環,這就是了。


  她這種天賦自然極為適合煉製靈聖之器,所以被送入了無巧峰,原本謝素衣這樣的資質應該收入內門,但偏偏百花門第一器修玉茗道長非要跑到外門掌教,所以慕名而來的世家,隻能將弟子送入外門,而謝素衣小小年紀,已是被玉茗道長納入門下,並非是掛單弟子。


  因此與謝家六小姐朝夕相處得這等這好事,就這麽讓葉陽柔德趕上了。而謝素衣情竇初開,似乎對葉陽柔德也很是好感,成日裏九哥哥前九哥哥後,叫得很是親熱。而葉陽柔德也親昵得喚她為六妹,或者小六。這排行混亂的叫法,直教外人聽得一頭霧水,而這兩人則是樂在其中。每當看到路人一臉懵逼的表情,便相視而笑,看得李魚兒都覺得甜。


  當然,感情這種事兒,自然幾家歡喜幾家愁,葉陽柔德和謝素衣親密無間,自是惹得其他對謝素衣有意思的男弟子頗為不滿。更讓李魚兒感到狗血的是,葉陽柔德的好兄弟好基友葉陽誠,似乎對謝素衣也頗有意思,每每隻看到他在兩人身後黯然神傷。


  而謝素衣對他的稱呼也是簡簡單一聲七哥,葉陽誠也隻如同別人一樣叫她素衣。李魚兒心中默默感歎道,這就是青春啊。


  魔弓之主,無巧峰第一美人青睞對象。這樣的身份,注定是惹事體質。這一日,李魚兒照例看著葉陽柔德與謝素衣開開心心得討論著器修之道,葉陽誠照例是望著他們黯然神傷,戳在身後猶如道具樹。


  突然有弟子進來告知,說是青芝塢弟子到了,並笑得略有些不懷好意。李魚兒跟著看去,青芝塢的弟子到是熟人,正是藥師道長門下大弟子竹茹,隻是他身邊跟著一名俏生生,笑容親切的美人,雖不若謝素衣光彩照人,卻也是脫塵出世,似是常年隱居山間的采芝少女。想來此人便是蓮蓉峰第一美人,陸芳卿了。


  李魚兒所見那次冬雷,是由於葉陽柔德為狩天弓感召,誤入禁地,又不小心將血滴在狩天弓上,致使狩天弓認主,繼而魔氣煞氣入體。


  不得不說這真是好巧。


  不過自帶男主光環的人,向來就是有這麽巧,李魚兒也懶得吐槽了。青芝塢定期為他診視,這次不知怎麽的,還請了蓮蓉峰靈醫掛單弟子陸芳卿來。這分明就是要搞點事情出來。


  果然,謝素衣先發了難:“竹茹道長,怎麽一個掛單弟子,也來隨你跟診?”


  竹茹是見慣大場麵的人,連忙道:“陸家林夫人是處理邪氣之傷的高手,師父原本是商請林前輩來的,但林前輩說有陸姑娘代為診視即可。”


  陸芳卿自然也不甘示弱道:“素衣妹妹年紀尚小,自是有很多不知道的事兒,還有什麽問題,不如一並問了。”


  竹茹的神情,顯然一個腦袋兩個大,葉陽柔德則是兩邊討好道:“有勞師妹費心,小六也是關心我,還望師妹海涵。”


  兩女對視一眼,同時別開臉去,謝素衣冷哼一聲道:“我還有法寶在煉,失陪了。”


  陸芳卿見葉陽柔德叫謝素衣叫得甚為親熱,臉上也有些不悅,隨著竹茹進屋。會診後,陸芳卿與竹茹便離開了。


  不一會兒,隻見葉陽柔德獨自出了門,朝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去。果然在內門外門的岔道上,隻見陸芳卿正踢著小石子出氣,葉陽柔德二話不說,上前握住她手,柔聲叫著她:“芳卿。”


  陸芳卿欲抽回手,掙紮了兩下,也任由葉陽柔德握著了,她眼眶不知怎麽就紅了,葉陽柔德連忙問道:“芳卿,怎麽了?莫非又是沈景澈糾纏你?”


  陸芳卿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麽也沒說,點點頭。葉陽柔德氣道:“我去找他算賬。”


  陸芳卿道:“算什麽賬,你多了個小六要照顧,還顧得上我麽?”


  呃……


  李魚兒心道,想來她難過的終究還是葉陽柔德身邊多了個謝素衣。葉陽柔德道:“芳卿,小六那麽小,我隻是把她當妹妹,你別多心,你且稍待兩年,我下山後就懇求母親去靈蘭穀提親。”


  陸芳卿別過臉道:“誰要嫁你,小心被我那胞弟弟封了十二脈,變成廢人。”


  葉陽柔德笑若和煦春風,雙目婉轉多情道:“你那胞弟的靈蘭九針是為警告沈景澈這混賬小子,與我何幹,還是芳卿嫌棄我了,覺得我這般身份配不上?”


  陸芳卿道:“論身份,到是我們散修高攀了世家,我愁的是你這顆心,今日向著這個姑娘,明日向著那個姑娘。又或者你對我好,隻不過是與沈景澈意氣之爭罷了。”


  葉陽柔德突然斂住笑容,三指向天道:“三清在上,弟子以心魔起誓……”


  “你瘋了……”陸芳卿的柔荑立刻堵上了他的嘴,“心魔誓是亂起的麽。”


  葉陽柔德拉過她手道:“你若再不信我,我是要瘋了,還不如起心魔誓。”


  陸芳卿紅著臉道:“柔德,我信你……”


  佳人在前,葉陽柔德不語,雙手攬住陸芳卿纖腰,臉慢慢湊了過去,突然隻聽一聲冷哼,自不遠處樹石後傳來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道:“好一對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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