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津門鋼鐵
“庀克大叔他們還沒回來嗎？”陳韻寒站在中央大廳裏，看著華徐寧坐在位子上兩手端著報紙，嘴裏叼著煙，桌上放著一杯剛泡好的美式咖啡。
三個愛好一同施行，那個家夥毫無保留尊嚴，似乎還很享受這副休閑時刻。這個時候都快趕上燒高香了，祖墳上的墳頭草一天比一天高。是不是有些人總喜歡在緊要關頭裏，表現出淡定樣子？
遇事從容，煙一根接著一根抽，報紙看了一遍又一遍，咖啡喝了一口又一口。
華徐寧坐在位子上，搖了搖頭，煙灰差點掉在褲襠上了，西部野小子牛仔褲，很貴的材質啊，一點破損全身掉價。專屬量身定製的，全國獨一無二。
要是有第二樣，那絕對就是拚多多。
“那……津門鋼鐵啥時候到？”陳韻寒接著問，她擔心的不僅是武裝材料問題，還有訓練問題啊。她昨天晚上苦思冥想了一整夜，她打算用王牌霸道訓練楚榆楠。至於什麽樣的訓練方式，可能是揍著他整條街跑。
華徐寧依舊搖了搖頭，兩眼目光看著報紙上的內容，《城市報刊》，每周更新一次，這次是獨家大事件對內發售，也就是說隻有訂閱城市報刊用戶的人，才能享受這個待遇。而華徐寧不僅經常訂閱城市報刊，而且還是他們內部的老VIP了。
一大早萊茵大叔就從黑市寄來的美式咖啡豆給華徐寧，碰巧這個時候送報刊的人剛好到家門口，司海拿出老煙給華徐寧，說是林宇軒拜托司海送給華徐寧的，說什麽這麽多年不見了，麻煩幫我轉告給徐寧，以後有空出來喝一杯。
這不巧合了嘛，報刊和美式咖啡豆和老煙都有了，趁著有時間好好享受這一刻的休閑，多愜意啊。
陳韻寒徹底無語了，她覺得自己也沒必要繼續詢問下去，問什麽都沒用，反正都得不到答案。她駝著背，林瑾瑜他們在武道訓練場訓練，有著司海大叔他們幫助，準沒錯了。她倒是想盡快見麵那個傳說中的女人，庀克大叔所說的神一般的女人，精通工程技術。
越是等待，越是好奇。
陳韻寒想跟那位姐姐學一點工程技術，這樣即使庀克大叔他們不在身邊，她自己也能維修武裝。
“不著急，該來的還是會來的。根據墨菲定律，越是等待心目中的那樣東西，就越是得不到。不過……我從不相信那玩意。我隻相信“莫菲”的定律，越是得不到的那樣東西，那就搶過來得到。懂不？”華徐寧露出一雙狐狸眼，教導陳韻寒做事。
“懂，我八歲那年過生日您就已經告訴我了。我想要一副扳手，您說這是男孩子的東西，女孩子就應該玩芭比娃娃，結果我哭了很久，您實在是受不了，然後就帶我去五金店買了一把銀色烈焰紋鬼塚扳手。那天晚上可把我開心死了，自此您明白了一個道理。”
“女孩子有時候也比男孩子還要霸氣，世態不同，造就的人才也不同。”陳韻寒坐在位子上，就在華徐寧對麵。她手裏握著一杯白開水，並不打算喝，因為她十分鍾前剛喝過一杯熱可可，現在肚子裏全是水。
華徐寧稍微點了點頭，“嗯……確實吧。女生獨愛扳手其實也挺正常的，就像某些男孩子喜歡芭比娃娃。”
華徐寧話音剛落，他想開口，嘴唇顫抖，然後接著說，“你這些年來，有沒有想過自己的親生父母還在世？為什麽我會撫養著你長大。”
陳韻寒楞了一下，看著手中握著的杯子宛如內心心如止水。
她說，“想過……吧……你曾經告訴過我，我是直接被遺棄在您家門口的孩子，至於什麽原因，你從未告訴過我，隻跟我簡單說明了你是我的養父，從小一直都是您和菲姨撫養著我長大，直到破曉組織成立，我遇到了大家。”
“我的親生父母在不在這個世上，貌似與我無關，回頭想想，好像也有點關係，畢竟他們是我的親生父母，哪有當女兒的不想念自己的親生父母？可是他們卻拋棄了我。這些年音訊全無，基本上從我六歲那年就消失了，我的記憶從六歲那年從零開始，之前的記憶，一概不知，或許他們使用了某種辦法，刪除了我的六歲前的記憶吧。”
“我不傷心，因為我沒有之前的記憶，如果我的記憶還在的話，或許我會傷心。可是我傷心不起來，我沒辦法傷心。因為我根本想不起來我的親生父母是誰，他們樣貌我似乎從未見過似的。老大……我該怎麽辦？”
陳韻寒看著眼前的華徐寧，她隻知道自己的養父是華徐寧，養母是莫菲，親生父母是誰，她不知道，也沒有人告訴她。
華徐寧放下報紙，把老煙放在煙灰缸上，他說，“韻寒，你一定要記住一點的就是。天下的父母是很疼愛自己孩子的，無不例外，你的父母也是。”
“你認識我父母？”陳韻寒緊盯著華徐寧問。
華徐寧一句話也沒說，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接著看報紙。
陳韻寒明白了華徐寧這一點，“好吧當我沒問，我下樓了，我好像聽見阿楚回來了。”
陳韻寒站起身子，轉身走出中央大廳，一句話也沒再留下。坐在位子上的華徐寧，歎了口氣。或許現在告訴她，能讓她開心點，隻不過以什麽樣的方式來告訴她，這就很麻煩，畢竟華徐寧答應過那對夫妻倆。
不想讓陳韻寒惹上麻煩，保持沉默，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莫菲走了進來，看著華徐寧一臉黯淡，她早就站在門外聽見了一切，陳韻寒走出中央大廳還撞見莫菲。隻是以她那個心情，或許誰來了都不理會。
莫菲坐在位子上，詢問華徐寧，“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韻寒事實？讓她知道自己父母的名字，也不過分吧。”
華徐寧放下咖啡杯說，“菲，你應該清楚那倆人的名字是什麽樣的代價，他們倆人的名字直接被中央十六局給通緝，凡是跟那倆人有關係的，一律被通緝。即使有時鍾爍的保護下，也很難逃脫中央十六局的追殺。”
“為了能讓韻寒平靜度過這些年，他們把韻寒托付給我，我莫名其妙當上養父，一個小女孩忽然出現在我的生活裏，我確實不知道該怎麽辦。要是換做男孩子還好辦點，女孩子……我確實沒辦法照顧……可能這就是天意吧，有了她的存在，我的生活快樂許多。自從替罪羊事件發生過後，我一直心懷愧疚，直到那孩子的笑容治愈了我。真的猶如她父親所說，她的笑容很燦爛，很有治愈力。”
莫菲也想起以前的事情，露著笑容說，“那個時候我得知你在第一時空裏，我連忙趕去第一時空，打開家門突然看見一個小女孩就出現在我的眼前，而你坐在沙發上喝咖啡，我第一反應還以為你……已經結婚了……才發現，那孩子隻是你撫養的。”
“哈哈哈哈哈哈嗝，那個時候，你差點沒把我給踢死。替罪羊事件過後，湮滅小組很多人都改變了。你變得不再唯唯諾諾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司海變得更加沉默寡言，藍光和風淩一直掙紮於過去，直到兩人結婚才能緩過來。楚風當上局長了，冰淇也是一言不發離開湮滅，聽說這幾年她開了家飲品店，有空我得去嚐一下，哈哈哈哈。”
“鶴軒和菲亞，沒能挽回局麵，他們也很愧疚，對不起微妮，對不起阿楚。”莫菲低頭說話，聲音壓著很低，“宇軒和雪倆人年紀輕輕就退休，中央情報局和時空兵器局同時邀請他們加入，他們全部拒絕，宇軒去當老師了，雪開了家報刊公司。辭世和顧怡他們夫妻倆，近幾年無影無蹤。”
華徐寧歎了口氣，“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不知不覺就過去十三年了。回想起當初的日子，喝著冰淇泡好的咖啡，與宇軒一起抽煙，結果卻被雪罵了一頓。鶴軒和菲亞兩人整天拌嘴，楚風和微妮期待某個假期能回家看看阿楚。辭世和顧怡希望自己家的孩子能有一個興趣愛好，結果不出所料，雨生的興趣愛好就是彈吉他，偶爾看看書。”
“那個時候，組織裏除了我們倆沒有結婚，還有就是藍光與風淩，他們打算在下一年夏天裏舉辦婚禮，結果那一年夏天發生了替罪羊事件。失去的東西，我會取得回來的。隻要湮滅所有人還在，湮滅小組就永遠存在。”
陳韻寒剛下樓，就碰見楚榆楠剛好回來，那家夥把共享單車停在路邊，卑微的中專生連輛專屬自行車都沒有。或許考慮給那家夥送輛自行車，不然那家夥老是做共享單車，來來回回得花不少錢啊。
“放學啦？”陳韻寒看著楚榆楠走過來，那個滿懷熱血幻想的少年，臉色卻黯淡無光，該不會是騎共享單車回來摔了一跤吧？
楚榆楠走過去兩手插口袋，斜挎包放在屁股後麵，“明知故問，我不放學難道放假啊？”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顆棒棒糖給陳韻寒，陳韻寒問他哪來的。
“撿的。”
陳韻寒咬著嘴唇點了點頭，“哦喔~”然後接過楚榆楠手中的棒棒糖，還是橙子味的，剝開糖紙，一口咬著棒棒糖在嘴裏，
忽然一輛大貨車開進小道上，華徐寧站在中央大廳落地窗前，旁邊的是莫菲，兩人看著那輛大貨車，車廂還是貨拉拉的標誌，加盟商啊！
“津門鋼鐵？”莫菲問。
華徐寧點了點頭，“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楚榆楠和陳韻寒站在一起，阿楚注意到了陳韻寒穿著一件牛仔吊帶褲，裏頭配著白色長袖，戴著淺藍色的牛仔帽子，那女孩貌似對牛仔很感興趣啊，而且隔三差五就穿吊帶褲，是不是吊帶褲前麵的口袋剛好能放一把扳手，她才情有獨鍾？
或許吧，就像是偵探也喜歡穿吊帶褲，因為前麵口袋能放一把放大鏡。
那輛大貨車停在楚榆楠和陳韻寒兩人的麵前，貨拉拉三個大字寫在車廂上，楚榆楠懵了，上回時空兵器局的貨車也是貨拉拉加盟，難道貨拉拉對於全球送貨公司都進行加盟了？
陳韻寒咬著棒棒糖，一句話也沒開口。
車頭上的駕駛座有人打開車門走下來，是一位年輕男子，他穿著一件黑色馬甲配著一件格子襯衫外套，裏頭再配著一件保暖衣。頭戴李寧帽子，黑色牛仔褲的褲腳蓋住破洞襪，帆布鞋髒兮兮反而很有年代感。
他走過去，上來就打招呼，“您就是韻寒小姐吧？你好，我是津門鋼鐵的賣家，我叫範海辛，上次多有得罪了。”
楚榆楠有點懵，但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他一直糾結那輛貨車為什麽是貨拉拉，而不是順豐和申通。
陳韻寒咬著棒棒糖開口，“沒事，還有勞你本人來親自送貨了。”
範海辛稍微彎著腰恭敬地說，“沒事沒事，客氣啥，能為破曉組織服務，是我的榮幸。組織需要的津門鋼鐵材料我已經全部送過來了，全部都是真的，要是有一塊是假的，我以人頭落地做擔保。”
他與上一次的態度，這一次好太多了，說實話陳韻寒有點不太習慣。
楚榆楠忽然想起萊茵大叔說的話，最近有人販賣的金屬材料很多都是假的，特別是那個叫範海辛的家夥。但是萊茵大叔又說，有華徐寧在，那家夥不敢這麽做。難道老狐狸的名聲真的有那麽強嗎？就連地下黑市的所有人都避忌那家夥。
“好，還有勞麻煩你把車開進車庫下麵，材料取出來就可以了。”陳韻寒叼著棒棒糖說，一旁的楚榆楠似乎沒有任何話語權。
“好。”範海辛話音剛落，便回到駕駛座上，發動引擎開車，駛入地下車庫裏。
陳韻寒看著一旁的楚榆楠，跟他說，“走吧，你的武裝材料基本到齊了，現在就差武裝能源了，還得看看庀克大叔什麽時候回來了。”
“哦喔。”楚榆楠不知道說啥，他隻能不斷感謝陳韻寒和這個萬能組織。
兩人走進地下車庫裏，地下武裝控製中心一片喧嘩，所有工程人員都在忙於工作。那輛貨車找到一處空地停下來，羅紅岩和林黑鐵生走到貨車旁邊，看著車廂上的貨拉拉，他們有點懷疑這一次是不是時空兵器局又送社區福利了。
“這是啥？福利？”林黑鐵生咬著手指頭看著貨車。
羅紅岩告訴他，“半成是津門鋼鐵材料，上回就聽他們所說，組織要為阿楚製造一套武裝，不過還得等庀克的朋友過來才行。”
“嗨紅岩叔，黑鐵生大叔，中午好啊。”陳韻寒走了過來，嘴裏的棒棒糖徹底被她咬碎吞下了。
“嗨，韻寒小姐，還有預言之子。”羅紅岩和林黑鐵生同時打招呼。
範海辛打開車門跳下來，走到車廂後麵打開大門，入簾眼前視線的是一箱子津門鋼鐵材料，用樺木箱子包裝著，外頭貼著黑色封條，楚榆楠站在陳韻寒後麵，似乎能感受到箱子裏頭的材料心跳聲，它在悲鳴著。
“milk！過來下，把車廂裏頭的箱子搬出來！”羅紅岩對著身後百米遠的年輕人喊道。那個年輕人坐在平衡重式叉車裏，一路聽著音樂開車過來，放在音響在叉車裏，播放著一首搖滾音樂《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這首歌是美國費城的一支搖滾樂隊瓊.傑特所演唱的。
楚榆楠站在原地，不由自主地跟隨著音樂擺動身體，太振奮人心了。
milk開著平衡重式叉車過來，在車廂麵前用抓鬥抓著裏頭的樺木箱子，下一秒輕而易舉地抓起來，然後抓鬥降在台麵上，樺木箱子平穩落地。
接著milk沒什麽事了，他開著叉車聽著音樂又走了。
“各位，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範海辛向所有人恭敬鞠躬。
“好。”陳韻寒點了點頭，楚榆楠向範海辛揮了揮手，看著他回到駕駛座上，發動引擎開著貨車打轉方向盤，開出地下車庫外。
林黑鐵生拿著鏟刀走了過來，看著各位，他說道，“現在開箱嗎？”
“開啊，幹嘛不開？現在不開，等待何時？”陳韻寒準備拿出扳手，她想嚐試開箱的快樂，但是看著林黑鐵生已經準備好了，所以她就隻能等待下次了，下次某年某月了。
“我有點小激動。”羅紅岩兩腿發抖。
“我也是。”楚榆楠瑟瑟發抖，內心撲通撲通地跳。
林黑鐵生看著各位已經準備好了，大勢當頭，全力一擊，他點了點頭，拿著鏟刀懟進開口處，然後用力撬開樺木箱子，蓋子翻天落地，所有人都湊近去看。
“喔唷！酷~”楚榆楠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咽下口水，繼續看著裏頭的津門鋼鐵。
陳韻寒兩指托著下巴，一句話也沒說。林黑鐵生和羅紅岩看了一眼就走，邊走邊竊竊私語。
“我覺得還不錯，龍門切割機能仿照圖紙上的數據，完美切割外形，這個材料，完全符合現在的阿楚。隻不過現在的重點就是……武裝外貌還沒解決好，咋們這裏誰畫畫比較好？上回還是找隔壁畫家畫的，這次那個畫家出國了，明年春天才回來。”
“我看看吧，我回頭找點資料看看。我試試能不能完成武裝草稿。”
“你能行嗎？”林黑鐵生有點半信半疑。
“你不相信我？”羅紅岩看著他。
林黑鐵生立馬伸出OK手勢，“好的好的我相信我相信。”
楚榆楠站在原地，看著箱子身上的貼紙，上麵寫著：“津門鋼鐵，又名聚能鋼鐵，能吸收外界能量轉外為動力。”
樺木箱子裏的津門鋼鐵，通體漆黑，光滑黑夜，他觸碰著鋼鐵整體，透著一股冰涼，卻點燃楚榆楠內心的熱血躁動。
“阿楚，咋們該繼續訓練了。”陳韻寒走了過來，套著一雙王牌霸道走了過來。
楚榆楠顫抖了下，忽然感覺事情有點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