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又是流水賬的一章
雖入了秋，但是晚間的霧氣還是濃厚的，清晨，在大地還是蒙蒙朧朧的時候，霧氣漸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這時天漸漸破曉，晨光微醺，秋日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上頭。
這時萬籟俱寂，突然一聲鳥叫，劃破了天際，東方的天空裏浮起一片魚肚白。
今日不用上朝，故墨凡今日進宮裏頭的時候，並沒有穿朝服，一根墨玉簪子挽著墨發，一襲清爽的白衣，因是練武之人，故穿得也還如夏日一般涼薄。
宮殿的大門在卯時已經開放，守門的將士看到印著祁王的徽印的馬車駛來的時候，沒有攔截就放人進去了。
馬車咕嚕嚕地駛過宮門，墨凡靠在馬車壁上閉眼小憩，手裏摩挲著一枚玉佩，想著昨日見到的那位姑娘，不知怎麽從昨日見過她後，就老想起她，看南宮那個樣子，似乎和她們還挺熟的，他偶然間聽到她似乎是叫……依依。
馬車在駛了一小段距離之後，便禁止入內，不能再前進了，接下來的路程隻能靠走了。
馬車停下，影上前撩起布簾，低著頭恭敬道:“王爺，我們到了，該下車了。”
良久墨凡慢慢撩起眼皮，冷漠地嗯了一聲，收起玉佩便下車了。
早上的時候還是有些微冷的，影看到王爺下了馬車後，衣著單薄，本想給王爺披件袍子的，但是被王爺拒絕了，“不用”。
墨凡下了馬車，隨影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著，便動身走了。
天已經亮了許多，日頭也漸漸大了，晨光透過雲層照耀到宮牆上，青石地磚上，宮殿屋頂上的琉璃瓦上，最後鋪滿這整個皇宮，一切都顯得熠熠生輝。
墨凡沉默地看著這一切，它看上去似乎醒了。
“拜見祁王殿下”，一路上遇到不少宮女太監，不過這個時候應該也是後宮眾人晨起的時候。
“喲！祁王殿下來了，老奴參見祁王殿下，”陛下的貼身太監趙公公看到墨凡來了之後，趕緊迎上去行禮，然後笑著說道:“因著今日不早朝，陛下今日多睡了會，現在都還沒醒呢！殿下來早了。”
墨凡沉默了一下，然後平淡地說道:“無事，既如此，本王先去看望母妃罷，之後再來拜見父皇。”
趙公公恭敬地笑道:“那麻煩祁王殿下走這一趟了，不過陛下昨日晚上說今日早上一定要辰時起來，殿下在辰時之後來就成了，那老奴恭送殿下了。”
“嗯”，墨凡聽完後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看著墨凡離開視線後，趙公公才回到自己原來站著的位置上，繼續守著陛下醒來。
陛下雖沒有醒，但是他的母妃宸妃娘娘卻已經起了，等墨凡到了重明宮時，她已經在用早膳了。
因著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所以墨凡到她這裏的時候，是從來都不通報的。
“凡兒來了啊，幾日怎麽這麽早就來了，”宸妃用早膳的時候，看到墨凡來了，笑吟吟地看著他“可用了早膳，沒用的話，就在母妃這裏先用了吧。”
“好，都聽母妃的。”墨凡看到宸妃的時候，臉上的冷淡才稍稍淡了些，眼底露出一絲笑意。
底下的人在看到墨凡來了的時候，便很有眼力見地多擺了一副碗筷。
這一頓飯下來，宸妃一直在給墨凡碗裏添東西。
“凡兒，你嚐嚐這碗溜雞絲。”
“這白糖油糕也不錯，快嚐嚐。”
“還有這碗雞絲粥，挺可口的。”
…
…
墨凡沒有拒絕自家母妃的好意，她給自己夾什麽，他就吃什麽。
看到自己的乖兒子這麽聽話，宸妃笑得特別慈祥，開心，雖然自家兒子平時看著冷淡了點，但是還是很聽話，很孝順的。
一頓早膳吃完，墨凡的胃被宸妃塞得滿滿的，她自己倒沒吃多少，但是她也不介意。
“對了，凡兒，你怎麽沒說今日怎麽來得這麽早?”宸妃用完早膳之後，漱了漱口，對著墨凡說道。
墨凡坐在宸妃身旁，看著她說道:“原是先去見父皇的，但是他還沒起，趙公公說今日父皇或許要在辰時之後才起，所以我就先來母妃這兒了。”
如此啊，宸妃點點頭，皺了皺眉頭，不悅地說道:“你父皇就是這德行，沒早朝的時候，起的是比誰都晚，以前啊他都錯過午膳時間了呢！你可別學你父皇這一點啊！”
墨凡應道:“兒臣曉得。”
“誒，”宸妃這時候歎了口氣，伸手撫著墨凡的鬢角，然後就是眉頭，這大兒子都長這麽大了。
“對了，你父皇說，你也老大不小了，因此他有意為你指婚，你可有意中人?”
指婚?墨凡聽到後，緊皺眉頭，他怎麽不知道。
“你若沒有的話，你父皇可給你看了一個，看他的樣子，對人還挺中意的。”
墨凡“我從未聽說過這件事情，母妃，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宸妃看著自家兒子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無奈地說道:“就是昨日你父皇與我說的，我也是才知道沒多久，你今日要去見你父皇，看來要說的就是這件事。”
說到這裏，宸妃頓了一下，然後頗有些埋怨道:“指婚這事倒也還好，就是你，你那後院怎麽如今一人也沒有，之前你老推辭這件事，現在可不能了啊！都及冠了，我還想等著抱大孫子呢！”
“這事知道了，母妃，就是不知道父皇看上的那位姑娘是何人？”墨凡淡淡道。
宸妃往自己嘴裏塞了塊糕點，回想道:“聽他的意思，好像是慕容將軍家的二姑娘，好像叫依依。”
……
因為昨晚又出去了，前半夜基本就沒怎麽睡覺，從翠倚閣回來之後，佐依依就一下子撲倒床上睡倒了。
果不其然，早上又是起不來了。
被綠枝和紅袖齊齊從被窩裏拉出來後，一個上午佐依依都特別不耐煩，一直臭著臉，活像誰欠了她百八十萬似的。
佐依依無所事事地躺在貴妃椅上，手裏把玩著一隻小雕像，是昨日慕容依雪買的眾多東西中的一個。
雖然現在還是有點困，但是被硬生生地綠枝和紅袖給弄起床了之後，她就沒有想睡的感覺了，也可以說是睡不去了。
睡不去她就想起晚上影說的話，上午去宮裏見見爸媽，那下午就是去找好友了吧，不過話說這個季公子是誰？
“喂！慕容，你知道這京城裏姓季的公子是誰嗎？和墨凡能做朋友的，身份肯定不會太低，慕容，你想想，你記憶裏有認識或者是知道這麽一個人嗎？”
趁著沒人看見，佐依依迅速從儲物空間裏拿出那本小冊子，然後翻開了它。
“姓季的公子，還與祁王殿下熟識，”慕容依依的聲音傳來“那年歲應當是相仿的，若是這樣，那就有一個人選了，應該是季與煥季尚書的次子季青舒季公子了。”
佐依依看著這本小冊子，挑了挑眉，“季青舒?”
“不錯，季青舒公子，當今尚書大人家的次子，曾是太子殿下的伴讀，聽……聽說還是當今四大美男中的其中一位！”
“噗！咳咳咳！”佐依依口中的茶全部噴了出來，頓時天雷滾滾，四大美男，是她理解的那樣嗎！是她剛剛到這裏時慕容依然說的那個嗎！槽多無口。
看到佐依依突然噴茶，綠枝和紅袖趕緊到佐依依麵前，緊張地問她怎麽了？
佐依依擺擺手，表示自己並沒有事，讓她們自己做自己的事。
“怎麽了依依，這個四大美男怎麽了嗎？”慕容依依看到佐依依這個樣子，不解地問道。
佐依依擦擦嘴角，聽到慕容依依的話後，又抽了抽嘴角“這個，問題，問題海了去了好嗎，你們就不覺得這個什麽四大美男什麽的很羞恥嗎？而且很變扭。”
慕容依依“是嗎，我覺得還好，不過都是聽其他姑娘小姐說的。”
佐依依“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所以今天下午墨凡要去見季青舒，而且南宮暮雨那個家夥也有很大的可能也在現場。”
慕容依依“是的，你昨日都聽到了。”
佐依依摸摸下巴，哎，看來今天下午又要出門了，還是單獨的。
……
這邊，時間在墨凡陪自己母妃之間溜得特別快，看著外頭日頭都大了，墨凡就順勢向宸妃請辭要走了。
這個時候的皇帝已經起了，不過在洗漱，漱完口之後，皇帝擦完臉，坐在軟墊上，問趙公公:“趙賢，朕剛剛迷迷糊糊聽到門外有人在和你說話，是什麽人？”
趙公公恭敬地在一旁立著，聽到皇帝問話後，就答道:“回陛下，是祁王殿下，今兒他一早就來了，不過看陛下還沒起，就先去宸妃娘娘那兒了。”
“原來是凡兒啊，我當是誰呢？他一向起得早。”
皇帝拿起旁邊的茶杯，喝了一口，“那行吧，既然凡兒在宸妃那兒，那就差人叫他過來，朕有話對他說。”
趙公公“是，陛下。”
就在趙公公應下之後，就進來了一個小太監，“報陛下，祁王殿下在外等候。”
皇帝聽到後，笑著說道:“看來這說曹操就曹操到啊，宣～”
墨凡進殿後，先向皇帝跪下行了一禮，“兒臣拜見父王。”
皇帝笑了笑，說道:“起來吧，凡兒，你可知朕今日叫你過來所謂何事?”
墨凡“知道，母妃和我說了。”
皇帝驚訝道“哦！那你有何看法?”
墨凡沉默了一瞬，垂下眼眸，“兒臣沒有什麽看法，一切但憑父皇做主。”
其實從母妃和自己說了以後，墨凡就對這件事上心了，他知道這一次是無論如何也逃不了的。
在去見父皇的路上，他想了想，竟然躲不掉，那就試著接受看看，慕容……依依，他想到了昨日在青樓裏時，她的樣子，看上去……似乎……也不是很討厭，挺順眼的，如果是她的話，應該可以吧。
皇帝聽到墨凡的話後，臉上的表情顯得更為驚訝了，這孩子……看上去……竟然想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