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死在蘇鹿手裏
她雖是徐藝菲的親生姐姐,在自己的兒子無故被炸死,自己的生命安全又受到極大威脅的前提下,也就難以顧及什麽姐妹親情。
上前一步道,“伯爵先生,她不想告訴你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
“二姐!”
“芳菲!”
徐藝菲跟徐天明幾乎是同時出了聲。
前者不想讓自己當年的秘密被丈夫知曉,後者考慮更多的則是徐家的聲譽,以及維係住這樁婚姻所能夠帶來的豐厚利益。
所以徐天明十分隱晦又語氣堅決地補充了一句,“什麽場合應該講什麽樣的話,我想不用我再教你,難道隻因為一個無名小卒的威脅,你就要把我們徐家辛苦創立下來的基業給毀於一旦嗎?”
若是被愛德華伯爵知道,徐藝菲曾瞞著他未婚生子,為了保全整個愛德華家族的顏麵,他一定會要求跟徐藝菲離婚,徐家也將因此失去這座靠山。
若是這件事情再不慎走漏了風聲,到時候別說徐家的名聲,他們能不能在景江市混下去也另是一說,所以徐天明寧可冒著自己親人被炸死的風險,也不敢讓徐芳菲把話說出來。
徐芳菲聽懂了他的意思,卻仍是心有不甘,“爸,我知道徐家的基業對你來說很重要,可我的兒子也是我含辛茹苦養大的!憑什麽藝菲當年自己造下的孽,還要我跟我的兒子來替她承擔後果?我不管,今天就算是死,我也一定要讓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嘭!”
徐芳菲的話音才落,又是一聲巨響,原本還活靈活現的人立馬炸了開來,變成一灘猙獰模糊的血肉,倒在離她兒子不遠的地方。
所有人的心跳都懸到了嗓子眼兒,可奇怪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麵他們會失控尖叫,到了第二次,就隻剩下毛骨悚然的顫抖。
空曠的大廳裏靜謐一片。
所有人都知道,慎思說在每個人身上綁了炸彈的話並不是在開玩笑,他們的生死大權掌控在一個瘋子手裏,稍有不慎就會徹底丟了性命。
“我說過,我最不喜歡別人打斷我,無論是說話還是計劃,你們當中還有誰不怕死的,可以接著試。”他說完,話鋒又對準了徐天明,“徐老爺子,別人我不願意給這個機會,不過如果換成是你的話,我倒是可以允許你,親口為你的女兒辯解一下。”
他刻意咬重了“親口”二字,擺明就是要徐天明自己承認他們徐家的醜事。
講出來無異於是身敗名裂,不講出來則是性命受到威脅。
徐天明站在那裏,即便是個飽經滄桑,見識過無數商場爭奪的老人,到了此時此刻他仍舊有些難以抑製地手抖。
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對著空曠的大廳冷冷哼了一聲,“想讓我屈服在你的威脅之下那是不可能的,你不就等著看我的笑話嗎?可我偏偏不會讓你如願!我的這些家人們,你想炸死哪個就直接按下開關好了;至於我這條老命,想要你也可以盡管拿去!就算我徐家的人今天全死在這裏,傳揚出去那也是昔日的名門望族,沒有了繼承人,我的律師會把財團裏所有的錢都捐贈出去,到時候媒體再來隨便報道那麽一下,我就成了流芳百世的大善人,可你呢?你又能夠得到些什麽!”
徐天明當然不是真的想死。
他其實很清楚,慎思的目的並不在於痛痛快快結束他的生命,而是讓他長長久久地受到折磨。
一旦他把自己跟家人的關係撇清,再表現出一副無畏於生死的樣子,那麽慎思就會失去方向,甚至不知道該拿他們怎麽辦。
可他卻是忽略了一點:在場的除了徐家之外,還有其他人在,尤其路家以及蘇鹿跟他的關係還如此微妙,就算他想大義凜然地去死,也不是件這麽簡單的事。
“怎麽你很想去死嗎?”慎思忽然道,“那讓你死在蘇鹿的手裏,你覺得怎麽樣?”
此話一出,不僅是徐天明皺了眉頭,就連一直置身事外,不參與他們任何鬥爭的蘇鹿都覺得有些意外。
“……我、我?”她有些難以置信地伸手指著自己,“你為什麽讓我來做這件事情?”
“在對待徐家的問題上,你跟我應該是立場最為接近的人,當初為了保住了所謂的‘徐家顏麵’,徐天明應該也沒少找過你的麻煩吧?給你一個機會,替自己出口惡氣,你倒還來問我為什麽了?”慎思理所當然地解釋道。
說老實話,即便對徐家毫無感情,甚至是心懷怨恨,蘇鹿也從未想過要親手結束掉徐家任何一個人的生命。
她對徐家的怨恨遠沒有到這種程度,就算有,殺人也不是她解決問題的唯一方式。
她很直接就拒絕了慎思的提議,“可我不需要你給我這樣的機會,慎思,你跟徐家的恩怨有你的解決方式,我也有我自己的,我不想幹涉你,希望你也別來強迫我。”
“如果我非要這麽幹呢?”慎思問,語氣頓時凜冽下好幾分,“不然你以為,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擴音器那頭忽然多了幾絲雜音,緊接著,一個稚嫩又熟悉的童音便出現了,“媽咪……”
“珠珠!”
蘇鹿認出自己女兒的聲音,頓時急了,朝慎思質問道,“是你讓黎安嵐把我引到這兒來的?”
她不傻,如果說之前還認為自己是誤打誤撞闖進這裏,到了此刻也全然明了。
她本來就是慎思計劃當中的一部分,用來羞辱徐天明,或者說是把他逼到進退兩難境地的一個趁手工具。
徐天明可以死在任何人的手裏,唯獨她蘇鹿不行。
因為她是徐家的“恥辱”,是徐老爺子千方百計想要蓋過去的“汙點”,死在她的手裏,無異於是死在臭水溝裏,他寧可跟慎思拚個你死我活也不會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而蘇鹿呢?
她壓根還不想為徐天明這種人弄髒了自己的手,可珠珠還在慎思的手裏,為保女兒的安全,暫時她隻能順著他的意思。